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二嫁 第19頁

小避臉紅了,害羞地碎道︰「公主現在心情大好,又開始有閑情逸致捉弄婢子湊興了。」

「那可不?」她得意洋洋道︰「本公主現在可說是春風滿面,心想事成,快樂得不得了。」

就在其樂也融融的當兒,寶嬌心血來潮道︰「對了,你去命御膳房準備幾道補品,讓他們送到披星戴月小苑去給駙馬吃,還有,順道問問駙馬,看他想不想去瞧瞧父皇賞賜的那座駙馬府,也讓他盤算一下還需要再添置些什麼家私沒有?」

「是,婢子馬上去。」小避笑道。

「等一下,」寶嬌雙頰羞紅,清了清喉嚨,「你……你還是去把駙馬請來好了,我親自問他。」

「是,嘻嘻嘻。」

「你是不是在偷笑?」她懷疑地瞅著小避。

「婢子不敢。」小避連忙正色,一本正經道︰「那奴婢就去傳達公主您的懿旨了……不過還是讓御膳房的補品送到咱們這兒來吧,公主,您可以當面瞧著駙馬吃,看駙馬哪一道補品進得香,您往後就知道駙馬的口味啦。」

「有道理,」寶嬌眼楮一亮,「看不出小避你還挺聰明的嘛,腦袋沒白長啊。」

「謝公主稱贊。」雖然這種贊美听起來是有點怪怪的。

不過只要公主能夠保持這樣天天開心的心情,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就高興了。

寶嬌描下眉又點了胭脂,看看不滿意又用花露給抹去,露出雪白肌淨的小臉蛋,然後又再換了另一款薔薇擰出汁子凝成的,挖了少許化水在掌心揉開,以指尖沾著在櫻唇上略點了點,只取那嫣然粉紅的淡淡嬌色。

「嗯,這樣好多了。」她顧盼自得,好不滿意。「駙馬以前好像就不太瞧我濃妝的模樣,現在我只是淡掃娥眉、輕點嬌唇,他應該就會喜歡了吧?」

一回頭,看著屏風架上一色色華麗亮燦燦的金絲銀繡袍子,她遲疑了一下,隨即吩咐道︰「小花,去找找那只泥金漆紅大櫃里有沒有素淨點的衣裳,也不要白色,白色不吉利,也不要青色,跟僵尸穿的沒兩樣,也不要黑色,大凶啊……」

「公主,那鵝黃色的好不好?」小花幫著出主意。「鵝黃羅衫配女敕綠楊柳裙,是春天的顏色呢,您覺得這樣好嗎?」

「小花,看不出你居然這麼有品位。」她驚奇道,接著自我反省起來,「以前本公主眼里只有自己,怎麼都沒發覺其實我身邊的丫鬟在本公主的氣質陶冷之下,也出落得越來越有型有格了。」

「謝謝公主不嫌棄。」小花樂不可支。

雖然公主這褒獎之詞倒有大半都是落在她自己身上,可公主這還是頭一次稱贊她,小花像是路上撿到了金元寶似的興高采烈。

而且最近公主也變得不再像以前那個驕縱任性刁蠻的公主了,真是讓人不得不發自內心由衷地想贊嘆一句——愛情真是神奇啊!

不一會兒,換上了女敕黃柳綠衫子的寶嬌簡直像換了個人兒似的,不再有公主尊貴嬌艷霸道的氣息,反而像是個江南水鄉的溫柔姑娘般楚楚動人。

「哇哈哈哈……」只不過她一樣笑得很囂張。「這個扮相好,夠溫柔婉約我見猶憐的,男人肯定都會喜歡這一款,很好很好。」

寶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出的這種改變,非但純粹是女為悅己者為容,而是下意識地想改變自己在燕戈心里那一貫驕縱貴氣、跋扈刁鑽的印象。

她不想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更不想他一見到她就火冒三丈。

原來在內心深處,她還是害怕他會記恨自己……

「公主!鮑主,駙馬已經到了。」小避歡天喜地奔來報喜信。

「到了?」她臉上瞬間亮了起來,喜不自勝。「在哪里?在哪里?」

「駙馬說一樣在漱玉水榭等公主。」

她一呆,雀躍的腳步一僵。

漱玉水榭……

腦海里掠過上次被他放鴿子的悲慘記憶,不過他隨即甩了甩頭,揮去那不好的壞印象。

喜悅的笑容再度回到了粉女敕女敕的小臉上,寶嬌就這樣高高興興地拎著裙子,也不管宮女會不會在背後笑她心急要去見情郎,笑他半點矜持也無,興匆匆地奔了出去。

她終于……見到他了。

寶嬌痴痴地望著漱玉水榭里那高大偉岸挺拔的背影,心頭發熱,手腳發軟,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笑得跟個傻子沒兩樣。

唉,誰教她就是喜歡他,一見他就歡喜,沒見到他就沒意思。

第8章(2)

「好久不見。」她強抑下心頭微微顫抖的、不爭氣的心慌和害羞,巧笑倩兮地走進他。「駙馬。」

燕戈回頭,面無表情的開口︰「公主召見我?」

她心里打了個突,喜悅不禁飛掉了三分。「你……你看起來好憔悴、好疲倦的樣子,怎麼了,最近沒睡好嗎?」

「放心,不會死。燕某這身體已經賣給了帝王家,自然不敢有所損失。」他嘲諷道。

「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她咬著下唇,有一絲迷惑又無措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氣我仗勢欺人,逼你跟我成親,可是現在不都好了嗎?你也答應了,我也讓你們的人都好好地住在皇宮里,並奉為上賓,現在你還在同我鬧什麼別扭?」

「我答應了娶你,但沒答應從此以後就對你阿諛奉承陪笑臉。」他淡淡地道,「賣笑或賣身,你也只能選一種。」

「你——」她一口氣堵在喉頭,又氣又急又怒地瞪著他,「你是故意要跟我過不去嗎?」

「你想嫁我,也已經達到目的了,至于其他的……」他口吻冰冷,眼神也冷若寒冰,一說完就轉身要定。「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他還是沒有發覺她今天的裝扮,沒有看見她的美麗,他甚至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慢著!」寶嬌只覺得眼眶灼熱,胸口絞痛了起來。「本公主還沒說你可以走,你不準走!」

「否則呢?」燕戈挑眉,神情冷漠。「要再將我們所有的人打入大牢,一個個拖去砍頭?」

「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會再這麼做,如果你——你——」她心口好痛好痛,憤怒和悲傷幾乎快將她撕裂成兩半了。

「我信。」他打斷她的話,干脆俐落地道。

「那你……你……」

「你殺了和我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是我們‘鳳武秦班’有史以來最好的丑角,也是個好人,他今年二十六,一直打光棍兒,本來這次在京城福元樓演出完畢後就要回鄉娶媳婦兒,這是他這輩子最期待最歡喜的事。」他緩緩地道。

寶嬌臉色一白,動了動雙唇,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拜公主所賜,他命斷京城,還死得不明不白,因為他從頭到尾沒有做錯過任何事,只不過是很倒楣的成為了你第一個拿來出氣耍恨的對象。」他的眼底不再有一絲的溫柔和憐惜,只有熊熊燃燒的恨意。

「我……」她緊緊咬著下唇,試圖理直氣壯地解釋自己的行為,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最後,她只能有氣無力地指控,「誰教你不早點答應娶我?」

「不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燕戈的錯。」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目光熾熱又森冷,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我不知好歹,不識抬舉,是我沒有帶眼識人,誤以為你只是刁鑽任性了些,本質上還是個善良心軟的好姑娘,這一切自然是我的錯,而且是大錯特錯,所以阿福才會死。」

「你、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冷嘲熱諷的口氣跟我說話?難道、難道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千方百計要留下你、嫁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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