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微笑 第11頁

曲揚風的眸光變得深沉,訝異遭遇了這些不幸事情的她,為何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不管她此刻的神色有多麼的堅強,他相信這段往事必然帶給她很深沉的悲痛,他不該因為好奇而揭掀她不堪的回憶。

「不要緊啦,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側眸睞他,她微笑的再道︰「其實,在短短四年里失去了所有的親人,當時的我一度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命運,一直哭一直哭,尤其是看著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親,我既心疼又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母親最後留給我一個很大的寶藏。」

「是什麼寶藏?」他很想知道是什麼激勵了她。

「她握著我的手告訴我,我已經一無所有,更要想辦法讓自己活得快樂,因為,那是我唯一能給自己的。」柔柔的月光照拂在她臉上,她恬淡的笑顏,顯得溫柔無比,輝映著月芒的眸底晶燦耀人,注滿真誠的語氣柔得醉人。

「所以妳就開始刻意讓自己過得開心愉快?」曲揚風凝視著她,突然有一種想擁抱她的沖動。

「當然不是,剛開始時我常常一個人躲在棉被里哭,隔了一兩年後才漸漸的領悟到,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走向死亡。」

木華笑了笑,繼續說︰「人生其實是一個學習的歷程,學習包容、學習愛、學習寬恕、學習了解,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還能呼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要把握當下,所謂的當下就是此時此刻,不要去為未知的未來擔憂,也不要去為已逝的昨日懊惱,在自己還能呼吸的這一刻,認認真真的去感受身邊所有的一切就夠了。」

曲揚風默然許久,細思著她這席話。人生是一段學習之旅?在此之前他卻只是懷抱著游戲的心態看待生命,從不曾認認真真的去做過什麼事,更別說去感受周遭的一切。

一直以來他並沒有特別想追求的目標,他不像茗風很早就明白自己的人生方向,也不像皓風的個性善良而直率,可以專心一意的愛著一個女人。

自小生活在優渥無慮的環境里,他太習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把游手好閑、四處玩樂、交女友、泡美眉,當成最大的休閑樂趣,甚至以為自己會就這樣過一生。

然而此刻,他突然間覺得該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好好的想一想了。

「喂,你怎麼了?」木華側過頭,發現他突然反常的面無表情,一派深思的模樣,不禁莞爾,難得見他也有這麼正經的模樣,她從腳邊摘來一根野草,往他的鼻間搔去。

「哈啾--」他反應極快的握住她淘氣的小手,「看我怎麼懲罰妳這個頑皮鬼。」伸指搔向她的腋下,惹來她一陣失聲尖笑。

「呵呵呵……別鬧了啦,我最怕癢了,誰教你突然間好像入定高僧,一動不動的發起呆來,我是怕你走火入魔,這才好心的招你還魂耶。」兩只手腕被他一只大手牢牢扣住,她扭著身子討饒。

「知道我搔癢神功的厲害了吧。」曲揚風嘿嘿獰笑,一副奸險小人貌。

她也很配合的說︰「是,大王,小的知錯了,請饒了小人吧。」

「算妳聰明,來,香本大王一個,就饒妳一命。」他指了指左頰,一副色迷迷的說。

木華瞠大眼,隨即露出一口森森貝齒,朝他湊過去--

「啊--妳咬我!天哪,妳有沒有打狂犬疫苗?」他齜牙咧嘴的喊,手不禁一松,她笑嘻嘻快一步逃了開去。

「拜托,我又不是狗,干麼打狂犬疫苗。」

哀著上頭烙著齒痕的左頰,曲揚風指控,「只有狗才會咬人。」

「誰說的,只要有牙齒的動物都會咬人好嗎--啊!你、你、你要干麼?!」猛然被抱住,她嚇了一跳。感覺得到他微微激動的情緒里沒有一絲的輕薄之意,她一動不動的任他摟著。

「別這麼小氣,借我抱一下啦。」自十六歲那年發生了那件事後,他曾一度以為他再也不敢對什麼人認真了,沒有想到再次心動是如此簡單的事。

而且,此時的感覺回異于當年,一種深刻的感動在他心頭蔓延擴散,他發覺自己想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呵寵眼前這個對人生如此豁達的女人。

他想守護著她溫暖的笑容,他想用自己的雙手填補她所失去的一切。

密密擁抱著佳人,他霍然醒悟,老天,短短一天的相處,他競愛上了這個女人了,真是天殺的該死……她居然只花了短短的時間就征服了他飄泊不羈的心。

「喂,抱夠了吧,放手啦。」被他一雙健臂牢牢的圈抱住,她被勒得像要不能呼吸了。

「木華。」

「嗯?」

「木華。」

「干麼啦?怎麼一直叫我的名字卻不說話。」

「沒有,我只是想叫叫妳而已。」松開了環住她的雙臂,曲揚風笑瞅著她,替她撥了撥被他弄得有些凌亂的發絲,如墨的眼瞳深邃而灼人,眉宇間常見的輕佻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罕見的柔情。

「喂,你中邪啦?」他驟變的神色讓她微訝,心口猛然一震,流轉在兩人間奇異的波動令她有些心慌意亂。「我們該進去了。」她旋身想進屋去,好躲開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他卻扯住她的手臂,恢復了一貫漫不經心的吊兒郎當。

「剛才阿健說想買地蓋育幼院,難道這里不屬于慈心嗎?」看來目前僅是他一相情願的動了真情,他不想嚇跑她,他要慢慢的俘虜她的心。

「嗯,這是向一個好心的地主以低價承租的,不過那位地主最近缺錢,打算將這塊地賣了,正在找買主,恐怕不久我們就要另外找地方搬了。」

「這個問題,我來幫你們想辦法吧。」他冷不防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你?」他的話轉移走了她大部份的注意力。

「沒錯。」

「你真的有辦法?」

「妳懷疑,」他滑頭的笑道︰「倘若我真的做到了,妳要怎麼謝我?」

他自信滿滿的表情消去了她的疑惑,她想這個家伙如果真要做一件事,九成九可以如願吧,「你想我怎麼謝你?」假使他真能替育幼院尋覓到一個久居的地方,她一定會好好感謝他。

「以身相許如何?」他半真半假的開口。

「呃,恐怕沒辦法,我倒是可以答應你將來以骨灰相許。」她斜睨他。

「骨灰?哈哈哈……我發覺妳很有說冷笑話的天份喲。」

她笑了笑,問得認真,「你真的可以幫我們嗎?」育幼院的事是她唯一掛心的。

「當然,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他也正色回道。

「要很久嗎?」她希望自己可以等到那天。

曲揚風思忖了下道︰「快則一個多月,慢則兩、三個月。」旋即又露出痞痞的笑說︰「事成之後,妳許我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如何?」

「嘿,你臉上寫著欠扁兩個字哦。」當他只是在虧她,她也不以為意。

「嘖,妳很吝嗇哦,區區一個吻都舍不得。」眸光深沉的盯著她柔女敕的唇瓣看著,他霍地伸手向她的左頰,啪--

傍了她一巴掌。

「喂,你太過份了哦,干麼打我?」只不過不答應吻他,有必要甩她巴掌嗎?!

她擰眉瞋住他。

曲揚風攤開手心。「喏,這麼大一只蚊子在吸妳的血妳都沒感覺。」

掃去一眼,看見那只死于他大手下的蚊尸,她忍不住自嘲的笑道︰「我臉皮厚,感覺神經傳導得慢嘛。」

「是嗎?我捏捏看,」他趁機捏了她右頰一把,「嘖,果然有點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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