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要她嫁給一個才見過一面的人叫幸福?他們兩人甚至完全不了解彼此的個性。
不過時允茴聰明的並沒有將心里所想說出來,因為她明白即使說出來也沒用,因為爺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拒抗的。
「爺爺,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她推開椅子起身,走出餐廳的包廂。
「允茴一定是在害羞了。」時承恩笑得像個寵愛孫女的爺爺。「昱升,婚後你可要努力讓允茴懷孕知道嗎?」
「我知道。」蔡昱升很清楚在這場婚禮中,自己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他並不在乎自己被當成種馬,只要能獲得時氏給予的財富那就夠了。
走進化妝室,時允茴驀然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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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胡唇角噙著魅笑,眼神卻凌厲逼人。
時允茴語氣微透一絲無奈。
「就算我不想來,爺爺也會命人把我綁來。」安排他們先見面已經算是爺爺對她最大的仁慈了吧,如果她膽敢拒絕的話,說不定她會直到結婚那天,才知道她的丈夫是誰。
「跟我走。」胡不由分說的扣住她的腕,想帶她離開。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時允茴一驚。
「離開時家,這樣就沒有人能再控制你。」
她掙開他的手,搖頭。
「我不能跟你走。」
胡面露薄怒,「為什麼?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听從那個老家伙的安排?」
「這是我一出生就注定的命運,我無法離開時家。」她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八叔自己一個人走。
八叔已油盡燈枯,臨死不遠,如果她就這樣撇下他不管,時家也不會有人妥善照料他,她怎能讓八叔在僅剩的生命里活得毫無尊嚴。
不知她心中的顧慮,胡凝目瞬住她,悅耳的嗓音吐出的卻是冷酷的嘲諷。
「時允茴,我現在才發現你是個膽小表,你明明向往著外面的世界,卻又不敢離開時家,怕一日一失去時家的庇護後,你什麼也沒有。」
她垂眸瞪著腳下那雙白色鞋子的鞋尖,聲音輕幽幽的響起。
「你說得沒錯,我是個膽小表,所以,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胡被她的話氣到,陰鷙的眼神鎖著她。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要不要跟我走?如果你擔心的是以後的生活,我會替你打點好一切。」
時允茴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熱熱的,頭垂得更低了,不想讓他看見她此刻的神情。
「我知道你想幫我,我很感激你,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她進來太久了,如果再不出去,恐怕會引起爺爺的疑心!她轉過身,沉默了須臾說︰「你不要再去找我,那道士已在那里布下天羅地網想抓你,你還是回去吧,再見。」說畢,她快步離開化妝室。
胡絕美的小臉上凝起一股前所未見的風暴。
這次他是真的想清楚了,所以才決定帶她走,但她竟然拒絕了他的好意!
天羅地網又怎樣?這次他非毀了那囂張的道士不可。
第五章
深夜,時允茴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她微微張開眼,發現聲音是從花園那端傳來,原是不想理會,但隱約听見一聲熟悉的嗓音,令她忍不住下床走到窗邊。
凝目望向窗外,她發現花園里有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追逐飛竄,而那小小的身影,果然正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不是叫他別來了,他為什麼又跑來?」
她耳邊忽然傳來張其端的喝斥。
「你這只狂妄的小妖,你以為這次還能再像上次那樣僥幸的逃月兌嗎?哼,你等著受死吧!」
另一聲嘲諷隨即響起。
「嘖,除了耍嘴皮說大話,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能耐?」
張其端怒目嗔罵,「死到臨頭你還敢這麼猖狂,這次我要讓你這只小妖神形俱滅。」上次雖傷了他,卻也被他毀去了一件祖傳法寶,這次他不敢大意,嚴陣以待,腳踩罡步,手掐靈訣,揮動手里的桃木劍連連擊向他。
胡從容自若的左閃右避。他不急著馬上收拾他,像在逗著他玩似的,每當他追上來一步,他輕靈的步履便立刻滑走,悠然冷嘲。
「唔,憑你這點本事想收我,恐怕還要再修十輩子看看。」
「該死的小妖,你會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看我的三昧真火!」張其端屏氣凝神催動咒語,燃起一張符咒,掌心瞬間凝聚一股熱氣。
上次大意吃了他三昧真火的虧,這次胡早有準備,身影一閃,便抄起先前帶來的一桶水,氣定神閑的朝他潑去。
「呵,看我的甘露神水。」
張其端猛不防的被淋了一身濕。
「這是什麼?」滿頭滿臉的尿騷味令他皺緊了眉頭。
胡唇瓣蕩開魅笑,「我特地為你搜集來的狗尿,氣味如何?」
狽尿?他居然用狗尿潑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張其端氣急敗壞的持著木劍追擊胡。
相較于他的狼狽,胡卻顯得悠閑自若,腳步左右飄移,讓他根本沾不到他一截衣袖。
半晌,張其端終于發現自己就像只被貓兒逗弄的老鼠一樣,被他耍弄在手掌心里,不禁惱羞成怒,心急之下,顧不得禁令,拿出祖傳的法器。
那是一支古銅色的搖魂鈴,只要搖動鈴聲,任何人听了心魂都會被攝住,因此,此搖魂鈴除非萬不得已,不得任意使用,以免誤傷無辜之人。
但此刻為求盡速收拾胡,張其端早就忘記一旁還有時家的幾人在場,手持搖魂鈴,快而有節奏的搖動鈴聲。
那一聲一聲傳來的鈴音就宛如要奪人心魄,在場的趙管家與幾名時氏子弟,目光霎時一滯,心魂仿佛要從體內被勾定似的,紛紛口吐鮮血,昏厥倒地。
胡體內擁有半妖的血統,自是逃不過那專為收妖而特制的催命鈴聲。
他心神一震,體內頓時氣血翻騰,沒有料到張其端竟擁有如此厲害的法器。
遠在房里的時允茴也受不了那追魂般的鈴聲,她兩手痛苦的緊搗著耳朵阻卻鈴聲,雙目則牢牢盯著胡,察覺他的異狀,她強忍著不適,高聲提醒他。
「,把耳朵塞起來就听不到那鈴聲了。」
此刻搖魂鈴的聲音充斥在整座花園里,她的聲音無法傳進胡的耳里,他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宛若要被硬生生拉離身軀。
驚見張其端一步步朝他逼近,而胡卻面露痛楚、腳步虛浮,仿佛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
時允茴焦急得順手抽出一旁的面紙,揉成兩團塞進耳里,接著爬出窗外,朝他急奔過去。
就在張其端要對胡出手之際,她猛不防的搶下他手里的搖魂鈴。
陡然間被人奪走法器,張其端怒斥,「你做什麼?把搖魂鈴還給我!」他伸手想搶回祖傳法器。
她避開他的手,飛快的逃離他。
奪魂鈴聲乍止,胡的神志也跟著清醒過來,他神色一斂,不再逗弄張其端,倏然以鬼魅般的速度欺上前去,五指指端猛然伸出尖利的指爪,扣他的頸動脈,只要他用力一掐,就能割斷他的咽喉。
張其端煞白了臉,動彈不得,知道自己的性命已掌握在他的手里。
時允茴見狀急呼,「不要殺人!」
「他想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他?」胡眸里閃過一絲殘佞。
「我不希望你殺人。不如這樣吧,我毀了這支搖魂鈴,他就沒有辦法再傷害你了。」說著,她尋了塊石頭,用力將搖魂鈴敲得扁扁的。
「啊,你在干什麼?!」張其端見狀怒吼。那支搖魂鈴可是他張家祖傳了十幾代的傳家之寶,居然讓她這樣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