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明說,他也沒再問,「好吧,我待會撥給她。對了,桑哥,你不是說要托我調查一個人的下落,那個人是誰?」
「就是她找你要談的事,待會你打給她就會知道了。」
「好。」結束與桑哥的通話,張文昕看了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桑哥方才在提到魯心嵐時,語氣似乎有些怪怪的。
他接著撥給魯心嵐。
「喂,我是張文昕,你是魯小姐嗎,听桑哥說你有事找我?」
「對,沒錯,我有事找你,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雅婷的女孩嗎?」電話那端的魯心嵐很意外,她簡訊才傳過去不到十分鐘,張文昕就回電了。
握著手機,她有些激動,這表示桑史皓有將她托他的事放在心上。
她突然好想好想立刻見到他。
「我認識好幾個叫雅婷的人,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這個名字,據說在菜市場名排行榜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她愣了下才道︰「我想找的人是你的佷女,她是不是也叫雅婷?」
「你要找我佷女,為什麼?」張文昕不解。
「因為小梵想見她。」她接著再解釋,「小梵的全名叫崔若梵,以前他跟雅婷是鄰居,兩人的生日還是同一天。」
他翻了下白眼,「哈,魯小姐,你真幽默,莫非你能通靈,把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從地府里給調上來?」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小梵的靈魂一直沒有離開,還在他原來住的房子里逗留,我想也許是因為他一直惦記著想見雅婷一面,所以魂魄才會一直在這里留連不去,請你安排雅婷來見他一面好嗎?」魯心嵐捺著性子解釋。
「心嵐,那家伙是不是不信?我來跟他說,對付這種人你不能太斯文!」林子桃從好友的話里听出張文昕不相信她說的話,便一把拿過手機,劈頭便說︰「喂,死人妖,剛才心嵐說的話都是千真萬確的,她沒有騙你,因為連我也見過那個小孩了,你立刻告訴我那個叫雅婷的女孩住在哪里,還有她的電話,我們自己跟她說,不用你連絡了。」
一听她說話的語氣,張文昕便認出她是當日在桑哥家,跟他吵得不可開交的女孩,也很不客氣的吼回去。
「你這男人婆,你以為你是誰?你叫我把電話、地址給你,我就得給你嗎?」
「快點啦!不要拖拖拉拉像個女人一樣,你不是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嗎,那就爽快點,干麼這麼雞腸鳥肚計較這麼多。」
「你這女人真的很欠揍,我本來就是男的,干麼再向你證明什麼,別忘了現在可是你有求于我,給我搞清楚一點!」
見好友居然跟他又杠上了,魯心嵐無力的嘆口氣,「桃桃,別這樣,你好好跟他說,拜托他把連絡的方式給我們,他應該不會不肯的。」
林子桃磨磨牙,這才不甘願的放緩聲調,「好啦,算我拜托你,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們真的看到小梵的魂魄了?」
「要不然你以為我們吃飽閑著沒事干,編出這種故事呀。」
沉吟了下,覺得她們確實沒必要這麼做,張文昕便將佷女家的電話地址告訴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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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七點會到你家,請你不要再逃避,我們當面把話說清楚。」
桑史皓低著頭,將手機貼在耳側,聆听語音留言,這是自那日從農場回來後,她留給他的第二十通留言。
你又想逃了,對不對?一年多前你逃來美國,一年多後,你決走回去,現在又打算要夾著尾巴逃走?桑,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逃來逃去的嗎?
戴崎那天說的話沒有錯,他確實一直在逃,當年得知自己不孕後,他無法面對心嵐,所以逃走了,現在心嵐已經知道真相,他覺得自己更無顏面對她。
閉了閉眼,他確實不能這樣逃避一輩子,他該給心嵐一個交代。
因為這種鳥原因而錯過自己心愛的人,不止有你,心嵐也同樣痛苦,尤其你當初用那種爛理由逼她對你死心,真的是很差勁,這一年多來,她承受的痛苦與傷害,是你無法想像的。
湯宗翔那日說的話突然躍進腦海里。
他承認,當時用那種方式讓她對他死心,確實錯了,返台後,看見她眼里那抹強烈的憎怨,他就已經明白自己傷她有多深。
不再猶豫,桑史皓起身離開辦公室,決走回去面對事情,把話說清楚。
回到住處,當電梯門開啟,映入他眸里的是魯心嵐拄著拐杖,倚著大門而立,一臉落寞的樣子,他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心疼與歉疚。
「你終于肯回來了。」看見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男人,魯心嵐輕抿著的唇扯開微笑。
「你有這里的鑰匙,為什麼不進去等?」他睇著她問。
「我怕你生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資格隨意進入你家。」她輕輕咬唇。
這番委屈的話仿佛利刃,在桑史皓心頭割了一刀。他沉默的打開大門,領她進去。
在她還沒開口前,他便先說︰「心嵐,我們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為什麼不行?」她渴盼的注視著他,「你明明還愛著我,而我也愛著你,為什麼不能再回到從前?只要你願意打開心結,我們還是可以像從前那樣恩愛的。」
「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我早已不再是原本的那個我,要怎麼回到從前?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在一年多前走到盡頭了。」他澀然啟口。
听他說得這麼絕然,魯心嵐急得紅了眼眶,拚命搖頭。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到盡頭,我們還有無限的未來,只要你別鑽牛角尖就好,無法生育又怎樣,我們還是可以過正常的生活呀,你為什麼要這麼死腦筋?」
桑史皓背轉過身,不忍見她此刻泫然欲泣的神情。
「你不需要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我很清楚你有多愛小孩。」
「沒錯,我是很愛小孩,可是我更愛你。你當年不該什麼都不跟我說,就一個人做出分手的決定。」她哀怨指控,「你自以為是為我好,可是你知道那樣的行徑傷我有多深?你知道這一年多來我是怎麼過的嗎?每次想到你,我的心就沒辦法呼吸。那時候我好恨你、好恨、好恨,因為這樣,我失眠了好幾個月。」
她的指責如針一般扎進他的耳膜,令他蹙緊眉峰,他嗓音一沉,旋過身反駁。
「當年我曾問過你,如果讓你選擇,孩子與我你會選擇哪邊,那時你說孩子是生命的延續,如果沒有孩子,你會覺得人生好像有缺憾、無法圓滿,可若是沒有我,你只會很難過。當時你已經做出選擇了。」他不是沒有詢問過她,當年她說過的話,他至今一字一句都清楚的記得。
「我做了什麼選擇?」她怔愣了下,這才省悟,原來當年他會突然那麼問,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選擇了孩子。失去我,你只會覺得難過,可是若是沒有孩子,你的人生卻是無法圓滿的缺戚。這樣的話,已經清楚表達出,在你心中孩子比我還來得更重要。」也因此他才會在思考幾天後,做出了跟她分手的決定。
「我……當時那樣說是……我不知道你……」她結結巴巴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難道就為了這樣,他便定了她的罪,決意跟她分手?
她說不出口的話,他替她說。「你當時還不知道我無法生育的事,所以才會坦白的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可是我現在改變想法了呀!」總覺得他好像要離她遠去,她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