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開口,「如果你接受了他的請求,可要有心理準備。」
她不明白他話中意的看著他。
「假戲真做的心理準備,在雙方互有好感的情況下,這樣的事不無可能。」
尹劭潔一怔。他以為她喜歡殳懷焄?!她有些氣惱的說︰「總經理想太多了!」
「你不也承認他是個健談的人?女人對于不感興趣的男人是不會有機會讓他健談的。只要有好感,往後的發展有無限可能。」越說他的心情更沉悶。
「你……」
「尹秘書你會期待嗎?」
「我能期待什麼?」她回答的口氣有些嗆。
她心里的某個位置,在很久以前就只放了個叫齊靖衡的男人,她能期待什麼?
「我感覺得出來,懷焄對你很有好感。」
「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
「他並不知道。」
尹劭潔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怔了一下,生氣道︰「要我現在就告訴他嗎?要我說嗎?!」
「你敢說,有勇氣說嗎?」齊靖衡反問。
她氣得全身發抖,轉身就走。
第5章(2)
不要!她不要待在這里,在這里面對著喜歡到無以復加的男人,不但無法說出心里真實的感受,還得讓他誤以為她喜歡他的朋友,甚至拿她未婚懷孕的事在攻擊她!她覺得受傷,真的很受傷。
齊靖衡知道自己說錯話,懊惱的追上她。「該死的!」他不是這個意思!一個未婚懷孕的女人,她要承受多少異樣的眼光,能少一個人知道當然就不要多一個。如果想說,懷焄稱得上是他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當初他就會說了。
他只是……只是不想他們走得太近,那令他擔心、嫉妒。
齊靖衡在尹劭潔的手構到門把時追上她,下一秒由身後環住她。
激動不已的大口喘氣,她冷著聲音,「放手!」
「……不。」
見他不但不放手,還環得更緊。尹劭潔突然拉高他一條手臂用力一咬──
她咬得很激動、憤怒、哀傷,還有更多說不出口的委屈。在咬他的同時,她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他忍著痛說︰「我很抱歉!如果惹得你不高興,我道歉。」
她雖然氣憤,可對于齊靖衡的環抱她一樣不知所措,只能怔在原地。
「我……無意傷害你,可能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令人沮喪的事,我有點失控。」
尹劭潔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看他這樣,她突然有些擔心他。
他將她環得更緊。「你可不可以就這樣安慰我十分鐘?」
「……」
「不!五分鐘就好了。」
齊靖衡長長的嘆了口氣,那氣輕輕拂過尹劭潔的耳際,卻落在她心中成為最沉重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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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完了一罐啤酒,齊靖衡身邊已經躺了六、七罐空啤酒罐。看他又開一罐,尹劭潔想阻止他,可從沒見過他心情這麼低落,一時不知從何安慰起。
離開公司後,齊靖衡就開車載她過來這里。約莫四十坪大的高級公寓,這里家具很少,像是不常有人來,可又不像完全沒人住的樣子。
她看了眼還沒裝鐵窗的陽台,雖說這里管理好,有二十四小時輪班制保全,但感覺上陽台上還是裝鐵窗才好。
「尹秘書……你知道的吧?其實我雖然是齊家人,可是血統不夠純正。」
「……耳聞過,可我覺得那是總經理的隱私,知道的並不多。」
見尹劭潔小心翼翼的掩飾神情,齊靖衡反而覺得好笑。「我說尹秘書你啊,真的太保護我了。怕我受傷、怕我在意……我在想,即使我身邊再出現一個能力一等一,甚至超越你的秘書,也沒人會放這樣的心思在我身上了。」
她是他帶出來的秘書,照理說,她的處事作風也會有幾分像他,可他總覺得很多事情上她還是女人,太留余地。
可後來他才發覺,她連這一點都像他,只是用在不同的地方。
「我是外遇對象生的孩子,因為元配兒子死了,所以一手帶大我的是大老婆,也就是你見過的老夫人,我口中的老媽。」他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是老媽生的,可她真的對我很好,小老婆兒子認祖歸宗而被元配虐待的事不曾出現在我身上,她甚至比親生母親待我還好上百倍。」一想起他曾經的「以為」,那樣的心情還是溫暖了他。
「你真幸運。」
齊靖衡苦笑,對于尹劭潔的話不予置評,又開了一罐啤酒。「我爸在我大學時去世,在他走之前的前幾天,曾單獨把我叫到房間,要我答應他,即使能力再好、野心再大,他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下赫宇的龍頭位置,除非……有一天我大媽死了!他列了幾個名單,要我把這些人推上上位。」現在想想,父親是全然的相信他吧,要不這等大事怎會告訴當時還在念大二的他。
「前任總裁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的父親是前任總裁,現任則是他的叔叔。
「我也曾經疑惑過。當時的我甚至為此不滿,可因為是父親生前對我的請求,再不願意,我還是答應了。後來從叔叔告訴我的一些事,我才知道,老媽和我父親當初是企業聯姻,使得兩企業合並。後來老媽娘家投資失利,強勢的向赫宇索回了當初的投資,一度使得赫宇差點周轉不靈。
「之後兩家關系一度惡化,要不是那時我媽懷了身孕,只怕連婚姻都不保。待孩子出生,兩家關系才又慢慢修復,但老媽娘家的投資在挹注大量資金的情況下還是回天乏術,終至宣告破產。相較于他們,赫宇卻神速茁壯。老媽娘家的人就是在那時候到赫宇的,剛開始還收斂些,到後來自成一派,行為囂張。
「我媽親生的兒子在國小一年級時和我父親去游冰溺斃了。我父親一直自責是他的錯,因此原本想整頓那些人的計劃便緩了下來,而那些人也清楚我父親的愧疚心態,行為更加的目中無人。一直到我父親以健康為由辭去總裁一職,並致力把和那些人不和,且過招多回的小叔推上總裁位置,讓他可以大肆整頓那些人。」
尹劭潔有些懂了。「前任總裁怕你一旦登上總裁的位置,那些人又會故態復萌。」人的貪念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曾經橫行霸道的人,一旦嘗過那種滋味,即使有朝一日時不我予,還是會不斷的懷念當初恣意妄為的痛快。「可是……老夫人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你不也說了,她待你很好嗎?」
齊靖衡在心中一嘆。「不但她對我好,連她娘家的人也都對我很好,好到像一家人!他們對我越好,我越和他們親近,就和我父親這邊的叔叔伯伯越疏遠。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我無意間發現老媽的日記……我才恍然大悟,她連寵我、疼我都必須每天在日記里一遍一遍的對自己催眠,就怕自己不小心對我露出小雜種的嫌惡表情。」他苦笑,不在乎的說︰「我原來是一顆棋子,奇貨可居!」
他越是表現出不在乎,那越表示他受傷越重。尹劭潔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一直以為疼愛他的大媽和舅舅到頭來原來只是在利用他,連疼愛都不是發自內心,而是一種手段……
她終于明白老夫人為什麼要她勸他了。距離總裁任滿改選只剩半年,一旦齊靖衡「外放」三年……就如同放棄大位。
「你不是決定外派,人事命令也下來了,不是?」
「我媽和舅舅那些人,最近動作頻頻,企圖想改變董事會的決定。听說有某位重量級的董事似乎也認同他們的說法,再由那位董事去說服其他人,目前我外派的事已被緩下,和歐美區總裁交接的,改由總公司派出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