亂了心弦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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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開一聲令下,除了明著的關系動用了起來,甚至也動用到了暗里的勢力,全力追查真相。

為了不在調查過程中打草驚蛇,于開特命他們要不著痕跡地行事,免得讓陰謀者事先警覺了,有機會毀掉一切蛛絲馬跡的證據。

他的一切布局都沒有讓星琴知曉,除了不希望她擔心之外,也不希望她再因此事而有了陰影。

對付那種小人就要他這種狠角色,必要的時候用一些小小的狡詐詭計也無妨。

只是事隔十五年,有很多人事或線索都已經陳封腐舊了,追查起來並不是那般的容易,因此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盡避他們已經有了些許的發現與進展,可是離把凶手與主使者繩之以法,終究還是差了幾步。

星琴並不明白這些,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眼看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了,于開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一樣是忙著他的觀光飯店籌劃。

她並不奢望能夠寄由他解決,可是他的無聲無息、不聞不問卻讓她不免傷心起來。

也許……她不過是他三個月的玩伴,他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伴而大費周張,甚至還要得罪台灣的政經界首長呢?

盡避其中有一些必定是殺她父母的凶手,可是這段血仇對于她的意義卻和他所感受到的不同……

這段血仇,她怎麼也不能忘,有時夜半汗濕驚醒,咬牙切齒著都是夢見了那一夜;她痛心疾首著凶手的狼心狗肺,凶殘手段,卻也不免對身旁熟睡的男人漸漸地灰了心。

于開呀于開,難道你真的忘了這一切嗎?

第九章

她努力按捺著性子,一日等過一日,就等他來告訴她事情調查得如何了,可是于開卻依舊早出晚歸,忙碌著和世界各地聘來的專家與當地政府的人士商議飯店事宜。

七月二日,嶼嶼國小正式放暑假了。

星琴就這樣待在家里,心痛地冷眼旁觀著她心愛的男人忙碌自己的事業,對她只有風花雪月的纏綿,卻怎麼也不肯與她談論任何有關這件血案的事。

就算她問起了,他還是低沉地笑應︰「一切都在掌握中。」

留給她無限的惆悵和憤怒……

這一天晚上,她靜靜地坐在臥房的大床上,房間幽幽暗暗地沒有任何燈光,僅有一輪明月灑入的柔柔皎潔瑩光陪伴著她的落寞。

于開忙了一天的公事,脅下還夾著一疊厚厚的待批公文,他推門入內,驚覺著室內的幽然無光。

他按下了燈鈕,柔和的暈黃燈光登時大放光明,照出了她縴瘦淒傖的身影。

他心一驚,大步走到她身畔,「星琴,你怎麼了?」

她低垂著粉頸,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端起她的臉蛋,沒有發現任何的淚痕,可是小臉上濃得化不開的愁意卻重重地撞痛了他的心髒。

「你怎麼了?」他憋著呼吸,胸口緊緊塞滿了惶急恐懼。

她再搖搖頭,哀怨的眼神幾乎揉碎了他的心,「我沒事,你也沒事,大家都沒事……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你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還是又胡思亂想了?」他一把將她攬入懷,明顯地察覺出她身子的冰涼。

「唉……」她幽幽然地嘆了一口氣,眼神欲語還休。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急切追問。

就在這時,他懷里的行動電話倏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追問。

他不耐地掏了出,對著來人吼道︰「是誰?你這麼晚打來最好有足夠的理由!」

「兒子,怎麼一開口就這麼怒氣騰騰的?是誰得罪了你不成?」蘭花夫人笑謔。

他眉頭依舊緊蹙,「母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咦?我都還未問你為何劈頭就對我一陣發飆,你居然還有臉反問我?」她閑閑地道。

「我現在正在忙,明天再打給你。」他暴躁地道,大手頹然地撫過了黑發。

「你忙吧,我累了,先睡。」星琴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語道。

他凝視了她一眼,捂著手機有些釋然地道︰「那你早點睡。」

星琴點了點頭,躺進大床窩進了被子的深處,耳朵無法自抑地听取著他談話的字字句句。

他別了她一眼,又松口氣又難免煩躁。

「又在與哪個美人兒耳鬢廝磨了嗎?」母親取笑著。

他眯起眼楮,危險地道︰「不要亂說。」

「得了,我早就看了報紙了,你出現在台北的盛大宴會里,身旁帶著一位如花似玉的佳人,這在英國早就掀起一陣風暴了,大家若不是懼著你,早有一大票媒體狗仔隊飛去台灣盯哨了。」

「你不是最樂的嗎?我居然帶女伴出席宴會。」他嘲弄地道。

他話里的嘲諷之意讓星季不自覺地輕顫了顫,身子窩進更深處了。

「我的確高興,現在我該開始準備舉辦婚宴了嗎?或者該開始擬發送的請帖名單了……」

她又來了!

于開最厭惡母親雞婆多事的性子,她每次都會把事情能搞砸——看她的感情世界就知道了。

何況什麼事情都還沒有個譜,她這樣胡攪亂攪只會給他惹麻煩。

他不悅地低吼︰「你不要自作主張,什麼婚宴,不過是個女伴罷了,你別亂搞!」

只是一個女伴罷了?!

他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心髒!

星琴臉色瞬間刷白,她死命地將被子擁緊,卻怎麼也蓋不暖她冰冷透頂的身軀。

丙然,她在他心底不過是個三個月的短暫暖床人罷了,雖然早有協議,早知道這是事實,可是……事實還是太傷人了。

于開繼續不耐地與他的母親對話——

「事情不是你看起來的那樣,你別太多事,想要抱孫子想瘋了也不是這樣……」未免讓母親又亂七八糟地做出異想天開的事,他違心地扯謊道︰「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風,這次這個也不過是我花錢買下三個月的女伴,拿錢做事互相交易罷了……什麼很久?我知道三個月是破了紀錄了,可是……」

他並不知道星琴沒有睡,他的每一個字都听入了她的耳里。

星琴心都碎了,強自鎮定地听著他們母子二人在討講著她的賣身契,爭論著長短問題,而她的嘴唇已經被深深陷入的牙咬破了,血漬絲絲地沁了出來。

她沒有放開緊咬的牙齒,反而更加用力地咬入,仿佛要藉著那撕裂的痛掩蓋住胸窩里錐心刺骨的傷痛。

她幾乎被撕成兩半,巨大的心痛狠狠地嘲笑著她的天真無知,嘲諷著她出賣靈肉。

「……我知道克莉絲汀是個好女孩……什麼不要辜負她,我跟她壓根沒有交集,何來辜負?」他慍怒地道。

「她挺乖的,不但大方又知書達禮,這些日子都過來陪伴我,如果你心底還沒有好的對象,那就選她好了,反正琳娜王妃天天在我耳邊叨絮著,這樁皇室聯姻就這麼定了也好。」

「和克莉絲汀?總之什麼訂親的事等我回去再說,」他已經急著要去陪伴星琴了,再也沒有心情與母親周旋打屁,「反正你不要給我亂搞生事,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就這樣,再見!」

他要和叫作克莉絲汀的小姐訂婚了?

那她呢?她呢?

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冷笑地諷刺她︰你?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他用錢買來暖三個月床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當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以為人家對你真心了?

他早說過你是個笨女人,到現在你還不信?

這個聲音狠狠地擊倒了她,星琴痛得閉上了眼楮,卻關不上紛擾劇痛的心靈!

冷,漸漸地從心凝霜結冰到體外,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飛雪連天的心境里,她的心開始在下雪,一點一滴地冰凍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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