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但不認為自己有錯,還這麼說,她真的動怒了,義憤填膺的嬌聲斥道︰「總裁牠是狗,自然不懂人的道理,可秦先生,你是人耶,難道要跟一條狗一般見識嗎?我知道你怕狗,而牠是頑皮了點,可牠並沒有真的傷害你不是嗎?」
說著說著,她突然激動起來,滔滔不絕的再說︰「牠之所以一再的想親近你,也是因為喜歡你呀,難道喜歡你也有錯嗎?讓你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一條狗?」
听著她的指責,秦珞一雙墨瞳深沉的看著她,未再出聲。
容曦兒的怒氣在他凍人的眼神下凝結住了。糟!她、她是不是說得太過份,惹惱他了?
要不要道歉呀?可她並沒有說錯呀,她只是實話實說,總裁牠是一條狗嘛,他一個大男人干麼那麼小氣的跟條狗兒計較。
何況一個大男人欺負一條狗,真的是太過份了,所以她沒說錯,既然她沒錯,她不道歉。
不安的絞著手,她要自己不能在他的眼神下退卻畏縮,對的事就要理直氣壯,所以她也瞠大眼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對視。
哼,誰怕誰?再瞪呀,她絕不會輸他的!
片刻,秦珞旋身走了出去。
「今晚吃咖哩飯。」出去前他終于開口了。
啊?她呆了呆。
他要去煮飯?!
現在是什麼情形?她瞪贏了嗎?
當晚秦珞煮了一大鍋咖哩飯,反常的幫總裁也盛了一大碗,讓牠吃得盡興。
他沒生氣?
扒著飯,容曦兒忐忑的不時偷瞄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無法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窺出他的情緒。
秦珞忽然開口打破窒人的沉默。「妳知道在什麼情況不會令人很尷尬嗎?」
「什麼情況?」她愣愣的問。
他慢條靳理的說道︰「搭電梯時,里面擠滿了人,這個時候你卻突然放了一聲響屁,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屁是你放的,你只好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听完,她噴笑出聲,「那種情況真的令人很尷尬。」
「但,此時卻有人突然出面說︰『對不起,這個屁是我放的。』」
「啊,為什麼?」
「因為,」覦著她的笑顏,他徐徐出聲,「那個人想拍上司馬屁。」
「什麼?哈哈哈哈……」容曦兒笑得人仰馬翻。「真的有這種人嗎?居然亂認不是自己放的屁!」談笑之間,她心田那株小小的芽猛然又抽長了,還伸展出一片名為愛、一片名為情的小葉子。
「真的有。」秦珞瞇眸看著她的笑容,每次他說笑話,她都會笑。是誰說他的笑話冷?
第六章
鏡子事件後,這一陣子以來,秦宅每天都上演著這樣的戲碼--
一人一犬站在門邊恭送主人出門。
「路上小心。」容曦兒笑容可掬的叮嚀。
「汪汪汪汪……」一旁的總裁也搖著尾巴吠叫。
她翻譯狗兒所說的話,「總裁請你早點回來。」自動省略下面那一段。
「牠是叫我早點回來做飯給牠吃吧?」瞄一眼那條正在裝乖的惡犬,即使她沒如實把牠的話翻譯出來,秦珞也很清楚牠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她笑盈盈的望著他,「因為你做的菜了太好吃了嘛!」
「冰箱里的菜沒有了,我寫了份菜單,妳今天去市場買回來。」冰瞳看著容曦兒,秦珞發現自己已經很能適應家中有她以及這條惡犬的存在,更甚者,下班回來做飯給他們吃,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一種很自然的事了。
接過紙條,她頷首。「好,我會買回你要的菜。」
「我今天會晚一點回來,如果餓了就先吃點東西。」
「嗯。」她笑咪咪的朝他揮著手道再見,那溫柔的表情宛如在送丈夫出門上班的妻子似的。
秦珞的唇角隱隱向上揚起,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還詭異的覺得……非常愉快。是警覺到心底那股不尋常的情愫,但他打算先觀望一陣再說,不想這麼快改變兩人的關系。
送走秦珞,望著狗兒,容曦兒笑道︰「總裁,你說這是不是叫因禍得福呀?自從上次用鏡子照了你之後,秦先生對你的態度好很多了耶,甚至每天都回來煮飯給我們吃。」
「汪汪汪汪……」哼,算他有良心,要不然我一定不原諒他。
「你也別怪他,誰教他那麼怕狗。」要一個懼狗的人收留一只狗,算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將屋里收拾整理一下,約莫十點多左右,容曦兒便帶著總裁到市場去采購秦珞交代要買的食材。
變完市場一圈,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她將背包斜背在肩上,準備慢慢走回去,同時還得不時留意像個過動兒的總裁。
「總裁,別亂跑,快過來,小心車子。」漫步在秋陽下,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好舒心愜意,平平淡淡的生活卻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滋味。
教人好……感動。為什麼只有半年?能不能……再給她多一點的時間?
不,她太貪心了,能破例有半年的自由時間,已是那個人給予的最大慈悲了,她不該貪婪的要求更多。
「啊--」一時失神,肩上的背包被一輛由後方駛近的機車迅速的搶走,她低呼,只見總裁飛快的追了過去,高高的躍起,咬了那人的手臂一口。
砰一聲巨響,機車當場摔倒,搶匪也跌了下來。
惱羞成怒的搶匪發狠的抽出一把開山刀,朝總裁揮過去。
「汪汪汪汪……」打不到,打不到。玩心大起,總裁繞著他,伺機想再用尖利的牙齒偷襲他。
「死狗,走開!」安全帽下的聲音又急又氣,看見容曦兒追了過來,急著想扶起機車逃逸,出手更加狠戾。
「汪汪汪汪……」窺見機會,牠撲上去用力猛咬了他一口。
搶匪痛呼一聲,氣急敗壞的拿著開山刀就要朝牠的腦袋劈過去。
眼見狗兒危險,容曦兒丟下手里的東西,快步上前,使出一記回旋踢,踹掉搶匪手中的利刀。
「總裁,你有沒有怎樣?」她焦急的看向狗兒。
「汪汪汪……」他是壞人,我要咬他。說著牠再撲了上去。
「死狗,你敢再咬我!」搶匪凶性大發,飛快的撿起開山刀,惡狠狠的朝牠砍過去。
「總裁,危險!」
頃刻間,只見一人一犬大戰持刀搶匪。
有了容曦兒加入戰局,總裁成功偷襲到搶匪好幾次,愈玩愈興奮。
大腿、、小腿被狠狠咬了好幾口,除了要應付這條難纏的大狗之外,狼狽的搶匪完全沒料到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孩,身手竟如此俐落,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他砍去的刀。
氣喘吁吁,已不敢奢望能順利帶走戰利品,只求月兌身就好,無奈那一人一犬似乎沒有罷手的意思,尤其是那只狗,似乎咬他咬上癮了,根本找不到逃月兌的機會。
隨著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搶匪冷汗涔涔,揮舞著開山刀的手已漸凌亂。
路過的一輛車子里的人偶然瞥見這一幕,心髒幾乎都快嚇停了,從他眼里看起來,他只見到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壯碩男人持著開山刀,凶殘的在威脅著一個女人和一條狗。
車子緊急煞住,秦珞大步走過來。當那把刀朝容曦兒劈去時,一只有力的手臂斜橫出來,硬生生的扣住搶匪持刀的手腕。
「啊--」搶匪痛得發出慘嚎,「啊,快、快放手啦,我的手快、快斷了!」他痛苦哀嚎著。今天是什麼凶煞日呀,被一只惡狗咬得遍體鱗傷,手又快被折斷,他出門前該先看看黃歷的。
「咦,秦先生,你怎麼來了?」看見來人,容曦兒開心的笑道。
「這是怎麼回事?」寒著臉,秦珞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