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前世 第13頁

「心宓關過一次了!這麼冷的天,地牢會凍死人的!」眾人沒一個敢吭聲,這時只有敏川從人群里跑出,氣憤地替心宓說話。

「敢做就得敢當!會怎麼著,那就要看這個賤丫頭的造化了!」柳兒冷笑。

敏川沖動的想罵人。「你——」

「敏川!」心宓拉住敏川,阻止他再替自己說話而惹禍上身。

「可是她——」

心宓嚴肅地對著敏川搖頭。

敏川握著小拳頭,眼中滿是不平。可他明白,心宓再怎麼改變.還是那麼照顧自己!

嫣兒的眼眶里蓄著淚,柳兒拿爹威脅她,害得她不敢吭一聲。

這時心宓再笨也明白,這個女人是沖著自個兒來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她懶得跟一個沒有見識的女人計較。

「福叔,你不必為難了,我跟你走吧!」心宓在大伙兒憂慮的眼光中勇敢地站出來。

這時連老管家也開始佩服這女娃兒的膽色。老實說,他不但佩服女娃的膽色、更欣賞她的聰明智能。他並不想處罰她,然而府里有府里的律法,他不得不為。

敏川說的他也明白,爺明天才會回來,這時節比前一回還冷上許多,再在地牢里過上一夜,只怕這丫頭就當真沒命了。

「跟我走吧,丫頭!」老管家的聲音里有一絲惋惜。

心宓勇敢地跟在跟在老管家身後下山。在大伙兒怯儒卻佩服的眼神中,她是唯一不在乎所謂「規矩」的人。

第六章

段寅回到段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

一早天還未亮,福叔就等在大門口,直到看見段寅和燕咯爾的快馬——「段爺!」福總管上前牽過段寅的愛馬。

「老福!今兒L個這麼早就等在這兒,你不是半夜就來了吧?」燕咯爾調侃福總管。

埃總管拘謹的個性,向來是他調侃的對象。

「是,因為府里發生了些事兒——」

「我的老天,你當真昨夜就來了?」燕咯爾拍了下額頭,哈哈大笑兩聲。

「發生了什麼事?」段寅留意到福總管的神色嚴肅。

「現下調到嫣兒小姐身邊,原本在廚房幫忙的那個丫頭——」

「我的老天,怎麼又是她,她又干了什麼事兒?燕咯爾瞪大了眼楮。

埃總管于是把心宓如何號召眾人、上山幫忙接管子的事說了一遍。

「老天爺、她可真不是普通的神勇!可那些人怎麼肯听她的!」燕咯爾臉上允滿吧為觀止的表情。

可他心底對這勇敢的女子,倒也有了幾分敬佩。

「她人在哪里?」段寅問,他的眉頭皺得很緊。

「在地牢——」

「現下人就關在地牢里,這是我的意思。」人隨著聲音到,柳兒干嬌百媚地跨出府,她也等了段寅一夜。

「干你什麼事兒……」燕咯爾背過了身,壓低聲音嘟噥。

「爺兒,情急之下,柳兒胡亂做了處分,您不怪柳兒吧?」燕咯爾的話她就當成沒听見。

她明白燕咯爾是段寅跟前的紅人,她可不會傻的得罪他。

埃總管接下道︰「不過這時節地牢實在關不得人的,是不是該先把人放出來——」

「福總管,爺在這兒容得你插嘴嗎?你太放肆了!」柳兒嗲聲斥責老管家。

埃總管說到一半的話硬生生給堵住。

「不必放人了。」段寅冷冷地道。

他不喜歡那丫頭擅做主張的性子!對于她無視府里的律令,他不會再寬容。

「可是主才老福說了,人要是不放出來會凍死的。」燕咯爾知道心宓的「英勇事跡」後,情不自禁地替她求情。

「那是她自己找的!」冷酷地撂下話後,段寅大步走進府內。

听到段寅冷酷的答案,柳兒臉上綻開勝利的笑靨。

***

昨夜很平靜。

所有的人都被柳兒命令遠離這里,連嫣兒也不能靠近。

將近凌晨的時候,心宓全身的知覺已經將近麻痹。她知道,大概再過不久自己就會凍死了。看來為了洗澡而白白凍死,恐怕即將成為她人生最大的笑話。

「如果就這樣死了,還能不能回去呢?」全身軟弱無力地靠在地牢潮濕的牆壁旁,心宓喃喃自語著。

老實說,如果不是為了姑姑,她並不想回去。

在屬于她的時代,她並沒有知心朋友,因為紐約人都很冷漠,白人根本不會真心跟有色人種做朋友,而中國的留學生又自掃門前雪。

在心宓的記憶里,她的生活在不斷的打工中度過,根本沒有時間交男朋友。

所以,在二十一世紀的紐約,並沒有讓她特別眷戀的人,除了不常見面的姑姑以外。

她已經凍得感覺不到自己在發抖。只知道冷氣透進了骨子里,她的大部份知覺已經喪失了,只覺得昏昏欲睡。

終于……再也克制不住,她閉起了眼楮,雖然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能睡,一旦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一只溝鼠悄悄跑近,它瞪著幽合如電魅的眼楮,一直到心宓閉上了眼楮。

***

地牢被打開的時候,心宓已經听不見任何聲音。

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停止,蒼白的小臉接近透明、沒有任何一絲血色。

男人的腳步聲很輕,他無聲地走進牢房,直到看見癱在地牢牆角那抹瘦小的身影。

他站在昏迷的女人面前凝立不動,直到連他都再也听不見女人的呼吸聲,然後,他看到一只灰色的小東西竄過自己的腳邊——男人的身形陡地震動了一下,他抱起女人、另一手覆住女人的心窩,然後離開陰冷潮濕的地牢,動作突然變得異常迅速。

抱著失去意識的女人,男人發起絕頂輕功,一路往「知津齋」而去。

***

斷斷續續的意識中,心宓知道有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喂她苦得連舌頭都會打結的湯藥,並且替她掖被、替她擦身——因為每日的某個時刻,她的胸部會被灌入熱氣,熱得她就像在火上煎熬一般,過後她總會流出滿身的汗。

昏迷中,她只知道那個人身上的氣味十分熟悉,躺在床上的日子十分痛苦而且煎熬,除了那個人以外,再也沒有人陪她做伴,于是憑著對味道的辨識,她開始每天期待那個人。的來臨……終于能睜開眼楮的時候,心宓茫然地望著周遭陌生的擺飾,卻沒有任何反應。她頭痛欲裂、虛弱。難受的程度像是被鬼壓了身。

「誰……」

她試著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比蚊子叫還難分辨。更慘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聲帶根本不受控制。

「你才剛從鬼門關回來,想下床的話起碼要再躺上個把月。」段寅粗嘎的嗓音突然由床側傳過來。

心宓連轉頭去看是誰在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她知道現下坐在自己床畔的人是誰。

「我怎麼……怎麼會在這兒……」

段寅沒直接回答她的疑惑,僅是說道︰「一會兒我替你運功,你會很熱,但必須忍耐。」隨即解開她身上的羅衫。

「你做什麼……」

心宓想伸手推開他,可是卻一分力氣也使不上。

「運功的時候不宜有外物隔開,況且等一會兒我還得替你更衣。」他忍著笑,輕描淡寫地道。

縱然她病到動彈不得,他仍能看出她眼中的山自願懊惱。

「你——你別踫我……」

心宓全身顫抖,因為她想抬起手拒絕,兩條手臂卻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就不听話。

「很抱歉,情非得己必須「踫」你。因為你在地牢里染了病,沒有一個人能接近你,除了我。」他解釋,低嘎的語調隱含一抹揶揄。

染了病?心宓想︰可是她分明是凍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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