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很空︰心很慌,她一時也沒有其他的想法,見好友說得頭頭是道,于是感激的應道︰「嗯,我再試試。謝謝你,淑媛。」
「吃過了嗎?」看她神情憔悴,瞼色蒼白,八成今天一天都沒吃。
「沒有。」肚子是餓了,只是一直沒有胃口。
「你呦,平時看起來那麼開朗的一個人,結果從以前到現在,每次一遇到鄺梓璿就變得很孬,被他吃得死死的,簡直像是上輩子欠他的一樣。」
「可能先愛上的人就注定比較吃虧吧。」她認命的讓好友罵。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自己沒種就承認,不要隨便牽拖到別人。」
「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厚,那是因人而異好不好,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我自己就好幾次先喜歡上對方,然後等人家愛上我後,再把對方狠狠甩掉呀。」
「那是你這種女人才做得出來的事,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喜新厭舊。」
「嗟,是哦,就你麥芝屏最專情了啦,喜歡一個人喜歡了這麼久,要不要頒給你一面貞節牌坊呀?」
「那倒是不用。不過我餓了,你幫我到樓下便利商店買個便當上來就好。」跟淑媛聊—聊心情好了許多,但她不敢離開,伯自己—走,鄺梓璿會突然回來。
「看你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這個便當本小姐請你吃啦。」林淑媛喀喀喀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林淑媛出去後,麥芝屏把腳縮在沙發上,下巴枕在膝蓋,思忖著她適才的那一番話。
手機鈴聲陡然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她猛然跳起來,慌張的尋找著手機,就怕會是鄺梓璿打來的,片刻,找到後,看到來電顯示是阿拉丁。
她接起電話,聲音懶懶的。
「喂……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是阿廣那家伙出的爛主意……」傾听電話里的聲音片刻,她啞著嗓子說︰「他很生氣,把客廳里一切能摔的東西都砸爛了,昨晚離開後,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打電話給他也不肯接,手機一直關機……不用了啦,你去找他,事情可能會愈弄愈僵,我會自己跟他解釋清楚。」
彼方電話換了人接,一听到話筒里傳來的聲音,麥芝屏就沒好氣的炮轟,「死阿廣,你皮就給我繃緊一點,下次見面我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你還敢說,這種事情可以拿來開玩笑嗎?以為你有馬子我也這樣搞你,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種風涼話……對不起要是有用,天下早就太平了,哪還會有那些戰爭……」
劈哩咱啦痛罵了一頓,在對方連聲道歉後,她才訕訕的收起怒火。
「算了啦,你們去跟他解釋,事情說不定弄得更糟,我會再找他說清楚。嗯,掰。」
她掛斷電話的同時,好友也帶了便當回來。
不放心麥芝屏,林淑媛陪她一邊吃便當,一邊等著鄺梓璿,一直等到十點多才走,他仍然沒有回來。
「不要緊啦,你明後天再找個時問去他的研究室找他下就好了嘛,他不回來這里,總會到學校去的吧。」臨走前林淑媛安慰的說,
「嗯,淑媛,你明天再幫我請一天假,我要到學校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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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多,經過廊道準備回自己研究室的男子,行經某間研究室,看到這個時候應該早已熄燈的門底下競透出燈光,男子好奇的敲了敲門板,想確認里面是否有人。
門開了,看見敲門的人是系主任王是凡,鄺梓璿面無表情的問︰「王主任,有什麼事嗎?」
「噢,沒有,我只是想平常這時候你已經回去了,看見你研究室竟然還有燈光,所以來看一下。」瞧他似乎沒打算要離開的模樣,乇是凡多事的一問︰「你……今晚打算睡這里?」
「不可以嗎?」鄺梓璿的聲音很冷淡。
王是凡聳了聳肩,俊朗陽剛的臉孔揚起友善一笑。
「當然可以。」從甘爾旋那里約略得知他似乎新婚才幾個月,一個甫結婚下久的男人突然留宿在研究室里,可見……是為了想避開某人,而這某人有九成九是他的新婚妻子。
他陡生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想法。
「我今晚也要睡在研究室,我帶了一瓶不錯的酒來,要不要嘗一點?」他舉起手中的酒瓶。
睞他一眼,鄺梓璿頷首,拉開門板讓對方進來。
把酒放下,王是凡問︰「你有酒杯嗎?」
鄺梓璿從櫃子里取出兩只暍咖啡的杯子。「這個可以嗎?」他平時並不喝酒,所以這里不會有酒杯。
「我還是回我研究室拿威士忌杯過來,」用這種咖啡杯喝酒簡直是浪費了他帶來的好酒,王是凡搖頭起身。
須臾,他帶了兩只威士忌杯過來,還拿了一包冰塊,把冰塊放入杯里,斟了兩杯威上忌,遞一杯給鄺梓璿。
鄺梓璿只是靜靜的啜飲著琥珀色的液體。
王是凡此刻心情也不太好,沒開口說話。
兩人各懷著不同的心事默默對飲,半晌,接連飲了兩杯酒,低迷的心緒在酒精的作祟下,王是凡打破沉默,開始多話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回去?是因為女人嗎?」不待對方回答,他長嘆一聲說︰「唉,我也是。愛情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沒有辦法使用任何科學方法去檢驗它、解剖它,研究它的組成成分。」
把杯子舉到面前,鄺梓璿凝睇著杯中那清透的冰塊和琥珀色的液體,低沉的嗓音接腔,「為什麼沒有人研究出一種方法,讓人可以輕易的收回已經放出去的感情呢?」
王是凡大笑出聲,「哈哈哈,如果有人發明這種辦法,我一定第一個嘗試。」他的笑聲轉為苦澀,「你知道愛情里最苦的是什麼嗎?」
鄗梓璿望向他沒有出聲。
他公布答案,「愛上不該愛的人。你日日看著她,這個人卻一輩子不會回應你的愛。」他加重語氣的說︰「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會,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
「為什麼?」
「因為她是弱智,你說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能夠回應你的愛嗎?而偏偏你竟然愛她愛得一塌糊涂,毫無道理的在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整顆心就莫名的淪陷進去。」
鄺梓璿霍然明白王是凡在講述的是自己的故事,他想起甘爾旋曾經不經意的提起過他的事,說他瘋狂的愛上了一個很不相配的人。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自幼即被譽為神童的天才科學家,竟會愛上一位弱智女孩,這差異也太大了,怪下得甘爾旋要說他瘋。
喝完了手中的酒,王是凡再為自己添了一杯,晃動著手里的杯子,靠向椅背,陽剛俊朗的臉孔充滿了感慨。
「我每次看到情侶或是夫妻為了一點小事吵架鬧分手,就忍不住會覺得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想,當你愛的對象連吵架都沒辦法跟你吵起來,就算你說破嘴,她也無法了解你對她用了多深的感情,相較起來,那些人實在太幸福了。」
幸福?「也許愛上不該愛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你知不知道當一個人被嫉妒與憤怒吞噬理智後,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會做出什麼樣的事?」王是凡訝異的看著他臉上那抹掩下住的滄桑與痛楚。
鄺梓璿低沉的嗓子幽幽的開口,「那會令人變得瘋狂,殘忍的傷害自己和別人的性命。」
「那種情況只是少數吧,大部分的人還是能將理智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他的話令王是凡陡然聯想起數年前在英國,有一對姓鄺的華人夫婦因感情糾葛,發生了一件牽涉到三條人命的情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