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生氣了。」他低頭凝視著她漲紅的臉,情不自禁地輕撫過她粉女敕的肌膚。
他的踫觸宛若火焰,在她肌膚上燒熾出一片熱浪。琪英低喘一聲,本能躲開。
她別過頭,輕哼道;「原來你看出來了。」
「妳為什麼生氣呢?是氣我弄痛了妳,還是氣我沒有好好的陪妳吃飯?」他低聲下氣地問道。
他臉上呵護備至的神情讓琪英霎時忘記了氣憤,她愕然地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妳真的氣到不想再跟我講話了?」譯人蹙起眉頭,有些忐忑的問。
她可以凶他,可以罵他也可以K他,但是他實在不習慣她不開口說話。
琪英好半天才閉上嘴巴,急急想開口解釋卻又被口水嗆到,「我……咳咳咳!」
譯人趕緊替她拍拍背,嘴里還不忘關切地叨念道︰「妳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是做這些奇奇怪怪、會傷害自己的事情呢?」
她慌忙地「拎」開他的手,「你別突然對我那麼好,我會害怕。」
「沒想到妳憎恨我到這種地步。」他臉上有著明顯的受傷神情。
望著他的俊臉黯淡下來,她的心髒驀地抽疼了一下。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怎麼會憎恨你呢?」琪英結結巴巴的解釋,「雖然你小時候惡劣了一點,平常又有點白目……呃,我的意思是你人不錯,雖然我們八字不合,但是我也沒有理由憎恨你,你用這個詞就太嚴重了。」
譯人眨眨眼,一顆沉下去的男性自尊心又活了回來。「當真?」
「當然當然,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大家所敬愛的總干事,更是歡喜鎮上的有為青年和金龜子,為避免引來眾怒,我哪有那個膽子憎恨你?」
她這番保證說得不倫不類,但是多多少少彌補了他受傷的自尊。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不再避他如蛇蠍,這讓譯人的心情大大好轉起來。
「肚子餓嗎?」他柔聲問道。
琪英對他的溫柔感到有些不習慣,不過她還是重重的點了下頭。
「現在不是上班時問,妳用不著用如此誠惶誠恐的態度對我。」他失笑道。
這小妮子表情真是變幻多端。呵,他就是百看不厭這樣的她。
琪英咧嘴傻笑,不過他那一句「上班時間」,卻又讓她略顯迷糊的腦袋登時清醒過來。
「上班?」她驚叫一聲,「現在幾點了?」
「一點半。」他的語氣帶著微訝,怎麼才和她說了沒幾句話,午餐時問就已經過去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琪英聞言,再也顧不得兩人不對盤的事了,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急聲道︰「我的全勤獎……快,快點回去!」
譯人笑著提醒她道︰「妳還沒吃午餐,我們吃完再回去。」
「拜托,身為農會的總干事,你怎麼可以鼓勵員工蹺班?」她瞪著他說。
「妳說錯了,這正是我體恤部屬、愛護員工的用意。」他似笑非笑地說,「所以妳能體會我的用心良苦嗎?」
琪英斜睨他一眼,「身為總干事不該如此油腔滑調,這對你的威嚴有損哪!」
譯人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她,「妳真是太可愛了。」
他的舉動讓琪英又是一陣心跳加快,她用力掙月兌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恢復鎮定。
「請自重。」現在可是在大庭廣眾下地,再說那位美美的女老板還虎視眺眺地從咖啡館內緊盯著他們。
哎呀,她在想什麼?就算不是在大庭廣眾下,他也不應該對她毛手毛腳的。
「嗯,我平常就已經夠穩重了,所以無須再自『重』了。倒是妳,身上沒幾兩肉,該多吃點米飯才是。」
「你眼楮有毛病呀,我這叫身上沒幾兩肉?」琪英不滿的抗議,一雙眼楮左瞄右瞄的,恰好看見念玉依舊佇立窗前。「嘿,念玉小姐那種窈窕的身段才稱得上是『沒幾兩肉』,你怎麼不去說她?」
「交淺言深不是我的個性。」再說念玉窈不窈窕與他何干,她做什麼將這個扯到他身上來?
「你們算交淺嗎?」她小心地吐出這幾個字,卻發現自己好像是在刺探軍情。
不過譯人一點都不以為意,他樂得向她解釋。「我和念玉只是普通朋友,僅止于老板和客人的關系罷了,所以談不上什麼深厚交情。其實要論交情,我們倆才稱得上是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馬。」
「那麼我得感激你對我的百般挑剔、大肆批評?」說著,琪英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青梅竹馬有這麼多的『好處』。」
「妳的嘴巴真厲害。」
「哪里,屬下只是實話實說。」她眨眨眼,驀地發覺不該再這樣混下去了。「喂喂,我們不要再哈啦了,再不回農會,只怕他們又要開始懷疑東懷疑西的了。」
「妳怕?」
「是呀,我怕死了。」她沒好氣地說,「除了怕被冠上蹺班跟玩忽職守的罪名外,更怕被眾子知道我獨佔你一個中午,到時候恐怕我有十條命都不夠宰。」
「妳太夸張了。」
「敢情你對自個見的魅力沒有什麼信心?」她才不信。
譯人緩緩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眸子里閃動著光彩,「妳的意思是說,妳也感受到了我的魅力?」
「你想得美。」她看了看腕上的表一眼,越發焦急了起來,「我們快回去啦!我拜托你。」
「既然佳人開口了,我豈有不答應之理?」說著,他自然地挽起她的手,「請。」
琪英盯著他,想板起臉,但是唇邊那抹笑意卻泄漏了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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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一早,譯人換上白色的運動衣,神釆奕奕地跑下樓。
斑瘦清 、臉上留著兩撇胡子的張水川抱著人參茶,正緩緩走出書房。
「又要去跑步了?」
「是的。爸,要不要跟我一塊晨跑?」譯人大手隨性地爬梳過額前的黑發,深邃的眼眸含著笑意。
張水川忙不迭地搖頭,「那種流汗的事別找我,我已經夠瘦了,不用再運動跑步了。」
「爸,你這種觀念不正確喔,運動是為了要保持身體健康,促進新陳代謝,跟瘦不瘦沒什麼關系。」
「送你到美國讀書,就是要你回來吐我的槽嗎?」張水川不悅道。
「這是常識,你別把話題扯遠好不好?」譯人感到好笑地搖搖頭,「我現在總算明白你和劉伯父為什麼可以成天吵個沒完,吵了幾十年都還不煩。」
聞言,張水川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是脾氣古怪難伺候的老頭嗎?」
「一早火氣就這麼大,對身體沒好處的。」譯人拍了拍父親的肩,微笑道︰「既然你對跑步沒興趣,那麼你早點吃飯吧,待會你不是還要去產銷班看看嗎?」
「原來你也會關心產銷班的事,我還以為你打算把所有的事業都丟給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子擔,然後自己樂得逍遙呢!」一提起這個,張水川就滿月復心酸無人知。
祖產和打拚了一輩子的事業,本來就是要交給學成歸國的他,可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說暫時不願接下家族事業,而是要磨練自己的能力與經驗。
話雖沒錯,而且他也爭氣地當上農會的總干事,但是在張水川的心目中,還是覺得有子繼承衣缽才是最重要的。
唉,只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這個老的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畢竟他只有譯人這個寶貝兒子。
「爸,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不是嗎?」譯人露出迷人的笑,這一招對任何人都所向披靡,包括他老爸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