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要睡在一起,麥芝屏松了一口氣,但卻發現自己居然有一絲失望。
第一次跟男生同住在一間房間,雖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卻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只要想到他就睡在床下,情緒就有些亢奮,側躺著,藉著床頭微弱的夜燈偷偷覦望著他的睡顏,櫻色的唇辦浮起笑花。
然而,鄺梓璿卻忽然轉身背對著她,令她微感失望,終于甘心闔上眼人睡了。
翌晨,他們很早就爬起來,在仍灰蒙蒙的天色中乘著小火車來到山頂。
山頭已經擠滿黑壓壓準備觀賞日出的人潮。
鄺梓璿找到了一處位于一株樹旁比較少人的地點,架起三角架取景。
麥芝屏在他旁邊坐下,感受涼涼的晨風輕拂著臉龐。由于昨夜很晚才睡,今早又四點多就被叫起來了,睡眠嚴重不足,她努力的在跟沉重的眼皮對抗。
鄺梓璿拍了幾張雲海的照片,回頭發現麥芝屏旁邊不知什麼時候也擠滿了人,席地而坐的她在想睡又不敢睡之間痛苦的掙扎著,頻頻的點著頭。
他栘走放置相機的黑色袋子,騰出一個位置對她柔聲道︰「坐過來一點,你可以靠著樹干先睡一下,等一下太陽出來我再叫你。」
「謝謝。」睜著迷茫的眼听到他的話,挪動臀部,麥芝屏安心的讓沉甸甸的頭枕靠著旁邊的一株樹,闔上眼皮。
凝視她透著憨氣的睡顏,他深黝的眸里—片柔光,突然舉起單眼相機對準她,將她可愛的睡臉攝進底片里。
不久,乍見初露的曙光,他連忙搖醒沉睡的人。
「麥芝屏,醒醒,太陽出來了。」
「哦。」一張開眼就看到映入眼里的霞光,她睡意頓時全消,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好美哦。」底下的雲海在金色的陽光下,仿佛瓖上了一層金芒,絢麗得不可思議。
鄺梓璿拍了不少雲海和日出的照片,但回來底片洗出來後,卻發現拍得最好的竟是那張她睡著時的憨甜表情。
她來看照片時,他將這張照片藏了起來沒讓她看見。
欣賞著他拍下的景像,縱使不懂攝影的麥芝屏也覺得他拍得好極了。
「這些照片你拍得好漂亮哦,可以送我幾張嗎?」
「嗯,你看你喜歡哪幾張就抽走,我再加洗就好。」
「謝謝。」挑了幾張照片,她笑咪咪的說︰「款,等我考完,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睇著她,鄺梓璿沉吟了須臾說︰「等你考上公立的學校再說。」他想再替她拍照,她臉上的表情很豐富,非常的上相。
有了他的允諾,麥芝屏更加努力的看書,連她父母和姊姊都驚訝于她的用功。
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二姊看見仍挑燈夜戰的她,打了個哈欠調侃的問︰「芝屏,你是想拚第一志願嗎?都兩點了還下睡?」
「第一志願我不敢想啦,只要能考上公立的高中就好了。」
「放心啦,就算你真的沒考上公立學校,老媽也不會真的叫你去打工賺學費的啦,她只是嚇嚇你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一定要考上公立高中。」
模著下巴思付了下,她老姊笑得詭異。「是為了隔壁那個姓鄺的小帥哥?」
「才……不是。」
「那你這大半年干麼天天往人家家里跑?」
「我去他家讀書呀。」
她嘲笑的睨著妹妹。「讀書?我看你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把他對不對?」
麥芝屏丟給二姊兩枚白眼。「你在胡說什麼!快點去睡覺,下要吵我看書。」
「好好好,我不打擾你用功,免得到時候把下到帥哥怪到我頭上來。」
「二姊!」討厭,她喜歡鄺梓璿這件事應該是秘密才對,為什麼二姊會知道?
第四章
終于熬到考完試後,麥芝屏一臉喜孜孜的先跑到鄺梓璿家。
已從她的表情窺出些端倪,鄺梓璿嘴上還是問︰「考得怎麼樣?」
「還不差啦,上公立高中應該沒有問題。款,你有沒有想好我們要去哪里玩?去綠島還是墾丁好不好?」
「等放榜再說。」
「那還要等好幾天耶,我們可以……」
「麥子。」匡外傳來呼喚她的聲音,她認出那是阿廣,走出去道︰「干麼?」
「考完試了,我們明天要去墾丁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墾丁?她正好想去那里,「好啊,對了,找還要帶一個朋友去哦。」
「誰呀?」
她指了指身後的大門︰「幫我補習的人啦。對了,你們要怎麼去?」
「搭火車到高雄再轉車,那明天早上八點在火車站集合,小惠她老爸在台鐵上班,可以幫我們買到票。」
「好,那明天見。」
回到屋里,就听鄺梓璿冷著臉說他沒打算要去墾丁,最後在她纏著他磨了一下午,他才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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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九個人,六名男孩,三名女孩,坐上火車後就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玩成一團。
「啊,哪只豬偷喝了我的飲料?」
「嘿,誰那麼大膽誰敢偷暍你的飲料,不伯被傳染笨蛋細菌哦?」
「痛,你皮在癢哦,干麼偷拔我的頭發!」
「幫你拔白發咩,你未老先衰哦,還有好多根咧。」
「給我滾開,敢再偷拔就給我小心一點。」
「吼,下要搶我的漫畫看,還來。」
「小氣,借看一下會死哦。」
「來來來,我幫你們拍照。」
「阿輝,先幫麥子跟阿拉丁拍一張。」阿廣朝拿柏機的男孩擠眉弄眼。他們這一票男生都知道,阿拉丁一直暗戀著麥芝屏。
男孩馬上意會。「好,阿拉了,你過去跟麥子坐,坐近一點啦,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頭靠近一點,笑呀,又不是在演僵尸,好,我要拍嘍。」
冷眼看著他們,鄺梓璿覺得自己仿佛是不相干的陌生人,顯得扦格不入。
事實上除了麥芝屏,對她那些朋友來說,他確實是個陌生人。
從坐上火車不久後,他就開始感到胸口悶悶的,此刻看著她與別的男孩如此親昵的拍照,不由得更加窒悶。
當火車停靠新竹站,他朝車窗外瞥去一眼,考慮片刻,便拿起隨身的旅行袋,決定起身下車。既然跟她的朋友處不來,他不想再勉強自己跟他們一塊到墾丁。
「喂,鄺梓璿,你要做什麼?」瞄見他下車,麥芝屏急叫道。
「我要回去。」回頭丟下這句話,他從容的走出火車。
聞言,她情急的跟著下車,拉住他一截衣角。「你干麼啦?快點上車,火車要開了。」
「你跟他們去,我下想去了。」
「大家出來玩得好好的,你在鬧什麼別扭呀?」
他冷冷的睇住她。「你說的大家是指你跟你的朋友,不包括我,車廂的門要關了,你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說畢,他甩開她的手,往前走。
站務員吹響哨子,火車的門旋即闔上,緩緩駛離,麥芝屏朝車廂里正緊張的望著自己的朋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便追上鄺梓璿。
「你在生什麼氣?」
「火車走了,你不跟上去沒有關系嗎?」他瞄了她一眼,又看著駛離的列車,淡漠的開口。
「沒關系啦,少我一個人又不會怎樣‧喂,說呀,你在不高興什麼咩?」她比較在乎的是他。鄺梓璿看起來一臉不爽,她很怕他會因此而不理自己。
覷她一眼,他淡道︰「我跟你的朋友合下來,你不是很想去墾丁,應該跟他們走的。」
「你是不是……在怪我硬拉你來,又冷落了你?」
「沒有,」他確實感到下太愉快,但並非是因為她勉強他來的事,而是……她跟她那些朋友太親昵了,見他們沒有顧慮的打鬧成一團,他覺得很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