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多情樓 第11頁

那里自找罪受?」

「是嗎?你昨晚可沒抱怨過。」他冷笑的提醒她。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她不甘示弱地回道,「再說你昨晚有人氣多了,不

像今天,冰冰冷冷像塊千年寒冰,就和古墓派的小龍女沒兩樣,可是她練的是玉女神功,

你練的卻是鐵男功!」

懷墨冷冷地瞪她一眼,不悅地說︰「我早知道不該收容你這個舉止行徑瘋瘋癲癲的

女人,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不知感恩的人是你,是你一直表現得跟刺蝟沒兩樣,讓人想關心你都沒處著手。」

靈月沒好氣的回道。

「笑話,我何需旁人關心?」他低吼道。

她也吼回去,「所以我說你最適合住在古墓,一個人孤零零的老死算了。」

「就算是如此,又干你什麼事?」

「是,是不干我的事,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瘋成這樣,被你推拒在門外,卻還一心

想要踫觸你的心?」她失控地叫道,「我答應了雪眉要救你,可是——」

他的心猛然一震,腳用力踩下煞車,急急抓住她的手,「雪眉?你幾時見到她的?」

靈月的手被他握得好痛,可是這痛卻遠比不上心底的刺痛。

他……唯一愛的是雪眉。

只是這關她什麼事呢?靈月甩甩頭。

「我昨晚夢見她了,她要我救你,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含意。」說到這里,她吁了

口氣,「放開我,就算把我的手捏碎了,她也不會出現。」

「為什麼?」懷墨的堅強面具瞬間瓦解,脆弱浮現在布滿傷痛的眼底,他緩緩松開

她的手,「她為什麼不見我?我想她、念她這麼久,為什麼她總是不肯入我夢中相見?」

听著一個男子對他已逝的愛人一往情深的告白,靈月好想哭,她的心底酸疼了起來。

她憐惜他的深情不渝,卻惱怒他的頹然神傷。

「她不想讓你再繼續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她要你活得快快樂樂的。」她溫柔道。

懷墨堅毅的臉上閃過強烈的痛楚,他閉了閉眼,瘖啞道︰「失去了她,我永遠無法

再快樂起來。」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紅樓夢》里說,從此後各人只得各人的眼淚了。」她低垂

眼眸,輕聲地說︰「再怎麼舍不得,也無法改變既成的事實,你在世間輾轉揪心,只會

徒然讓她在天上心難安罷了。」

「你說得好簡單,失去摯愛的不是你,生命被挖空了一個大洞的也不是你,你一點

也不了解。」他痛苦的眼眸望向她,泛著血絲。

「我是不了解,可是我能夠感受到雪眉的傷心。她怎麼也放不開腳步離去,怎麼也

無法得到真正的解月兌,你的傷痛牽掛像枷鎖一樣把她綁在身邊,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痛

苦,卻什麼都不能做,你這是在折磨她。」

懷墨猛地一震,危險地瞇起眼楮,「是誰給你特權胡言亂語的?」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感覺得出她的心情,她不想再看到你傷心的樣子,她希望你

站起來。每段緣分都有不同的歸期,她的歸期已到,你在世間卻還有你的責任。」

「你沒有愛過,沒有那個資格與我談該放開。」他眼眸泛著激動,「未曾身陷其中,

說什麼都很輕松,可惜只是空話罷了。」

「我……」

「你沒有與她同床共枕過,沒有在清晨看著她醒來,沒有在夜里分享她的笑容,更

沒有領略過她關懷你時的幸褔感覺,你什麼都沒有嘗過,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要我忘了

她?」他陰郁地低吼。

靈月的心一寸寸地揪起,眼眶凝聚起淚霧。「我是沒有,我也沒有要你忘了她,可

是沉溺在傷心里一輩子,並不是對逝者最好的報答。他們需要有人記起,他們活著的時

候,那些美好的時光,這些美麗的點點滴滴都可以證明他們曾經活過,而且活得是這麼

精釆。」

她的話像一支利箭射進了他的心髒。

懷墨深受震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著她的臉龐。

半晌,他緩緩地踩下油門,一旋方向盤往下山的路駛去。

靈月痴痴凝望著他毫無表情的側面,最後也只能讓一聲嘆息飄過沉寂的氣氛。

他把車停在她家門口,靈月握住把手,回眸柔柔一笑道︰「謝謝你送我回來,自己

多保重。」

懷墨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可是不知怎地,她離去前那一抹溫柔的笑卻溫

暖了他。

心好象……不再那麼空蕩蕩的了。

他甩了甩頭,揮去這種危險的感覺,猛地踩下油門,加速離開。

昨夜是一場混亂,今天起他將恢復正常。

靈月怔怔地站在門口望著車子駛離,半晌不知身在何處。

她跟這個受了傷的男人,再無關系了嗎?

一連幾天,懷墨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靈月。

盡避她的舉止瘋癲,說話莽撞,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思索起她的話。

有一瞬間,他竟有想要把她的話當真的沖動,可是他在下一秒鐘痛斥自己的背叛。

他愛雪眉,思念雪眉,想得連心都揪痛了,豈是她三言兩語就可以抹去的?

她的來處像個謎,她的行為舉止令人充滿迷惑,這樣的女子說的話,他怎麼可能听

入腦中?

懷墨略顯煩躁地敲打著鍵盤,眼眸盯著計算機屏幕上的數據飛快閃過,卻沒有任何

一個能敲進他的腦子里。

桌上的電話倏響,這才驚醒了他的思緒。

懷墨按下通話鍵,「喂?」

「總裁,紀先生到了。」秘書沉穩地說。

「請他進來。」他揉揉眉心,低聲道。

「是。」

紀超隨即走了進來,鏡片後是一張帶著猶豫的臉龐。

「你想跟我說什麼?」懷墨雙手交握,抬起頭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有話想跟你談?」

「得了,你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紀超扶扶眼鏡,遲疑的神色不減,「呃,我想和你談一件事,私事。」

懷墨點點頭,「坐。」

紀超微帶憂心地看著他,「總裁……」

「既然是私事,公事上的稱呼就免了。你想跟我談什麼?」

「那個女孩。」

「哪個?」懷墨瞇起眼楮,不解的問。

「我很高興你走出來了,她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你在說些什麼?」他皺起眉頭的問。

紀超微微一楞,「就是那天在餐廳見到的那個女孩,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不認識她。」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提起她,懷墨不禁有剎那的失神。

「可是我以為……」

「你誤會了,難道你以為在經過那件事後,我還會再與別的女人談感情嗎?」

「雪眉已經過世了,而你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別勸我,你不是我,不會明白我的感受。」說到這里,懷墨突然自我解嘲地笑了

笑,「怪得很,最近我好象經常說這句話。」

「還有別人和你提過……她的事?」

「算了,那已經不重要了,你還有其它的事嗎?」他溫和地問。

紀超是他的好朋友,他很感激他的關櫰。

紀超眼眸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被掩蓋在笑容底下,「沒事了,我想勸的你也

都知道,總之,沒事就好。」

「沒事。」懷墨為了讓他安心,甚至還擠出一個笑容。

他點點頭,緩緩起身往外走。

待門關上後,懷墨推開所有雜思,專心一意地處理公事。

靈月在中國式的小樓外探頭探腦,雖然知道不該在這逗留徘徊,但她就是忍不住。

昨晚她又夢見了雪眉,夢里她憂心忡忡地重復著曾說過的那些話,惹得靈月心里惴

惴不安,一整天精神都無法集中。

最後她只好來看看他是否沒事,是不是依舊頭好壯壯吃飽飽,是不是還是那副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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