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琴不想鑽牛角尖,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讓自己的心淌著血,「……好哇!」
她突然伸手環住了他的頸項,于開有一抹驚訝——
「咦?」
她驀然主動地將自己的唇送上前去,小手順勢溜入了他的胸膛內,「吻我,什麼話都不要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久抑的熱情再也受不了她的撩撥點火,迅速地燃燒了他們倆。
他欺身壓倒她,就在病床上與她歡愛燕好了起來。
但是他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眼角隱隱有著一滴淚水……帶著訣別之意……
星琴讓自己的身體很快地恢復了健康,並且在腦子里迅速地計劃出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首先,她要去下釣鉤!
要釣大白鯊,必定要有相當分量的誘餌,她相信自己絕對有這個資格。
只不過她該如何瞞著于開他們,進行這個計劃?
出院的那一天,星琴穿上了一件白色綿質襯衫,底下套了一條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牛仔褲,滿頭的黑發簡單地梳了個馬尾,素淨著一張清清爽爽的小臉。
于開攙扶著她坐入了久候多時的轎車,然後細心地為她再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當心又著涼了。」他叮囑著。
她淺淺一笑,乖順地穿上了,「于開,你今天就要趕回澎湖了嗎?」
「是的,你不跟我一齊回去?」他揚起了一道眉毛,微微困惑。
她盈盈微笑,「躺了這麼久,很想要四處走走逛逛,尤其又放暑假了,我想要趁這個機會在台北玩玩,順道找一找大學同學。」
「男的女的?」他敏感極了。
「女的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是男的又怎麼樣?難道不準我有異性朋友嗎?」她嗔道。
「我會吃醋。」他干脆地道。
她一呆,「你也太霸道了。」
他苦惱地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對你就忍不住,總覺得你是我的,誰也不能佔了你的時間去。」
「那你究竟讓不讓我在台北散散心?」她皺眉。
「當然讓,只不過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可是飯店那里今天要開工動土了,我不能不到場臂禮主持。」他蹙起眉頭,深思地道︰「這樣吧,我讓艾倫和杰克保護你一同去,就算要購物也有了兩個跑腿的幫你提,這樣不是正好嗎?」
「艾倫是你的秘書,怎麼能夠不陪你回去呢?如果你真不放心的話,就讓杰克陪著我好了,他人高馬大的總能保護我了吧?」她微笑,「就算我把整間店的東西都買下來了,也不愁沒人幫我提了。」
他考慮了老半天,這才勉強點頭,「那好吧,我會讓杰克帶著金卡隨時幫你付帳,你可別跟他搶帳單。」
「是是是,既然有人要當金主冤大頭,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綻出一個甜甜的笑靨。
他這才放心地點頭,「一路小心,到哪里都要讓杰克陪著你,知道嗎?」
她凝視著他,唇邊的笑容倏然不見了,起而代之的是一股沖動,她突然主動地撲向他的胸膛,小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小臉深深埋在他溫暖的胸膛內。
「于開,你可知道我好愛好愛你……」她低低地喊著,心兒又酸又甜又復雜。
她突如其來深情的告白,讓于開驚呆了。
半晌後,他本能地緊緊回抱住她的身子,感動地低嘆道︰「星琴……」
他不知道,星琴已經與他有了生死訣別之意……。
☆☆☆
星琴不忙著去購物,她在杰克的保護下住進了五星級的大飯店,在美麗舒適的臥房內,她就著陽光在核桃木桌上寫下了長長的一封信。
一封給于開,一封則是給三個妹妹的。
她細細寫下了自己最想要叮囑的話,只希望當他們看到這封信時,她已經成功地替父母親報了仇。
家仇海樣深,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壞人繼續逍遙度日,也不能日日苟且偷安,只為了明哲保身縱情溺愛……
她是長女,就有那個責任為父母報仇血恨,雖然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妹妹的面了,可是至少她可以確定的是,妹妹們將會平平安安的活在世界上,沒有追殺沒有仇恨,也沒有成日虎視眈眈著要殺人滅口,取她們性命的惡人。
一切的血仇恐懼就在她的手中終止吧!
她將這兩封信放在桌面,上頭寫了「請轉呈U.K集團于開總裁」。
然後她背上了包包,開門走了出去,杰克已在門外恭候多時。
第十章
星琴首先到了香奈兒專櫃,買了一套黑色西裝長褲換上。
然後她穿著這一身正式又顯英風颯颯的西裝,到發形設計室中去梳整了一個最亮麗利落的發髻,並且還去上了彩妝。
杰克從未見到星琴這般鄭重其事的打扮,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仿佛是在進行一場聖潔的儀式,將自己從頭到腳打扮一新。
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她臉上瑩然神聖的光芒卻讓他心底閃過一抹不祥之感。
杰克不敢輕舉妄動揣測什麼,但是他更加小心謹慎地保護著星琴,絕不讓她有任何發生危險的可能。
直到他陪著她進去一家百貨公司,在換衣間外等候的時候,卻久久未見星琴出來!
那時櫃台小姐正拿著金卡去結帳,他覺得不對,便急急地敲起門來——
「星琴小姐,星琴小姐!」
門很容易就打開了,里頭空無一人,只有玻璃鏡門映照出他驚恐的面容。
懊死,難道是他方才沒有注意,讓星琴小姐偷偷地溜走了嗎?或者是……有人擄走了她?
糟了!
杰克慘白著臉,轉身飛快地奔出專櫃,往手扶梯沖去——
星琴緩緩地從玻璃鏡門後幽暗的小倉庫出現,美麗的小臉上有著歉意和堅定的色彩。
狩獵計劃開始!
她搭電梯到頂樓的收藏刀專櫃購買了一把鋒利的拆信小刀,貼身藏好了。
下一個目標,許富部長的官邸。
☆☆☆
她下了計程車,徒步走過半條街來到了官邸面前。
門口有一名警衛,納悶地看了她一眼,「小姐,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許部長,听說他今日身子略有不適,因此特地過來探望他。」她冷靜地道。
警衛見她美麗高貴,雖然不至于就此放她入內,可是也是和和氣氣地問道︰「可是部長說過不接受采訪和打擾,小姐您是……」
「麻煩你代為通報一聲,就說我姓饒,饒星琴,是他故人之女來看他了。」她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呃,那請您稍等。」
星琴等待著,果然不到三分鐘,警衛便得了訊息恭敬地幫她打開了門。
在書房內的許富,則是皺著眉頭驚悸著她的到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自己送上門來,不過在事情還沒確定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他的主張是問出她們姊妹的下落,然後再個個殺害滅口以絕後患,可是其他兩人卻堅持這件事情早已事過境遷,他們任何的輕微動作都有可能引來揣測,反而落了痕跡,所以要他先按兵不動。
可是她今日竟找上門來了!
他懷著驚疑的心,臉上卻一點兒痕跡也不露。
幸虧夫人和兒子這幾日都去美國探親了,並不在家中,否則難免又是一陣麻煩。
他讓佣人將星琴帶進了書房,自己則是端正著首長的官架子等候著她。
門一打開,星琴緩緩地走了進來,雙眸閃電般地投射向他。
星琴覺得自己緊張的快要暈倒了,可是掌心的汗水和心髒的怦跳卻不能讓他發覺。
她是來下餌的,要有冷靜的架勢!
「許部長,沒想到您竟肯親自接見。」她微微一笑。
「小姐請坐,我記得上回在宴會中,你姓陳呀,怎麼突然間又改姓饒了?」他假意地道︰「咦?你今日來不知有何貴事?是不是于總裁有什麼訊息要你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