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拿下兩人!」皇帝果然高聲命左右待衛,鎖拿永琰與禧珍。
待衛立即沖進暖閣上前鎖拿,永琰幾乎沒有掙扎。他只是握住禧珍的手,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視著她……
禧珍忽然「听見」永琰在問自己︰珍兒,妳後悔嗎?
她回頭看著永琰,親口對他說出︰「我不後悔。」
我愛妳,珍兒。
她又「听見」他的話了,這一回禧珍紅透了臉。
皇帝自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秘密傳遞,他一心只想要留住永琰,他最心疼、心愛的兒子!即使用最激烈的方法,他都要永琰覺醒,不能讓永琰一錯再錯!
「你們不能走,一個都不許走!」皇帝瞪著兩人,對待衛喝道︰「立刻把這兩人給我拿下鎖進大牢,分開拘禁起來!」
「皇上!」
听見「分開拘禁」這四個字,永琰神色驟變。
「沒听見嗎?即刻把人鎖下大牢!」皇帝不由分說,毫不容情。
「永琰!」禧珍慌了。
兩人緊緊握住的手被迫分開。
永琰還來不及對禧珍說話,已經被分開帶走。
就這樣,禧珍與永琰被鎖拿,在皇帝的命令下,被分開拘禁于大牢。
安親王府三貝勒為了一名女子,居然忤逆犯上一事,很快就傳出宮外。
永琰貝勒與禧珍格格,兩人有違倫常的戀情,被傳得沸沸揚揚,眾人都估計禧珍格格既然已被關入大牢,她與潤王府平貝子指婚一事已經泡湯!
阿布坦和子揚、新眉、春蘭以及小碗他們四人,得知貝勃爺和格格被皇上關進大牢,簡直心急如焚!
因為情況看起來,這回貝勒爺是真的犯了皇上忌諱!
「我親耳听見,貝勒爺跟格格是這麼說的!」春蘭把今早听見永琰對禧珍說的話,對眾人重復一遍。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貝勒爺是在行險招!可這會兒皇上一時惱羞成怒,一定不會饒了貝勒爺和格格的!」新眉急死了、也擔心死了!
「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春蘭當時妳怎麼沒攔住貝勒爺呢?」小碗憂愁萬分地問春蘭。
「我……貝勒爺打定主意的事,我當時哪攔得住他們兩人呀?」春蘭啞巴吃黃蓮。
「貝勒爺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子揚代春蘭解釋︰「可他一定要去!因為他明白,如果不給格格一次機會就貿然逆君,皇上也一定不會善罷干休!」永琰的身世他早已知情,眾人中唯他一早就明白事實。只不過連子揚也沒料想到,事實會演變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因為貝勒爺與格格,竟然相愛了!
「那麼,現在可怎麼辦才好?」春蘭問。
子揚道︰「皇上對貝勃爺愛之深、責之切,如果要皇上同意兩人的請求,除非皇上能認回貝勒爺!可看起來皇上之所以同意福晉,將格格指給平貝子,好像正為難在這里--皇上不能認回貝勒爺!因為貝勒爺『名義上』是安親王的兒子,他籍入宗人府,皇上如要認回貝勒爺,等于公開承認一樁皇家的丑事!我看,福晉恐怕看出點蛛絲馬跡,明白皇上與貝勒爺已經知道彼此的身分,于是掌握住這個關鍵,以貝勒爺的前途與未來,用以說服皇上給格格指婚!」
「這個福晉,可真是奸詐陰險!」直腸子的新眉氣壞了。
「我看什麼都不必說了!听起來皇上是不會心軟的,以咱們爺的性子更不可能讓步!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咱們動手先劫獄再說!」阿布坦終于石破天驚地開口。
「劫獄?!」眾人瞪大眼楮面面相覷。
「看來,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子揚附和。「皇上竟然把貝勒爺和格格拿下鎖在宗人府大牢,看來這回貝勒爺是真犯了聖怒!現在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皇上正在氣頭上,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遺恨終生的事。要救貝勒爺和格格,咱們手腳得快!」連一向沉穩的他,竟然也同意這樣的做法!
難得,這回兩人看法一致,同仇敵愾。
「那麼說做就做,不必猶豫!」豪氣萬千的新眉,第三個跳出來同意。
「是呀!咱們全賭上了,救不了格格,咱們也全不想活了!」小碗道,春蘭他們幾個人猛點頭。
于是這晚,大伙兒在四合院里,圍著火爐子開始嘰嘰咕咕地商議著--
事不宜遲,就在今夜,眾人合力非得把貝勒爺和格格救出來不可!
盡避在夜里,宗人府內大牢守衛森嚴。
也只有阿布坦、子揚與新眉三人,才能突破重重包圍,進入大牢救人!其它春蘭和小碗他們,就負責在外接應並且備好馬車,準備一將貝勒爺與格格救出後,一行人就往南方而去,先逃離紫禁城再說!
然而這三人萬萬沒想到,已有人先他們一步潛入宗人府內,正要劫走他們今夜想救的人--
神珠教主率領那武功最為高強的矮胖瘦三名老者,也選在今夜闖進宗人府大牢劫人。
如此迅速行動,便是要趁牢獄內沒有防備,劫它個措手不及!
神珠教主與三名老者的目標當然只有禧珍,永琰不在考慮之列,因此行動就簡單容易多了!
此時正值五更天,夜正深沉,連守獄的牢頭都倚著牆閉目打瞌睡,三人很順利地模到獄門,那一重重的木門與鐵柵在他們而言都是小事,篤定要劫人之時,宗人府的獄門鑰匙早已由余一得奪到手--
余一得與當朝數名權貴都有交情,這天晚上他約了宗人府宗令與左右宗正,至牡丹苑內飲酒作樂,這酒自然是下了藥的!
眾人酒酣耳熱之際紛紛醉倒,那宗令平日綁在腰眼上,鎖拿了皇親國戚的大串監牢鑰匙,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神珠教徒余一得弄到了手!
四人以迷魂香先迷倒了半睡半醒的獄卒們,之後打開牢門,連袂進了大牢--
就在三人進入大牢之前,永琰已經察覺到一股香氣!
「珍兒,閉氣!」他對被鎖在隔壁鄰房的禧珍說。
「永琰嗎?為什麼要閉氣?」禧珍不明所以。
「妳先閉氣,一會兒再說。」永琰迅速對禧珍道。
禧珍于是趕緊憋著氣,直到快憋不住了,她終于听見永琰壓低聲對她說︰「可以了。」
「永琰--」
「噓。」
永琰听見四人腳步聲極輕,正走進大牢。
這是練家子提氣躡足的真功夫,看來,今夜有人打算劫獄了!
來人竄過永琰獄門前,一身黑衣、黑褲,臉上還蒙著黑布,他們往禧珍的牢房而去。
這兒關的是未審者或初犯,還不是重犯牢房。那些手上鎖著、腳下扣著的,被重罪定讖的皇親人犯,全關在下面一層!這上面一層就只有永琰與禧珍兩人。
永琰見到四人往禧珍的牢房而去,他心頭一凜!
「誰!」永琰大喝一聲。
然而此時牢頭和獄卒們,都已經被迷香迷得暈死過去,沒有一個人跑過來援助。
黑衣人中為首的那個,正打算拿出從牢頭腰上奪得的牢房鑰匙,打開禧珍牢門之際,外頭又有三個人跑進來--
阿布坦、子揚相新眉雖然也用黑布遮住臉面,然而他們沒穿得一身烏漆抹黑,十分好認不致于混淆。
開頭那四名黑衣人見有人進來,看那模樣像是也來劫獄,雙方照面愣了一愣,隨即混打了起來!
阿布坦對那為首的黑衣人,子揚一人對兩人,新眉收拾剩下那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