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過是只兔子,就算成精了也還是一只兔子,她哪搞得懂這謎語呀?
偏偏又沒人可以問……
寶兔站在大街上,陡然"哇"地一聲放肆大哭了起來。
眾人被她嚇到,無論是做生意的還是顧客甚至路人,人人都手足無措地望著這個清麗可愛、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泵娘。
"呃,妳……妳快別哭了,究竟是什事呀?"有一名賣雲吞的大娘終于忍不住湊過來親切地問。
"是啊、是啊,"賣豬肉的榮哥也擠了過來,持著那把"豬見豬驚"的屠刀,順勢揮了揮,"是誰嘆負了妳?我找他算帳去!"
"榮哥,你亮著把刀子干什?小泵娘會被你嚇傻的,"另外一個小販踱了過來,手里還捧了兩顆熱騰騰的菜包。"來,先吃點東西吧,妳是不是餓了?"
實兔嗅了嗅菜包香氣,漸漸地不哭了,桀笑著美麗小臉傻傻地望著他們,"謝……
謝謝。"
就在這時,一個吊兒郎當的錦衣公子晃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三、四名彪形大漢。
"喲!小泵娘長得挺標致的嘛!"錦衣公子婬笑著,口水差點流出來,"哭什呢?跟吳少爺回去享福就不哭了喔!來人哪,把她給我帶回去。"
小販們忍不住義憤填膺了起來。
"你想干什呀?"榮哥首先亮了亮白晃晃的屠刀,不爽地跳出來。
錦衣公子懶懶一示意,身後四名大漢"刷"地一聲,拔出了足足有屠刀五倍長的大砍刀。
榮哥畏縮了一下,依舊挺身,"怎?仗著家伙大就想要壓倒人啊?你不打听打听,我豬肉榮哥是出了名的夜市大俠,平常殺豬之外還行俠仗義……你想干什?我的小徒弟已經溜去報官了,你敢怎樣我就讓你關到頭發長虱子!"
"榮哥,好樣兒的,真不愧是我們的榮哥呀!"小販們熱烈地鼓起掌來,大聲叫好,為榮哥喝采助陣。
榮哥輕飄飄起來,渾然忘我。
實兔啃著又熱又好吃的菜包,莫名其妙地望著錦衣公子,"我又不認得你,我為什要跟你回去?"
錦衣公子恫喝道︰"來人,統統給我拿下!我爹是縣太爺,誰敢攔阻我?我把他一並押進大牢里去。"
不但榮哥,連其它的小販和路人都倒退了幾步,面露驚恐,唯有不怕死的寶兔依然狼吞虎咽地啃著包子,詫異地看著他。
"你爹是縣太爺?那是有學問的人?"她沒頭沒腦地問道。
錦衣公子和四名大漢紛紛一怔,一時之間不回答也不成,"我爹乃朝廷堂堂七品縣令,自然是極有學問的人了,妳問這個做什?"
她眼兒一亮,顧不得吃包子了。"那他懂得解謎語嗎?"
"謎語?"錦衣公子被她搞胡涂了。
這……這小泵娘怎一點兒都不怕?還興奮地問他一些有的沒的?
"我跟你回去好了,我正想問問有學問的人,關于那個謎語該怎解才好。"她傻里傻氣地就要跟他走。
眾人還來不及嘆息,一只矯健有力的手臂倏地硬生生將她勾了回來。
寶兔驚呼一聲,眾人也驚呼一聲!
她受驚地抬起頭來,散發著女乃香的身子已經落進他懷里。
黑發、俊瞼、濃眉、大眼……是他?!
他臉臭得跟大便一樣,一雙劍眉斜飛入鬢,表情幾乎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
"妳這個笨蛋!"他又是大吼。
真不知道這個笨蛋的腦袋瓜是不是只有綠豆大?有危險也不會躲,遇到紈挎子弟還興高采烈的要跟著人家走?
他一定會活生生、血淋淋地被她給氣死!
"是你?"寶兔忍不住心虛地垂下長睫毛。
她施的法術是兩個時辰後才解的,他……一定站到全身都僵硬了……所以才會氣得這厲害。
而且臉很臭、很臭,非常的臭。
"當然是我。"鳳子丹冷哼。
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嘿嘿嘿……"
"等回府以後,妳有得受了。"他眸光瞟向錦衣公子,一臉漠然,"你是吳學問的兒子?你叫什名字?"
他自有一股尊貴氣勢,錦衣公子本能地一縮,呆呆回道︰"吳廉恥……喂,你是什東西?敢管本大爺的事?還直呼我爹的名諱?你不要命了你!"
"吳廉恥?哈哈哈,好一個無廉恥,你爹還真會給你起名字。"他笑意一斂,冷冷地撂下話,"回去告訴你爹,明日卯時到定北侯府來兒我,逾時後果自理。我們走。"
一直護衛在鳳子丹身後的兩名高手微微一點頭,恭敬地應道︰"是。"
子丹擁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手里還緊攢著菜包的寶兔,轉身就走。
小販、客人、路人們倏地吸了一口涼氣,充滿無限尊敬與崇拜地看著定北侯的背影離去。
哇!定北侯本人吶,果然高大、英俊、威猛啊!哇!哇!
反觀吳廉恥,則是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兩眼一直,當場暈了過去——
"少爺,少爺……"大漢們各各手軟腳軟,險些扶他不住。
這下慘了!
第三章
寶兔只覺風聲"咻咻咻"地在耳畔飛過去,她閉上眼楮,覺得胃好痛……
又餓又累又想睡……可為什偏偏她還得被掛在馬背上頭重腳輕眼發暈呢?
馬兒奔跑一下,她的胃就抽搐一下,不行了、不行了……
"我……快……吐出來了。"她低低申吟。
子丹沒有勒馬停步的意思,他最多只是放緩速度,讓馬兒呈小跑步,以便听清楚她的申吟。
他臉色鐵青,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活該,這是給妳的小小懲罰。"
她朝上、頭朝下,滿天金星亂竄,忍不住哭了出來,"鳴……我好餓又好累,你竟然還這樣欺負我……金兔、銀兔,快來救我啊!我被壞人綁走了呀!"
他沒好氣地啐道︰"我這叫欺負妳?我是在罰妳,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暗算本侯,還讓我直愣愣地杵在花園里三個時辰……此仇不報非君子!"
"三個時辰?"她一愣,淚珠兒"咚"地掉落地,瞬間被草地吸得無影無蹤,"我明明是施兩個時辰的法呀!"
"三個時辰!"他青筋爆跳,覺得自己丟臉得要命,"任誰來解穴都沒有用,妳到底是怎做的?這種詭怪點穴法是阿海還是阿刀教妳的?"
"對不起喔……我又弄錯了……"她歉然地說,隨即一怔,"不對啊,我為什要跟你道歉?明明就是你,土匪!胡亂抓我還把我扔在馬背上,放開我啦,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我要帶妳回定北侯府。"他緊繃著瞼,"妳少給我搗鬼,也別寄望那兩個家伙來救妳了,哼!入了我定北侯府,連只麻雀也飛不出。"
"你放開我,壞人,放開我!"她開始大嚷大叫了起來。
策馬緊緊跟在子丹身後的兩名高手強忍著笑,從沒見過侯爺這氣呼呼和女人斗嘴計較的模樣。
不過誰也不敢笑出聲音來,怕性命轉眼休矣!
"這是妳欠我的,妳給我閉嘴。"他怒氣沖沖,"適才妳跟那個敗類倒是有說有笑,還傻呼呼、笑嘻嘻的要跟人家回去?妳這個笨蛋,給人當點心一口吞了都不知道,現在我不過是要妳跟我回府就鬼叫鬼叫的,妳腦袋瓜長到哪里去了?"
"你……罵……我?"她錯愕,隨即哭得更大聲了,"哇……"
她好歹命啊!
他被她哭得五髒糾結起來,氣惱地低吼︰"閉嘴!別哭了,吵死人了!"
"哇……"她哭得更是驚天動地。
最後,子丹受不了了,連忙一把將她挽了起來扶坐好,摟住縴腰緊緊壓在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