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吉祥 第16頁

金鎖背過身,像是完全沒听見他的問話一般漠然。

她的漠視終于挑起他的狂烈怒火,他抓住她縴細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和火氣——「我問你上哪兒去了?!」

金鎖同樣毫無響應,即使手臂已經在瞬間瘀紫,她仍然沒有反應。

她的倔強終于徹底激怒德倫,他突然使勁一扯,金鎖瘦小的身子被他硬生生地扯到床邊,接著他像發了狂一樣開始撕裂她的衣裳——「放開我——」

她終于叫出聲,開始捶打他的胸膛、死命地掙扎。

「終于會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啞吧、還成了聾子!」

持起她的下顎,他扯掉她身上肚兜,冷冷地嘲謔。

「放過我!你這個禽獸——」

「違逆我、背叛我、拒絕我——」擒住金鎖的雙手,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上方。「現在,你居然敢罵你的主子是個禽獸?!」他冷冽的笑揉入狂暴的因子,粗魯地拉下她的底褲,有力的膝蓋輕易就頂開兩腿雪白的大腿。

一想到她執意跟他作對、堅持出府,最後竟然是被允堂送回恭親王府的。他不禁懷疑,她最近對他的冷漠疏離、以及不顧腳傷出府,都是事出有因。

妒火和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只要離開王府,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金鎖面無表情地輕語。

從小金鎖失落那一刻起,對他,她已經心死。

直到看出她臉上的漠然不會改變,強大的恐懼突如其來地攫住他向來鋼鐵不摧的意志……「一輩子休想!」狠狠拽住她縴細的手骨,他陰沉地冷道︰「生是恭親王府的奴才,死也是恭親王府的鬼!」

「你這個瘋子!」

她喃喃地唾棄他,不是因為他此刻失心瘋的舉止,而是因為他無情的話讓她心寒。

金鎖從來沒忘記過自己是個奴才。

就因為是奴才,奴才送的東西也只是廉價的賤物,所以他才毫不在乎地把小金鎖送給別的女人……自始至終,她就不自冀望過什麼,但她不求回報的付出,最終卻只換來他粗率的踐踏。

「瘋子?」他捏住她手腕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殘酷地冷視著她小臉上痛苦的表情。「你曾經那麼想要我這瘋子的孩子,還記得吧?」他冷酷地咧開嘴。

「那是個錯誤。」別開眼,她心冷地決絕。

一句「錯誤」從她口中道出同時,德倫的臉色倏地僵凝。

「錯誤?」

重復她的話,他太過平靜的語氣蟄伏了狂風暴雨……「你竟敢說,那是個『錯誤』?」他一字一句地冷道,陰鷙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惰。

瞪著他如冷岩一般灰澀的瞳孔,她感覺到他扣住自己的腕力漸漸加重,幾乎到了要折斷她手骨的地步……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失控的力氣,狂烈的妒意強大的讓他想佔有、獨佔她的全部。

「啊——」

金鎖慘叫……被蹂躪的身子比不上心靈的痛楚,她破碎的感官已經毫無知覺……反射性地用力咬下他的手臂、嘗到了口中咸咸的血味,她毫無感覺地呆凝住他殘忍的眼……德倫沒有甩開她的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在那一刻反常地變得柔和……金鎖呆住了……不自覺地松開口,然後傻傻地瞪著他突然俯首,霸道地吻住自己的唇——「不要——」

躲避已經來不及,他莫名的動作重重揪傷她的心……「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你不夠格說那是個『錯誤』,永遠都不許!」他冷酷地低吼。

瘋狂妒意和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

咬住自己的唇、金鎖不許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淚水終于泛濫而出,淹沒了她的眸子、爬滿她蒼白的臉頰……原來她只是主子的一樣「東西」。

而她的身子,只是主子的佔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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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還將明未明的時候,確定身畔的男人已經熟睡,床上的女子無聲地滑下床畔,在淒清夜色中出走。

多諷刺?過去她是多麼希望每天清早一睜開眼就能見到他,可現下她卻只想離開他……到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

灰冷的心讓她再也沒有一絲遲疑。金鎖悄無聲息地、像一抹幽魂般踏出「知津樓」,往王府的後門而去。

在廚房工作了五年,金鎖知道每天一早魯大娘會打開王府後門,方便送菜的小廝挑擔子進來,因此她選擇從後門離開王府。

她並不知道往後自己能何去何從,只是下意識地往城外走,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她不堪回首的一切。

金鎖的神智恍惚,連踏出府的時候身邊有人叫喚她的名字,她也听不見……一直到天色全然亮起來,她來到了北京城外一條小河邊,受傷的腿終于承受不了長久步行的劇痛而跪倒。

然後,她整個人也失去了知覺。

***

慢慢睜開眼,虛弱的疲憊感從意識里,逐漸擴散到四肢骨骸。

「你醒了?」

一名臉上有傷疤的女子坐在床畔,清亮的眸子灼灼有神地望住金鎖。在房間的角落,一名相貌清秀的老尼站在稍遠的位子觀察著金鎖。

「我在哪兒……」

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腳上卻還有深刻的痛楚,金鎖知道老天爺又救了她一次。

「這兒是『彌陀寺』。」女子道︰「那位師父……那是清蓮尼師。」

角落的尼師朝金鎖點點頭,然後不發一語地走出廂房。

尼師清瞿的側面輪廓、灑月兌的背影,讓金鎖覺得依稀似曾相識……「你是……珍珠?」金鎖認得坐在床畔、臉上有傷疤的女子。

珍珠是老福晉身邊的小丫頭,金鎖見過她幾次。

「嗯,我見你暈倒在河邊,本來我想送你回王府,可河邊離王府太遠,所以我把你帶到『彌陀寺』來。」珍珠道。

事實上她是跟著金鎖出府的。

方纔她在恭親王府大門外踫到金鎖,叫了兩聲金鎖卻半點也听不見。至于珍珠為什麼跟著金鎖出府,自有她的原因……「我不回王府了。」金鎖道,黯然地垂下頭。

「為什麼?是因為貝勒爺?」珍珠問,清亮的眸子掠過一抹柔光。

「……」金鎖無語。

兩手緊揪著被子,她蒼白的小臉籠罩著一股深沉的傷痛、與死灰的漠然。

「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有身孕了吧?」珍珠突然說。

金鎖瞪大眼楮。「你說什麼?」她問,虛弱的聲音里,有控制不住的顫抖。

「清蓮師父懂得把脈,你不省人事的時候,師父把過你的脈,這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珍珠溫柔地道。

金鎖撫著尚且平坦的小骯,淚水不自覺地滿了眼眶,她的心口

揪得好痛……多諷刺,當她想要孩子的時候,怎麼也得不到,可當她已經心灰意冷了,老天爺卻又同她開了一個玩笑!

「既然你不想回王府,那就先住下來、安心休養,別想太多了。」看出金鎖的情緒極不平靜,珍珠善解人意地安慰她。

金鎖脆弱的眸子里,有無限的感激。「謝謝你,可是我怕打擾寺里的師父清修……」

珍珠搖搖頭。「我從小……從小苞著我娘在寺里長大,一直到十歲才進恭親王府。」她往下說︰「你只管住下,寺里的師父不會介意的。」

會幫金鎖,是緣分、也是她該做的……如果不是為了親情,她不會進恭親王府、更不會烙下臉上這塊傷疤……「你娘?」金鎖不解地問。

珍珠點點頭,別開了臉,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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