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得女兒一改先前與他水火不容的態度,他真的不想破壞此刻得之不易的和諧。
第十章
躲在樹後,復雜的眼神盯著不遠處正和兩名侍女談話的男子,荷麗心中縈繞著千回百轉的思緒。
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兩名女孩對胡曜的迷戀已經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她不喜歡她們用那種意亂情迷的眸光看他,真的很想沖上前去一把拉走胡曜。
那麼強烈的獨佔欲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把胡曜放在心上很重要的一個位置了。
對他的這種強烈感覺令她感到惶恐不安,因此這幾天來她一直刻意的避開他。
腳邊傳來一陣騷動,牽在手里的兩只愛豬也看見了胡曜,掙扎著想往那邊跑去,瞧他的魅力多大,連豬兒也抗拒不了的想撲過去。
她拉住兩只豬頭低斥,「你們兩個給我安分一點,不行過去。」
牠們抗議的發出嚎叫,撒嬌的用著豬嘴在她的小腿上蹭呀蹭的。
「你們干麼那麼喜歡黏著他?每天都是我在喂你們,牽你們散步,幫你們洗澡,結果你們一看見他就只想『粗』過去,太不象話了。」
豬兒不死心的用前腿巴住她的腳,睜著無辜的豬眼骨碌碌的望著她。
「真拿你們沒辦法。」再望望那兩名還纏著胡曜的女孩,荷麗彎解開系在豬兒頸上的繩子,拍拍牠們的頭說︰「好吧,肥水不落外人田,你們過去吧,最好能把那兩個女孩趕走,知道嗎?」她黑眸一瞪,警告的再說︰「還有,不準吵著要他抱。」
豬兒一得自由,邁開四蹄,興奮的奔了過去。
瞥見牠們一跑到胡曜身邊,他立刻蹲下來逗弄著牠們,完全將那兩名女孩給晾在一邊,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干得好,大傻、二傻。」話甫落,卻瞧見胡曜朝她躲著的這棵樹瞄了一眼,旋即走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想掉頭走人,卻又覺得這樣畏縮的行徑很孬。自己沒理由要怕他,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頂多只是在看到他時,胸口的位置會感覺怪怪的,渾身都不太對勁而已,遲疑間,他已來到她的面前,她想閃也來不及了。
深沉的眸睨著她,胡曜淡然的嗓音帶著質問,「妳是不是想過河拆橋?」
「什麼意思?」不解他的話意,她將別開的視線轉回他俊逸絕倫的臉上。
「我幫妳出主意,讓妳拉攏了不少人心,妳和妳父親的關系更是因此改善不少,所以妳就想翻臉不認人了。」他冷言冷語的道。兩只豬兒緊緊的跟在他的腳邊。
「我哪有這樣。」荷麗無辜的辯道。
「沒有?那妳這幾天一看見我就急急忙忙的避開,好像我是討債鬼似的,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彎身抱起二傻,輕柔的撫著牠的豬頭,沒有表情的臉上讀不出喜怒。
「我、我,那、那是……我在忙呀,我哪有在躲你。」瞄見二傻舒服極的瞇起豬眼,她不悅的瞋睨牠,用眼神要牠滾下來,不準再窩在他的懷里。
二傻索性閉上眼,不甩她,兀自享受著大帥哥用那縴長的手指溫柔撫觸牠的那種美妙感覺。
「妳在忙什麼?」覷見她橫眉瞪著豬兒的模樣,暗笑一聲,他更加溫柔的輕撫著懷抱里的小豬。
「忙、忙很多事呀,我要帶小豬散步,還要努力想辦法制造趕走莫妮卡的機會。」該死的二傻,竟然給我裝死不下來,好,妳今天別想有飯吃了。
「那妳想到怎麼做了嗎?」他再問。
她哪有在想呀,這幾天她被自己奇怪的心思弄得連覺都睡不好。
心虛加上惱羞成怒,黑眸一瞪,荷麗嗔道︰「胡曜,你搞清楚,你又不是我的誰,干麼唆唆的問個沒完。」
唆?胡曜臉色一冷,語氣瞬間變得客氣而生疏。
「恕我失禮,荷麗小姐,妳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是妳的誰,不該干涉太多妳的私事,畢竟我只是妳父親請來陪伴妳三個月的人,再過幾天,等期限一到我就會離開。」冷冷的說完,放下二傻,他旋身離開,
原本不想太逼她的,可她這幾天來的逃避行為令他動怒了。
這才決定采取激烈一點的行動,來迫使她面對自己的感情,否則再這樣放任她迷迷糊糊下去,也不曉得她何時才會開竅。
荷麗駭了一跳,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胡曜,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我嗎?」不曾想過他有可能會離開她,突然從他嘴里听到這話,她心中不由得一驚。
甩開她的手,他的眼神很冷漠。「這是當然的事,妳父親與校長訂下的合約期限是三個月,時間一到,我自然要離開。」
「什麼合約?」她不解的問。
「妳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他找來陪我搭乘郵輪環游世界的伴游。」
淡瞟她一眼,他道︰「他用三座油田為代價跟校長訂了合約,要我過來陪伴妳三個月,哄妳開心。」
哄她開心?「爹地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無法想象那三座油田換算成實際的金額會是怎樣的一筆天文數字,爹地竟然舍得?
「那是因為妳之前太暴怒了,他想如果能令妳快樂起來,或許就能改變妳的脾氣。」
她愕住。
見她一臉驚訝,胡曜再道︰「妳若不信,不妨親自去向他求證。」語畢,他舉步要走。
她慌張的再拉住他的手臂,「那、那你什麼時候要走?」想到他要離開她,她整顆心陡然間亂了慌了。
「七天後。」
美麗的臉龐不知所措的凝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可能,我沒有興趣待在一個地方太久。」
「你走了,那、那我怎麼辦?我還沒有趕走莫妮卡呀!」想象著以後醒來時再也看不到他,她無法忍受的都快哭出來了。
「那是妳的事跟我無關,」微頓一下,瞥見她可憐兮兮的臉龐,他道︰「除非……」
見似有轉圜的余地,她急問︰「除非怎樣?」
「妳承認自己是海豚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
「還有七天,妳自己好好想清楚。」丟下她,胡曜不再回頭的離去。
可惡,他擺明就是在威脅她,逼她承認自己是笨笨的海豚嘛。
荷麗忿忿的走回屋里,經過書房,听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執聲,不禁止住腳步。
「卡爾,你竟然立下這樣的遺囑,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留給荷麗,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莫妮卡,這只是一份遺囑而已,我還活得好好的沒有死不是嗎?我會照顧妳和孩子的。」
「可是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安排呢?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和孩子放在眼里?」
「如果沒有,我就不會娶妳了。」卡爾嘆了一口氣,解釋道︰「莫妮卡,我欠荷麗這孩子太多了,這些年來我並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無法在她需要我的時候在她身邊幫助她,讓她一個人面對母親的死亡,還有她祖母的嚴苛對待,否則,又怎麼養成她那暴怒的性情?我只是想對她做點補償而已。」
母親苛待女兒的事,他還是最近才從管家和幾名老員工那里得知,為此,他更是對自己當年的軟弱自責不已,這也才明白女兒何以會性情大變。
「你到現在都還忘不了她母親。」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因為荷麗是那女人所生的。
「是的,我確實無法忘記她,莫妮卡,妳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這件事不是嗎?當年她母親重病時,我是怎麼樣痛不欲生,妳看得比誰都還清楚。」他沉痛的再道︰「妳知道我有多後悔在她生病的時候,因為不忍心看到她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而懦弱的選擇逃避,沒有陪伴在她身邊,最後還讓她含恨而終。每次一想到這,我就有無限的痛苦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