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星戲愛 第7頁

喜兒小心翼翼的問著︰"星子,依你的打算,我們要在這兒待多久?"

她抱來古琴以棉布擦拭著,待擦拭干淨後將它放置在桌案上,這之間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盯在婉兒身上,隨時注意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深恐她一個不高興便提及要返回天界一事。

婉兒縴細如青蔥的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撥弄著,意興闌珊的道。"又不能回去,待在哪兒不也一樣。"

聞言,喜兒高興地笑咧了嘴,只要暫時能不回天界,什事情都好辦。

驀然,腦子里閃過一個景象,她抿了抿唇,思索著不知道該不該將最近紅伶樓的情形告訴她。

"星子,有一件事情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她攏了攏被風吹散開來,覆蓋在臉頰上的發絲,蹙起眉沉聲低問︰"什事?是不是听到客人們提及哪兒有災亂或瘟疫發生?"

隱藏在柔順烏黑發絲下的,是一張令人驚艷的細致臉龐,仿佛掐得出水的臉頰、彎彎的新月眉、卷而翹的長睫、尖挺的鼻子,加上如玫瑰花瓣般豐潤的紅唇,她的美早已迷惑住所有浙江男人,鎖住了他們的視線。

只可惜,婉兒對這些事完全不知情,剛來時為了滿足喜兒的好奇心,她幾乎不會推拒任何客人,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掛牌接客已不如往昔的熟絡,現在只有心情好時才會掛牌見客,心情不好時,可是大牌的連老鴇都要吃閉門羹。

"……好象正在暗中安排……安排……"喜兒低垂著頭,欲言又止。

"安排什?"喜兒一向伶牙俐齒,能讓她說不出口的事,鐵定不是什好事。

"你的初夜權。"喜兒羞紅著臉,囁嚅地說。

"初夜權?"聞言,婉兒微微一愣,隨即輕聲訕笑。"喜兒,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意味著什嗎?"

喜兒赧紅著臉,低垂著頭。"我當然知道。"

或許她以前是不清楚,但自從進了紅伶樓後,這兒的姑娘們毫不避諱地將那事兒當笑話講。起初她听的是懵懵懂懂,還被其它姑娘們取笑,最後她們居然將她拉到有個小孔的廂房內,讓她實地觀摩。

不過她還是不懂,為什做那件事的時候,那些姑娘們會很痛苦的哇哇大叫,可是事後卻又一副很舒服的模樣,還猛抱著懷中的男人猛親,恨不得將自己揉進他體內似的。

婉兒冷艷絕美的容顏微微凝起一層寒霜。"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能耐,能賣得了我。"

"星子,都什時候了,你還有這個閑情逸致開玩笑!"喜兒焦急的喊著。

"不然你認為我該怎做?"婉兒面無表情的繼續撥弄著琴弦,串串柔美的音律悠揚地四處流泄。當初也是她提議要來這兒的,不是嗎?喜兒似乎沒有接收到婉兒的不滿,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她,語音高八度地提醒著。"暫時還是先離開這兒呀!"

星子今天是怎了,連這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她?"到哪兒?"她佣懶地挑高眉梢,反問,"回天界?時間還沒到,玉帝爺爺根本不準我回去。難不成你現在良心發現了,終于肯讓我提著藥箱,到處懸壺濟世了?"

喜兒忙不迭地直點頭。"有什不可?總比待在這個龍蛇混雜的妓女窩要強。"最要緊的是,能保住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婉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搖著頭取笑她太憨了。

"現在天下太平,你要我去醫誰?更何況當初可是你執意要來這兒的,說什要見識一下人界的溫柔鄉喔。"

"這……"喜兒無辜地傻笑著,茫然的抓抓頭。

"放心吧。"婉兒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等她真把我給賣了,再來煩惱也不遲。"

"啊!"喜兒驚恐的瞠大了眼,猛咽了口口水。"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真的不走?"

天啊!她要昏倒了,誰來扶她一把?當初的確是她好玩才提議來這兒的,不過她現在不想玩了嘛!

"放心,賣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操心個什勁兒?"婉兒被她夸張的表情逗得開懷大笑,笑的連眼淚都冒出來了。

喜兒聞言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玉帝派她下來,是為了照顧星子的生活起居,可不要像上次她為了醫治這些凡人,把自己都累垮了,讓人看了都心疼。

再說,如果這次那個死要錢的老鴇真把星子給賣了,星子尊貴的身體遭到褻瀆,那她還有什臉回天界向玉帝交差?喜兒面露慘白,哀怨的眼神中夾帶著淚光閃閃。"完了,星子高雅尊貴的身體若遭到凡人褻瀆,我是難辭其咎。"早知道她就不要亂出餿主意,害得星子住進這間外表華麗的紅館,住在任何一個地方都遠比住進這兒來的強。

喜兒神情黯然的轉身就要離去。

婉兒看她神情不對,開口喚住她。

"喜兒,你要去哪里?"

"我看我還是先包袱款款,自動請罪,或許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喜兒邊抹著眼淚,邊抽噎著回答。

第三章

戒護森嚴的浙江巡撫府邸,傳來陣陣守衛們整齊一致的步伐聲,在這黑幕重重的夜里更顯凝沉。

時間在守更人的打更聲中緩緩流逝,藏匿在重重雲層中的月兒,此時終于悄悄的露出半張臉,灑落一地的銀白。

在這靜寂的黑夜中,兩道黑影像夜梟般穿梭在相鄰而立的樓院間,像是在搜尋什。

"哇,這浙江巡撫也未免太會污錢了!?"駱年恩從一進府邸後,就被府內金碧輝煌的建築和擺設給震得目瞪口呆。

"他污的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錢。"梵樗不齒地冷哼。

在搜尋了幾處的樓院後,兩人已經來到位在府邸最深處的一間藏書樓。

書樓中,只見兩名中年男子一胖一瘦的隔桌而立,對著攤在桌上的一張牛皮地圖,壓低著嗓音指著牛皮上的黑點標志,不知在討論什?"那個人就是莫少卿。"梵樗指著正對著他的那名胖男子,對身旁的駱年恩說。"他手中拿的應該就是兵力布署圖。"

"腦滿腸肥,一看就十足像是貪官污吏。"駱年恩不屑地冷嗤一聲。

"倒是他面前的那個人,生面孔,底細不清。"梵樗俊臉沉肅,目光凜凜地凝視著瘦子。

駱年恩馬上接口說︰"我來查。"查事情比舞槍弄劍簡單,這個他有十成的把握。

"那我試著接近莫少卿,伺機將他手中那份兵力圖偷出來,調查那個人的身分,就交給你去負責。"

"沒問題。"駱年恩點點頭。

"我們分頭再到四處查探一下。"話剛落,梵樗的身影就像陣風似的,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駱年恩輕啐了聲,"去!每次都這樣。"

一恍眼的時間,躲在牆後的兩抹黑影瞬間失去了蹤影,快的仿佛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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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梵樗弧身前往巡撫府邸。

"稀客、稀客。"莫少卿初見梵樗時,肥肉橫生的臉龐閃過一抹驚愕,不過老謀深算的他,僅眨眼的光景就已經將那抹詫異給斂下,換上一張熱情的老臉,將他給迎進大廳。

"左翼侯今日造訪老夫,真是讓寒舍蓬摹生輝。"莫少卿一邊忙著招呼丫鬟們送上點心和茶水,一邊用眯成狹縫的眼眸瞟著梵樗臉上的表情。

"如果我說今兒個是來投靠莫大人的,不知莫大人肯不肯收留?"梵樗故意裝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嘿嘿!左翼侯真是愛說笑。"莫少卿打著哈哈,皮笑肉不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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