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璇抿了抿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還有事,你走吧!」天沼不想再听她批評佩瑩,漠然地下了逐客令。
李思璇呆望著天沼冰冷的表情,不敢相信他竟然出聲趕她走,他常常任她在他的辦公室里呆坐,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冷漠地要她離開。
「為什麼?苻大哥,你到底怎麼了?那女人出現之後,你變得好奇怪。你以前從來不會趕我走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說啊!她有我愛你嗎?九年了,我愛你足足九年了,你有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陪在你身邊就好,你卻為了那個女人趕我走……」李思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哽咽一聲哭了出來。
「我很抱歉。」天沼也只能這麼說。愛情沒有對價關系,不是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也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
「你很抱歉?這麼一句抱歉就想抹去找這些年的愛?我不會放棄的!」李思璇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奪門而出。
佩瑩才剛踏上天地投資公司頂樓的大理石地板,就被飛奔而來的粉紅色身影狠狠撞了一下,她踉蹌了幾步,連忙伸手扶住那個跌跌撞撞的女子,以免她跌倒。
「你是李……」
話還沒說完,一個又狠又冷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上她的臉頰。
李思璇目光含怨的瞪視著她,嘶聲喊道︰「你為什麼不滾回英國?為什麼要跟我搶苻大哥?我愛他九年,足足九年了,你到底憑什麼?丈夫死了,卻還要來搶別人所愛的人!」
佩瑩沒有替自己辯解更沒有回手,只是望著滿臉淚痕的她。
「看什麼!可憐我嗎?用不著,我還不一定會輸!」李思璇用力推開她,走進電梯。
除秘書看李思璇走了,才敢走上前。一看見佩瑩腫了一半的臉頰,差點羞愧得說不出話來,要是她是什麼大客戶的代表,她這個秘書也不用干了。
「小姐,真是對不起,剛才那個小姐情緒有點不穩,醫藥費我們公司會負責的。」
「沒關系。」佩瑩不想為難這個女秘書,「你們總裁在嗎?」
她並不清楚天沼叫她來公司做什麼,早上他打了通電話要她這時候到公司來,也沒說有什麼事,只說來了就知道,應該不是專程叫她來挨巴掌的。
說到巴掌……天啊!好痛!佩瑩手指試著輕觸面頰,隨即皺緊了眉頭。一定腫得很嚴重。
又是找總裁的!總裁最近大概是交了桃花運,不,桃花劫。除秘書暗自修正。早上報紙繪聲繪影地報導總裁和一個有殺夫嫌疑的公爵夫人過往甚密,過沒多久,向來甜美可人的李小姐又莫名其妙地發飆甩了這位小姐一巴掌,不知道這位小姐一來又會發生什麼事。
她一定得小心一點,免得飯碗被這些「桃花女」砸了。
「請問小姐貴姓?有事先預約嗎?」
佩瑩強忍住臉頰熱辣辣的刺痛感,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姓璩,是你們總裁叫我來的。」
姓璩?那個公爵夫人好像也姓璩,那麼報上寫的是真的!徐秘書一提拿起電話,一邊斜眼偷瞄佩瑩依舊平坦的月復部。不像懷孕兩個月嘛!
「總裁,有位璩小姐說和您有約……嗯,是。」徐秘書連忙替佩瑩拉開門,「璩小姐,請進。」
「瑩瑩……」天沼笑著迎上前,但在瞥見佩瑩半腫的面頰後,他臉色倏地轉黑,「怎麼一回事?」
「一點小意外而已。你這里有沒有冰塊?」佩瑩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思璇做的?」
「只是起了點小沖突而已。你別板著臉,很嚇人的。」佩瑩伸出小手撫平天沼臉上揪緊的眉頭,輕輕扯出一抹笑容,「要是我也把她打得跟個豬頭一樣,你會不會高興一點?」
「你下得了手嗎?」天沼不以為然的斜睨她一眼,怒氣稍微消減。
佩瑩嬌憨地一笑,不意又牽動面頰,痛得她一張小臉全皺成了一團。
「徐秘書,送條毛巾和冰塊進來,還有以後不準李小姐隨意進出。」天沼按下通話鍵,冷冷地吩咐道。
「別太苛責她,她只是一時氣昏頭了。」
天沼沒有回答,拉她在他腿上坐下,心疼地輕觸她的臉,「很痛嗎?」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緩和了她臉上的灼熱。佩瑩將臉貼在他掌心上,輕聲答道︰「有你就不痛了。」
「總裁……」徐秘書拿著毛巾和冰塊進來,一見房內的情景,連忙放下東西退出去,不想破壞房內溫柔的氣氛。在總裁身旁當了五年的秘書,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總裁臉上看見除了冷然以外的表情,她幾乎可以確定他的眼神是溫柔的。
天沼拿起毛巾包了幾塊碎冰,輕經敷上佩瑩的左煩。
「對了,你叫我來公司做什麼?」
「我要到夏威夷拜訪一個大客戶,你跟我去吧!」這件事是臨時決定的,夏威夷的一個大客戶早上打電話到公司邀請他到家中度假,順便替獨生子慶生。他向來不喜歡參加這一類的應酬,不過想到可以暫時避開香港最近的紛擾,帶佩瑩去散散心,便答應了。
「什麼時候?」
「下午的飛機。我把事情交代一下就可以走了。」
「下午?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
「東西到那里再買就可以了。」
「但是……」佩瑩咬了咬下唇,開口道︰「我被羅艾長綾控告謀殺羅家權,英國警方要求特區政府限制我離開香港。」早上劉律師才透過她爹地生前的律師黃忠明告訴她這件事,並要她快點找到律師為自己辯護,可是她哪來的錢去請律師來打官司?黃忠明雖然表示願意替她打這場闢司,但她怎麼好意思讓黃叔叔做白工。
「你不用擔心,那個客戶幫了你。」天沼拿出早上寄到的出入境特許狀。
「你那個客戶究竟是什麼人?」佩瑩問道。在羅家權身邊待久了,她多少也知道有錢人要拿到英國的特許狀並非太困難的事情,但目前有誰願意冒著得罪羅文長綾的風險替她申請特許狀?
「我也很想知道。」天沼喃喃道。
☆☆☆
「你不就是那個……」佩瑩和天沼走下接機的林肯禮車,一見到熟悉的稚氣面孔不由得一愣。
小男孩咧大笑臉,熱絡地招呼著,「阿姨、叔叔,又見面啦!」
「你不是回美國了,怎麼會在夏威夷?」
「阿姨,你的地理不太好喔!夏威夷也是美國的領土,所以我們是在美國沒錯。」小男孩忽然把手伸向佩瑩平坦的月復部,抬起小臉希冀地望著她。「漂亮妹妹在里面了嗎?」
佩瑩笑著搖搖頭。
小男孩扁了扁嘴,縮回手,「唉,我就知道報紙寫的是騙人的。叔叔,你要加油啊!」他拍不到天沼的肩,只能意思意思的拍拍天沼的手以示勉勵。
「我也很想啊!可是這種事不是單方面努力就可以的。」天沼說完還哀怨地看了佩瑩一眼,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十足的孩子氣。
「別教壞小孩子。」佩瑩笑著輕輕打他一下,受極他孩子氣的表情。天沼的沉默與冷然常令別人以為他是個嚴肅古板的人,但她深深明白在他不多話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單純又孩子氣的心,他的沉靜寡言只是保護自己不受外界傷害的保護色。
「震宇少爺,老爺請苻先生和璩小姐進去。」一名身著深色西裝的金發男子朝小男孩低頭說道,語氣十分恭敬。
「嗯,我知道了,我會帶他們過去。」歐陽震宇微一領首,未來大企業繼承人的風範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