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的莫瑟莉听見後,雖然不敢出聲附和,但身體在顫抖,情緒也極為激動。
阿比達眉一皺,露出凜然難以侵犯的神情。「女人,你必須收回這些話,身為我的王妃,這些話不是你該說的。」
「那我該說什麼?說你們做得好?尤其活活將一個女人打死,做得真好,真的太好了?」樓妍憤怒的諷問。
他目光倏冷。「你需要冷靜一下了。待會到醫院。我會要院方為你打一針鎮定劑。」
「我不需要鎮定劑,我需要的是正義,給女人應有的正義!」她怒道。
「女人不需要什麼正義,需要的只是男人的臂膀。只要女人肯安分,男人便不會隨便傷害你們。」他沉聲說。
樓妍怒不可遏,干脆舉起拳頭朝阿比達胸膛打去。
此舉讓莫瑟莉看了大驚,連忙抱住要再打出第二拳的她,不讓她再動手。「王妃,您不可以對酋長無禮,快住手!」
但樓妍氣瘋了,拳頭還是揮了出去,再度打上阿比達的肩膀。
阿比達任她打下後,大掌壓住了她的手。「不要再鬧了!」他沉怒地警告。
她扯不回手,一哽咽,身體軟了下來,開始放聲痛哭。
這次,他沒有再伸手環抱住她,只任她獨自哭泣。
第5章(1)
阿比達夫妻倆的關系正式陷入空前危機。
樓妍不再像上回發生莫瑟莉姐姐的事件一樣,用盡鎊種方法求阿比達幫忙,而是——
在七酋聚會上,酋長們神色凝重的圍著阿比達,神情非常憤慨。
「阿比達,這是怎麼回事?你寵老婆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讓她帶領我們的女人造反!」
「沒錯,你老婆居然組織什麼婦女聯盟會,鼓吹我們所有老婆加入會員,集體與我們作對!」
「更扯的是,昨晚我四個老婆、三個情婦居然聯合拒絕讓我上床,理由是她們有權對我說‘不’?!」
「前天我的三王妃還跟我要求,在她之後我不能再有其他女人,因為阿比達做得到只擁有一個妻子,而我有三個已經夠多了,不許再妄想娶進第四個?!」
「還有,我三個原本乖巧、安分守己的女兒,竟也跑來對我要求考汽車駕照?!讓女人開車上街,這像什麼話?而這都是受到你阿比達妻子的影響。阿比達,你必須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幾個酋長義憤填膺的對阿比達抗議。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他面色不佳的回答。
「請問你要如何處理?你妻子的行為是在挑戰男人、挑釁男權,更是大大違背女人必須沉默無聲的伊斯蘭教義,而這都是你放縱她的結果。我們強烈要求你不能再姑息她的行為,必須立刻制止你的女人再對其他女人灌輸什麼狗屁女權,否則我們會聯合一切力量,將你的女人處以極刑!」基米納酋長怒聲說。
阿比達聞言,臉孔立即驟然變色。「誰敢動我的女人,我絕不放過他!」他暴怒拍桌道。
眾人見他發怒,高脹的氣焰不禁悄悄平熄一些。
「阿比達,說真的,你不能再縱容她了,她是個異教徒,想顛覆我們的傳統價值觀,毀壞我們的社會秩序,就算我們不動她,民間也會反她,她遲早會因此自食惡果。」年輕一點的布米特酋長放緩了口氣說。
阿比達抿緊雙唇,這些事他何嘗不知?那天在直升機上也才會勸她習慣,別再說那些話。「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管,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緊緊守護著自己的妻子。
「哼,阿比達,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妻奴的,可這女人帶給你及我們國家的是極不好的影響,如果沒辦法不處理好這件事,我懷疑明年的總統大職,你有資格上任嗎?」年紀大他一倍的格拉酋長威脅說。
阿比達立即握起拳頭,還未說什麼,普納就先跳出來踢翻桌子。「格拉,怎麼?莫非是你想自己當總統,才找理由挑阿比達毛病?」他質問。
榜拉尷尬不已。「我只是就事論事……」
「狗屁!你這老東西在想什麼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實力僅次于阿比達與我,以為找理由干掉他,你就有機會出頭?別想了,阿比達老婆的事,他自會給個交代,但你若要以這件事當理由阻止他上任,我第一個就對你不客氣!」他擺明力挺阿比達到底。
榜拉老臉漲紅。「阿比達又不是你兒子,真不懂你這麼護衛他做什麼?還為了他罵我老東西?再怎樣,我們也是多年好友……」不敢正面與阿拉伯最有勢力的人起沖突,格拉只好咕噥地抱怨。
普納听了,表情變得不太自然,他看了一眼阿比達,實在很想驕傲的承認這小子真是自己的種,眾所皆知阿比達是蘇曼的繼承人,不想讓這件事在日後引起軒然大波,阻礙兒子的前途,他只能徹底隱瞞這件事。
他清清喉嚨,環視眾人一圈後說︰「我只是要大家明白,阿比達的家務事很快就能平息,你們不需要再給他任何壓力,因為這是沒必要的。」
其他五酋敢怒不敢言,紛紛起身離去,七酋聚會不歡而散,只剩普納與阿比達留下。
「為我得罪了所有人,多謝了。」阿比達苦笑致意。
普納倒不當一回事。「這算不了什麼。」言下之意,他力挺兒子是應該的。「不過,你老婆是怎麼回事?你當真管不住她嗎?」他斜眼挑眉問兒子。
阿比達笑容更苦,答案不言而喻。
普納眉毛挑得更高了,不久後竟然拍起大腿大笑出聲。「不愧是那女人養出來的女兒,脾氣跟她一模一樣,當年我也是罩不住她,想不到我們父子倆有同個下場。」
阿比達可不認同他的話,斜睨了自己父親一眼。「誰跟你一樣?當年你是單戀,如今樓妍愛我,我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他酸父親得不到所愛。
普納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訕訕的收了起來。「話別說太早,盡避你們相愛,但成長環境跟價值觀相差太多,之間的相處接下來八成還是問題重重。你看著好了,這女人鐵定比她母親還難搞。」他存心看笑話的說。
阿比達一句話也反駁不了,臉色不由得沉下來。
***
「我們也是國民,有權向男人們要求參政權;還有,全世界的國家,沒有哪一個會限制女人開車的,我們要有考駕照的權力!另外,我們要有穿衣自主權,只要不過度暴露或有礙觀瞻,女人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男人們管不著。誰敢再隨意對我們丟石頭,那個人就得付出代價!」
在只有女人聚會的咖啡屋里,樓妍慷慨激昂的說著,說完立刻有人拍手附和,一時掌聲如雷。
她正滿意阿拉伯女人肯「覺醒」為自己爭取權利時,角落一群冷眼旁觀的人有一個站了起來,大聲說︰「愚蠢!」
樓妍臉上的笑容稍微凍住了。「你說什麼?」她听錯了吧?這人應該不是在罵大家吧?
「我說這些女人愚蠢!簡單地受你煽動,公然挑戰男人,但她們回去只會激怒男人,自討苦吃,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說話的是名美麗的女子,樓妍覺得她有點面熟,莫瑟莉這時對她附耳提醒,才讓她想起來原來這女子是格拉酋長的大女兒——希泰拉公主。
之前幾次婦女聯盟的聚會上,她都有踫到她,只是這女子很高傲,似乎挺不屑跟她這個異教徒交談。
「話不是這樣說,要勇于爭取,才有機會改變。」樓妍回答。
「要改變什麼?我們在男人的保護下不愁吃不愁穿,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現在這樣子很好,為什麼要改變?」她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