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而不舍 第5頁

聞言,芽兒雙腳一打滑,整個人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她立刻偎到寫意身旁,緊張的問︰「小姐,那我們會不會被趕出去?」

全天下,或許找不到一個比她更緊張的人了,因為那種流離失所、有了這餐卻不知下頓在哪兒的日子,是種可怕的噩夢,而這種夢魘只要經歷過的人都會跟她一樣害怕。

「我想應該是不會,否則這王府的人花了這麼多的聘禮娶我進門,豈不是虧大了?」

懊傷懷的傷懷了,但依舊改變不了事實,寫意拭去眼眶中不斷盤旋的淚珠,眼中淨是無奈。

「芽兒,你渴不渴?」

「嗯。可是這兒就只有你和姑爺要喝的交杯酒。」芽兒點點頭,指著桌上惟一的飲品——交杯酒,無奈的嘆了口氣。

睨了眼桌上的酒壺,寫意無奈地搖搖頭。既不成交杯酒,那麼就讓它成為解愁酒吧,她徑自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啜飲著,喉嚨頓時傳來一陣麻辣的感覺,不過滋味還不壞。

「有點兒辣,不過你可以將就喝喝看。」她的解愁酒,芽兒的解渴液。

「可這是姑爺和小姐要喝的。」牙兒面有難色的端著寫意遞給她的酒杯,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因為她想起了媒婆臨離開前的殷殷叮嚀,等會兒貝勒爺進來的時候,要貝勒爺和少夫人一起喝,以求百年好合……什麼的一大堆,她是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那就是這個酒是要給貝勒爺和小姐喝的,不是隨便人可以喝的。

「他不會進來了,放著倒掉多可惜。」說著,寫意又舉高酒杯一仰而盡。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不過單純的芽兒是不會知道這個中滋味的。

「那……好吧。」芽兒終于將酒杯接過手。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將桌上那壺酒給全喝光了。

打了個酒嗝,寫意兩眼迷蒙的問︰「芽兒,我的頭有點暈,你會不會?」

「我也是。」說著,芽兒已經癱軟在地上。

「芽兒,你不能睡在地上。」寫意想拖起癱軟在地上的芽兒,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連走路都成了問題,只得步履顛簸的走向床褥,不一會兒整個人便完全躺平了。

洞房花燭夜,偌大的新床上,只見新娘子孤單的淚濕枕畔。

而這就是魏楚楚在酒宴結束後,得知兒子離家的消息,焦急的想來安慰她時所看到的情形。

看寫意一臉哀傷的臉龐,她無奈的嘆息著。「看樣子,她已經知道了。」

魏楚楚看著淚痕猶掛在臉頰上的寫意,心中的不舍和愧疚頓時又加深了許多。

「曜兒真是不該,放著這麼嬌美、又玲瓏剔透的妻子不要,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麼?」

她如慈母般的幫寫意蓋上被子,並命人將芽兒送回房休息。

唉,兒子不要這玲瓏剔透的好媳婦兒,她這個做婆婆的可不想不要,因為這可是她精挑細選,好不容易迎來的可人兒,往後她會像疼女兒似的好好疼惜她,算是對兒子今日的所作所為做點小補償。

柔聲安撫著已經被酒精取代了意識的寫意,魏楚楚心疼的暗暗許下諾言。

第三章

翟曜拉著像是來看好戲的好友多羅貝勒駿忱,從喜宴上逃了出來。

「你當真要在這個時候上長白山?」駿忱詫異的揚起了眼,微蹙了蹙眉心。

翟曜回睨了駿忱一記白眼,語氣不耐煩地道︰「你看我像是在跟你說笑嗎?」

翟曜和駿忱同是貴族,但對各皇子與貝勒間的勾心斗角沒有多大的興趣,也懶得摻上一腳,但基于同樣喜歡冒險的嗜好,兩人成了好朋友,這幾年來兩人憑著極佳的默契,幫彼此渡過了不少難關,可說是生死之交。

「你不怕你阿瑪砍了你?」駿忱微笑地危言恐嚇。

翟曜一臉無所謂的揚著笑臉道︰「當初我只答應他將人娶進門,可沒說要當種馬。」

種馬?駿忱听到翟曜以此名詞來自嘲,忍不住笑得比他還大聲,頓時招來翟曜的怒目和一陣抱怨。

「我……天啊!這個比喻對你而言,真是再適合不過了。」駿忱不知死活的繼續笑著。「說真的,你長年不在府中,整個貝爾王府除了下人,就只剩你阿瑪和額娘,真是太冷清了,需要多點人來熱鬧熱鬧,而小孩正是最好的人選。」

「駿忱,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翟曜生氣的朝他揮了一拳,擊中他的肩窩,痛得駿忱哇哇大叫。「你謀財害命啊!」捂著被打疼了的肩膀,駿忱氣得直跳腳。

「我這一拳是提醒你,要記得留點口德。」翟曜沒好氣的睨著他。

「話不能這麼說。」駿忱垮著一張俊臉,正色的看著他。「這話兒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附和而已。」

「不然要怎麼說?別忘了!你也是多羅王府的貝勒爺、繼承人,那種馬一詞可也很適合你。」翟曜反嘲回去。

駿忱不敢苟同的搖搖頭,「你和我的情況不同,我下面還有弟弟,而你可是貝爾王府的惟一繼承人,現在好不容易成了親,理當為貝爾王府留下子嗣。」

翟曜不悅的吼著︰「我已經說了,我不是種馬,也不屑當種馬。」他已經夠厭惡人家掌控他的婚姻了,現在如果連跟誰上床、幾時生兒育女也要受控管的話,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是,我說錯了,行吧。」駿忱趕忙賠不是,卻在背後碎聲的咕噥著︰「怎麼每次都這樣,說到最後反而是我變成了那個嚼舌根的壞人。郁卒啊!」

抱怨歸抱怨,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翟曜給勸回貝爾府,免得上面一個跺腳殃及了他這條池邊小魚兒,那可就得不償失。

「翟曜,你別讓我為難,你快回府吧。」駿忱擔心得冷汗涔涔,生恐翟仲卿一個不悅,一狀告到他阿瑪那兒,只怕他也要落得和霍曜一樣的下場了。

「你哪時變得如此怕事了?」翟躍冷嗤一聲,冷言冷語地嘲諷著。

「我不是怕事,我是怕成親。」駿忱說出了重點。

翟曜不想被家給羈絆住,同樣的他也不想成為籠中鳥啊,再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可別拖他下水呀!駿忱擔憂的整個頭皮隱隱發麻。

無視于駿忱的哀哀乞求,翟曜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大不了你成親的時候,我想辦法將你暗渡出府,然後咱們兩兄弟再來個絲路之旅。」

駿忱撐著額頭的手突地一打滑,整個人險些跌落太師椅,他有氣無力的說︰「你還真是樂天喔。」看來他已是離死期不遠矣,嗚……交友不慎啊!

伸手將駿忱的哀嚎聲一把給堵住,翟曜語氣輕松的說︰「好啦,廢話少說,咱們明天就出發,看看這次有沒有機會采到千年人參。」對于上次錯失采得千年人參的機會,他心中仍是懊惱不已。

啊!這會兒駿忱的嘴更是張得比碗口子還大。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當真要去長白山采參?」他以為自己听錯了,趕忙求證。

這一趟長白山的采參旅程,快則一年,慢則兩三年才回得來,這一切可得視那兒的天氣狀況而定,加上長白山的山勢險峻,上次兩人就因錯估了那兒惡劣的氣候,險些成了孤魂,這會兒他還要去呀?別說笑了好嗎?

「你看我像是說假的嗎?」翟曜站起身來,拍平衣上的皺褶。

駿忱無奈的嘆口氣。「翟曜,有一天我真的會被你害死。」

「放心啦,你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翟曜打氣的拍拍他的肩膀。

駿忱不死心的做著臨死前的掙扎。「你放得下你綠倚樓的紅粉佳人蘇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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