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我娶定你了。
而兩人短暫的交集,也在婉兒忙碌的生活中漸漸被淡忘。
然而,梵樗自始至終從沒有忘記過她,縱使是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年,她的影像依舊鮮明的烙印在他腦海里。
第二章
二十年後經過了二十年歲月的洗滌冶煉,梵樗已經由稚女敕的娃兒蛻變成七尺昂藏的男子漢,健碩的體魄、頎長的身材,俊美的臉龐帶著幾分的邪氣與危險,深邃的眼眸黑似寒潭,讓姑娘們看的是臉紅心顫,一顆心怦怦直跳著。
而在這段期間,他優異的表現令外公李浩風贊賞有加,同時也以優異的表現深得當今皇上的信賴,特地破格冊封他為左翼侯。
"你還沒死心?找了十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二十年可不算短,說不定她在那時的瘟疫中就已經掛了。"說話的是木梵樗的好友亦是得力助手的駱年恩,江湖中人稱他為草上飛,因為他的輕功無人能及,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也別想抓住他。
梵樗就是借重他的輕功,在執行任務時幫他竊取敵方機密,替他將密函送進皇宮,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呈給皇上。
他臉上掛著譏笑的表情,有一杯沒一杯地啜飲著桌上的陳年佳釀。"不用找了啦,京城里多的是溫柔又美麗的姑娘,只消你勾勾手指頭,恐怕隊伍都要排到城門口了。"
亂世之中能存活下來已屬萬幸,更何況梵樗口中的那名仙女大夫還從事著救人工作,整天與染瘟疫的患者生活在一起,難保不會受到傳染?梵樗飲酒的動作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像利刃似的橫掃向他。"如果你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話,我勸你最好閉上。"
受不了他炯然的目光,駱年恩悶哼一聲,轉移話題問道︰"好,我不說。听說昨兒個夜里,皇帝老爺又秘召你進宮?"
"誰告訴你的?"梵樗蹙起眉頭,疑惑地凝視著他。
"就你那個外公呀,要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這關心你?"駱年恩沒好氣的聳聳肩。
"你知道這事非比尋常。"梵樗冷聲警告。
"知道。"梵樗就是做事太嚴謹了,嚴謹的連一點趣味兒都沒有。
"你知道多少?"梵樗瞟了他一眼,他不喜歡他知道太多,免得引來不必要的殺機,這也是為了要保護他的安全。
"不多,就只知道你要出遠門,而你那個尚書外公很擔心。"駱年恩將今天一早李浩風將他找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他雖然幫梵樗送機密文件進宮,但文件的內容他可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因為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輕功贏得了人之外,武功平平,才智平庸,能跟在他身邊混口飯吃,已經不錯了,他也沒啥好奢求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梵樗的眼光瞬間柔和下來。
"在他眼中,你永遠都是。"駱年恩一副唯恐天下不亂地戲睨著他。"你別忘了,你可是李、木兩家碩果僅存的命根子。"
李浩風呵護梵樗簡直就像在寵孫女兒似的,若不是他自小被母親養成獨立自主的個性,凡事都很有主見,否則只怕二十年的寵溺下來,早就沒有今天才華出眾的木梵樗了。
梵樗目光深邃,雙眼微眯成一條縫,挑釁地問︰"你很樂?"
"不敢。"駱年恩猶不知死活,興味盎然的眼神除了看著他之外,就是鎖在桌上的小點心,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不敢?"梵樗冷哼地沉肅著俊臉,目光犀利且蓄滿怒火。
他冷冽的口吻讓駱年恩頭皮發麻,通常梵樗要真的發起脾氣來,那他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躺在床上當三到六個月不等的廢人。
"啊!"心一慌,駱年恩嚇得面如槁灰,連忙從椅子上跳開,在距離梵樗約五尺之遙的地方警戒著,"別來,我可不想變成廢人。"
"那就把你那張嘴封起來,多吃點點心。"梵樗皮笑肉不笑地冷哼著。"話,哼哼!少說一點。"
"是,是。"駱年恩冷汗涔涔,重新坐回椅子後,趕忙招來丫鬟換上熱茶壓驚,"那就談你這次的任務吧。"
梵樗將昨兒夜里皇上秘召他到浙江,暗中調查浙江巡撫莫少卿叛變的罪證,大略地說了一下。
"你打算哪時候出發?"
他隨口含糊應道,"隨時。"
梵樗手執酒杯,思緒又回到二十年前初見仙女大夫的情景,很遺憾當時稚女敕的他未曾采問她的閨名,如今人海茫茫,要找她簡直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不過,他絕不輕言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是他的最終原則,否則他將會繼續找尋下去,直到找到她為止。
他恍惚的眼神,讓駱年恩越看是越不安,下意識的皺起眉峰。
他提醒道︰"這可是大事,你別這漫不經心的好不好?"
收起飄揚的思緒,梵樗不以為意的揚了揚嘴角,"你怕這次是有命去,沒命回來?"
駱年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廢話,你忘了莫少卿是個什樣的人?"
他就知道,皇帝老爺是不可能派個簡單的工作給梵樗的,否則李浩風就不會十萬火急的將他找來,臉上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說起這個莫少卿,他可不是什省油的燈,他雖位居浙江巡撫,其實骨子里與那些江湖草莽沒什兩樣。他不僅利用職位之便豢養了大批的殺手,還暗中成立幫派,試圖與朝廷對抗。
這一切只要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必定早有耳聞。
捺不過心中的好奇心作祟,他接著又問︰"皇上怎會想到要調查他這個壞蛋?"
"他早該除掉了,只是皇上一直苦無機會。"梵樗神色一凜,面露寒光,黑眸黯沉。"哼!他想在浙江自立為王,簡直是自找死路。"
駱年恩懊惱地抗議。",,話不能這說,你功夫好,當然不用怕,可是我功夫底子差,你說該怎辦?"
誰叫他又沒梵樗好命,有個位居高位的外公,想學武功還不簡單,一聲令下自然有人會呈上功夫秘籍,更何況憑李家雄厚的財勢,還怕找不到高手傳授嗎?梵樗冷冷地斜睇著一旁的駱年恩,"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駱年恩咬牙切齒,自牙縫中擠出話。"我不羨慕,可是卻嫉妒透了,行了吧?"哼!這家伙還說不得咧。
對他冷嘲熱諷的言辭,梵樗不以為意地抿唇淺笑,還戲譫道︰"我知道你的輕功挺不錯的,必要時逃命總不成問題。"
他沒好氣的咕噥著。"啐!你就不會挑句好話說,淨會挑我的痛處。"看他一副笑得欠揍的俊臉,駱年恩氣得牙癢癢的。
梵樗饒富興味的眼神睨著他。"那你還答應?"
"沒辦法呀,誰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需要我幫忙。"駱年恩一時得意忘形,說的理直氣壯,語氣十分自戀。
"這就對了。"
"對?才不對咧。浙江可不比京城,最糟糕的是那兒還住著一只叫莫少卿的山老虎。噢!龍潭虎穴,我小命危險矣。"駱年恩言不由衷。
"別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相處這久,我可沒見你吃過一點兒虧。"他目光凜凜的直盯著他,不容他推諉。
"是沒有。不過倒是曾被你揍得半死,躺在床上當了好幾個月的廢人。"
說起這件事,駱年恩就有滿肚子冤屈,當年他也只不過隨口嘲諷了他心目中的仙女大夫一句話而已,就差點命喪他拳腳之下,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呢。
"誰叫你自己嘴賤。"要他道歉,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