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來,指著自己右頰的梨渦,再指向他臉上。「你注意到沒有,你的梨渦在左邊,我的在右邊,這說明了什麼?」
明白她的意思,他卻故意說︰「我們臉部的肌肉不太對稱,才會一邊有梨渦一邊沒有。」
「不是,」她急切的道︰「這是一個印記,你左我右,剛好湊成了一對,我想我們倆前輩子一定也是一對情人,約定好了今生再續前緣,才會這麼剛好,一邊一個梨渦,所以我才會一看到你就對你一見鐘情。」
「那為什麼我對妳並沒有一見鐘情呢?」當時只覺得她有趣,尚未對她萌生情愫。
「呃,這個……」她突然語窒,搔了搔一頭打薄的深褐色短發,「可能是因為……你孟婆湯喝比較多吧。」
他笑了笑,「妳真會鬼扯。」然而她坦率的言行漸漸的宛如一道暖流,流進他心底,溫暖了他的心。
輕撫她的容顏,安璋的眸如同子夜一般深沉。
只有幾個摯友知情,當年她的離去帶給他的震撼有多大,失去她的那一陣子,他消沉懊悔好久好久。
在暖暖的被窩里醒來,這一覺睡得香甜,石萱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清醒一些後,她鑽出被褥,不禁一愕,狐疑的瞪著吊在頭頂上的帳篷,再望了望身下的吊床,眨眨眼,這才思及昨夜的事,恐怕是自己昨晚不知不覺在這里睡著了。
「但那上面什麼時候掛上一頂帳篷呢?」望著蓋在身上白色的羽絨被,她納悶的搔搔頭,翻身下來,走出帳篷外。
第一次知道原來帳篷還能有這種用法,剪開底部,在樹兩端和帳篷上方各系上繩子,懸在吊床上方,就變成一個空中帳篷了,可以防寒御風。
是誰這麼做的?
心底隱約知曉答案,撫著那床乳白色的羽絨被,她唇畔噙著一抹暖笑。
「汪汪汪汪……」熱情的吠聲向她道早安。
「總裁,早啊。」石萱心情極好的摟住朝她奔過來的總裁。
「汪汪汪汪……」我們來玩捉迷藏。
「不行耶,我恐怕沒空陪你玩,姊姊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伸展了下四肢,她大口大口的吸進幾口飽含花香的空氣,她記得那是雞蛋花的香氣。
她從地上拾起幾朵掉落的花朵,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再吐出。
「總裁,你給我過來!」滿姨咆哮的聲音傳來,听得出十分憤怒。
「汪汪汪汪……」不要讓巫婆抓到我。牠霎時可憐兮兮的躲到石萱的身後。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牠無辜的吠了兩聲,「汪汪……」沒有。
拿著一柄鋒利的菜刀,福泰的滿姨來到後院,氣沖沖的用菜刀指向牠。
「你說,我放在桌上的面包是不是被你偷吃光的?」
「汪汪汪……」不是我,是老鼠。注視著拿著菜刀、一臉凶悍的滿姨,總裁不禁回想到初來的第一天,就看到她舉刀,毫不留情的活生生宰了一只雞,冷血無情的割斷牠的喉嚨,那血淋淋的畫面,令牠不禁有些膽寒,更加畏怯的縮在石萱腳邊不敢出來。
「你還敢吠,你偷吃光了少爺最喜歡吃的面包也就算了,還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看我怎麼修理你!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宰了炖成五香肉不可。」
滿姨氣勢洶洶的舉起菜刀就要撲過去抓狗,石萱生怕被無端波及,連忙往旁邊側身一閃,吶吶的開口,「呃,滿姨,總裁說是被老鼠吃掉的。」
「老鼠?」頓住動作,滿姨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汪汪汪汪……」
「牠說牠看到有一只大得像貓的老鼠吃光面包的,為了抓住那只老鼠,牠的臉還被抓傷了。」說完,石萱望向總裁,訝然的發現牠的鼻子附近還真的有一些抓痕。
「牠……真的這麼說?」滿姨狐疑的瞪住總裁,難以置信這種說詞,卻又在牠的臉上看到沾了幾絲血跡,不似有假,
「嗯。」石萱納悶的抓抓耳朵,至今仍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听得懂狗話。
「算了,這次看在石萱的份上,我就姑且饒了你一命。哼,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大得像貓的老鼠敢偷吃我的面包。」咕噥著,滿姨再道︰「對了,石萱,半個小時後就可以吃早餐了,妳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
「呃,好。」
臂見那頂帳篷,滿姨的怒容頓時一斂,笑說︰「妳昨晚在吊床上睡得很熟,少爺怕妳著涼又不敢吵醒妳,就替妳拿了一床被子和那頂帳篷來。應該沒受寒吧?」
「沒,被子很暖,帳篷又擋去夜風,一點都不覺得冷。」
「那就好。」滿姨掉頭走回廚房。
丙真是他,
唇瓣不自覺的露出甜笑,石萱抱起被子,打算拿回去還給安璋。
「汪汪汪王……」姊姊,妳好像很開心?
「有嗎?」她輕揚劍眉,詫異竟然連條狗都看得出她愉悅的心情。
「汪汪汪汪……」有呀,妳笑得好像偷吃到蜜糖的樣子。
偷吃到蜜糖?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你真的是被老鼠抓傷的嗎?」她懷疑的問。
「汪汪汪汪……」真的,牠好肥哦,嚇了我一跳,而且好凶悍,下次再看到牠,我一定饒不了牠。總裁忿忿的吠道。
她嗤笑,「你真丟臉,這麼大一條狗竟然會打輸一只老鼠。」
牠不平的吠道︰「汪汪汪汪汪……」我哪有打輸牠,是牠突然卑鄙的偷襲我,我才會受傷的,下次再看到牠,我一定會把牠打扁給妳看。
「好啦,是牠陰險好不好,待會我幫你擦個藥。」
「汪汪汪汪……」姊姊,妳真是個好人,我喜歡妳。
石萱被逗得哈哈大笑。
隨後和狗兒從後門進屋,不經意的瞄見客廳里的情景,她震驚的愕住。
第五章
「親愛的,人家好想你哦!」
一襲桃紅色的性感旗袍,兩邊的開衩到大腿上方,出整條穿著絲襪的光滑玉腿,正曖昧的勾纏住安璋頑長的身軀,一雙妖嬈的藕臂親昵的攀附在那看似縴瘦,卻十分健碩的胸膛上,紅艷艷的唇瓣火辣辣的在他頰上偷留下一枚唇印。
「你夠了吧。」安璋蹙眉,一臉無奈的瞪著纏在他身上的人。
「你看人家穿這樣好看嗎?這可是我一大早起來精心打扮的哦。」女子雀躍的展示著一身惹人注目的穿著,撩撥著一頭棕色的波浪長發,臉上的濃妝讓那雙上著紫色眼影的眼楮看來更顯狐媚,她得意的扭腰擺臀、搔首弄姿。
「好看、好看。」他敷衍的說。
安璋抽出被她摟住的手臂,可旋即她整個人又黏到他身上。
拋了記媚眼,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挑逗的劃著圈圈,低沉的嗓音嗲聲道︰「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心癢難耐呀?」
「每個看到妳這副打扮的男人保證都會心癢難耐。」應付的語氣十分明顯。
唯獨被眼前這一幕震住的石萱听不出來,在她的眸里,只看得到他在跟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親昵的調情。
「汪汪……」跟著她一塊進來的總裁對那女子大感興趣,興奮的跑到她腳邊嗅聞著,嘴巴還不時的湊進她開高衩的旗袍里一窺春色。
「哪來的笨狗,走開。」不耐狗兒的騷擾,女子揮著手想驅走牠,卻趕不走,反而令牠玩興大起,糾纏著她沒完沒了。
留意到進門來的石萱,安璋柔笑著開口,「萱,早。」
「早。」她淡漠的回道,冷著臉別開頭,適才的好心情被一股冷氣團逼得煙消雲散。
明白自己並沒有任何立場去質疑他和那女人的事,她咬牙忍下胸口汩汩涌出的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