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郎 第2頁

「哎喲!不行,我怎麼能淨在這里笑呢?該行動了。」想她金兔一向是行動派,凡是她想要做的事,沒有一件不是雷厲風行的。

她抬頭挺胸經過流著鼻涕傻望著她的小男童,後來又忍不住回頭,希罕地問︰「咦?你的尾巴好小,怎麼長在前頭的?好奇怪……你看你看,我的都長在後頭哩!」

她小手一點,一團雪白打後冒出來。「你看!」

「啊?!」小男童茫然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尾巴」,也覺得很突兀,小臉登時羞紅了。

金兔壓根沒感覺到絲毫異樣,得不到回答,也只是聳了聳肩笑了笑,依舊意氣風發地走出巷子。

「土豆兒,你撤完尿沒有?娘還要買菜哪!」一個婦人吆喝著走進來。

土豆兒抬起頭來,一臉迷惑地盯著娘親,「娘為什麼我的尾巴是長在前頭的?人家姊姊的尾巴都是長在後面。」

「你個傻孩子,你在胡說些什麼呀?」婦人目瞪口呆。

「可是剛剛那個姊姊說我的尾巴……她的尾巴……」他結結巴巴地比畫著。

「那叫命根子啦,笨蛋,你全身上下就這個最值錢了,你姊姊們想要當男孩子想到快瘋了,你居然還講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你發燒了是不是呀?」婦人又好氣又好笑,半嚷半吼地拖著小男孩走了。

「可是——」

***

鎮南侯府

金兔模著,確認了好幾次才放心地撫撫胸。

罷才已經好幾個人問過她後面為什麼黏一團綿花,真是丟死人……不,是丟死兔了。

「真要命,剛剛忘了再把尾巴收回去,差點就給人識破了。」她咕噥著,頂著刺目的太陽光,眯起眼楮望向高聳的大紅門。

「真南猴斧……」她念著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字,狐疑地喃喃道︰「是這里嗎?」

她一路問過來,人人都說當今最有權勢的大官就是定北侯爺、鎮南侯爺和逍遙侯爺,而有權勢又跟南字有關的……就是眼前這鎮南侯府了。

她忍不住嘀咕,「什麼鬼畫符啊?還燙金字呢,真是太丟入了,要我來寫啊,只怕比這個好看上一百倍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街頭那個老先生總不會騙她吧?他說直直走就到鎮南侯府,而這大街底最大、最氣派的就只有這一楝了。

她眯起眼楮,情不自禁地好好打量了起來。

這宅子真的好大呵,單單一個大門就有三、四個人迭起來那麼高,更甭說高高朱牆圍起來的大片範圍了,簡直比廣寒宮還要大。

突然間,大門「呀」地一聲開啟了——

一名高大剽悍男子如龍騰虎步般邁了出來,玄黑色的勁衣,外頭罩著一件鐵灰色紗袍,以一方金色腰帶束住,身後還負了一把黑黝黝卻冷光內斂的大刀。

他烏黑的長發技在肩後,僅以一條鐵灰色綢帶環額往後縛住,堅毅的臉龐上瓖著一雙滄黑如水晶的眸子,還有挺直的高鼻和緊抿的唇。

「侯爺!」男人身後的兩名高大護衛恭敬地喚道。

侯爺?他就是鎮南侯爺蘇行刀?

金兔腦中莫名其妙地響起了「十面埋伏」的急驟琵琶聲……

得兒當,得兒當,得兒唧當當當當當……當!

突如其來的緊張戰雲籠罩在他們之間,她緩緩地眯起了眼楮……

緩緩的走向前,就在那個男人詫異的冷光如電般掃過來的一剎那,她伸出了小手掌「給我!」她很大聲、理直氣壯地叫道。

三個男人登時一呆,終是蘇行刀見多識廣、反應敏捷,先自錯愕中驚醒了過來。他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什麼?」

「我來拿瑰瑪回去。」她人小聲大,手扭在腰上呈一副小茶壺的模樣,還極囂張的跟他討東西。

「大膽!」兩名護衛飛快地沖向前,大手按緊刀柄,大驚失色,「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這個小丫頭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氣勢還挺凶的……

蘇行刀一瞥眼,制止了屬下的怒喝,冷冷地回過頭來盯著她,「你……在搞什麼鬼?」

兩個護衛听到主人淡漠冷然的語氣,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上回就有個不知死活的采花大盜踫見了王子,不但呼呼喝喝囂張半天,還要動刀殺人,當時王子的語氣也是這麼冷淡,後來……那采花賊墳上的草都長到和人一樣高了,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敢去掃墓……

金兔渾然不懼地瞪著他,皺皺俏鼻不耐煩地喝道︰「快——拿——來,我要交差的,快啦,我手酸得要命。」

兩個護衛不禁替這笨蛋捏了把冷汗。

「交差?」行刀本來想拎起她隨手丟掉,听到這兩個字不禁沉下臉來,警戒地問︰「對誰交差?你是奉誰之命來跟我討東西的?」

「是……」她眼珠子一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蘇行刀瞪著她,喝!好大的膽子,普天之下除了他老爹和皇上,還有兩個損友敢對他用這種口氣說話外,還沒有人這麼夠膽……她究竟是誰?

一想到那兩個損友,他心下一涼,直接就聯想到那個爛賭局——

話說鳳黎蘇三門老人家們不知哪根筋突然不對勁,可能是嫌天下太平、四海無事太過無聊了,所以就起了一場賭注,賭金是一箱上好明珠和三天大宴,只要哪家兒子先行娶妻,彩金就統統歸他……

本來這事好解決,可沒想到天外飛來一腳插花外賭,硬生生堵住了他們三個欲破口大罵的嘴……而這個腰纏千萬貫的大老爺不是誰,正是當今聖明天子!

插花的皇帝大老爺興致勃勃,提出最先拔得頭籌的那個特賜「巧奪天宮」為新居住所,第二名者賜「東風小樓」為游苑,最後落單者要受罰,罰分別到巧奪天宮和東風小樓挑水一個月……

盡避連他們的頂頭老大都這麼興致勃勃地插花外睹了,鳳黎蘇三家兒郎依舊視成親如毒蛇猛獸、天災巨變,互相爭搶做那個挑水夫,寧可做奴做佣一個月也不要終生不得解月兌。

當黃金獨身兒郎多好!有權有錢、有才有貌,自有天下名花競折腰,他們干什麼要尢了一顆小星星而放棄滿天星斗?

所以他們到最後不得不互相陷害,哪兩個倒霉先成了親,最後那個就逃出升天羅!

所以原本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三人,現在不得不爾虞我詐起來,成天絞盡腦汁算計另外兩個「好兄弟」。

想到這個,蘇行刀的眼楮頓時防備的盯起金兔來。

「是……有人派你來的?」他小心打探。

金兔考慮了一下,這才點頭,「嗯。」

「派你來的人……」他彎下腰湊近她的臉蛋,暗示地問,「權勢很大?」

咦?他怎麼好象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氣?現在是夏季,怎麼會有桂花?

金兔被他突然的靠近嚇了一跳,濃濃的男人氣息逼得她心髒砰砰亂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一向沖鋒陷陣、勇往直前的金兔也會有被嚇退的一天?不不不,她怎麼能壞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她挺胸向前,驕傲地迎視他,「對!很大,非常大!」

嫦娥仙子大不大?嗯,大!

他自以為明白了,但還是忍不住再問詳細究竟,「他們……派你過來接近我的,是不是?」

他們?

她食指不客氣地戳上他太過靠近的挺鼻。「喂,離我遠一點啦,你這個大頭。」

被逼近到臉對臉的感覺很恐怖吶!

行刀的男兒自尊心瞬間被戳疼了,他活像渾身豎起毛發的狂獅,咬牙切齒地吼道︰「我哪是大頭?我頭又沒有很大,那兩個死家伙還敢笑我?一定是他們告訴你的是不是?我這輩子最恨人家叫我大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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