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麼鬼玩笑?」這是她第一個反應,即使她明知他說的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心的。
「誰在開玩笑了,這種事我會拿來開玩笑嗎?」瞄了瞄她,看她一臉震驚的模樣,他當她是驚喜過度,俯下臉就想吻她。
她呆呆的看著他的臉孔離她愈來愈近,當他的唇貼上了她的時,她才宛如被燙到一樣,驚跳起來,退離他三步。
「你要干麼?」
「當然是吻妳,難不成妳以為我要咬妳呀?」他沒好氣的睨她,好好的氣氛被她這樣一說,好似他要非禮她一樣,果然不是普通的遲鈍。
「誰準你吻我?!」她嬌斥。
冷菘風莫名其妙的瞪她。「妳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呀?我剛不是跟妳說了我喜歡妳?」
「你說喜歡我,我就要讓你吻嗎?這是誰規定的?」她反問。
被她這麼一問他一時語塞,片刻才擠出一句話。「男朋友吻女朋友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真想掐死她算了,這個一點都不解風情的女人。
莫艾皺眉,想起那天在病房外發生的事,她看得出冷菘風是真心的,但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可能,他們的戀情還沒有開始,就已注定要結束,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它發生呢?
「我又沒說要當你的女朋友。」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她有一絲的欣喜,可隨著那喜悅而來的卻是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
只因為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滋生了情愫。
門第的落差宛如一道巨大的鴻溝,是他們誰也無法跨得過去的,這份感情在一萌芽的時候,就注定只能成為日後的追憶。
她接著說︰「欸,冷菘風,你別再捉弄我了,你又高又帥又多金,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化身,你該配的是高貴溫柔的公主,我們兩個是不可能走在一塊的,別再說這種話了,你走吧,別再來煩我,我還有事要做,沒空招呼你。」
語畢,她毫不留情的轉身,關上大門,將他鎖在屋外,也悄悄的把對他的感情鎖進心底的角落。
他不會知道在她關上大門時,她的腳步有多麼的沉重,而她的鼻頭又有多麼的酸澀。
之後,他不死心的來找了她幾次,她都冷漠以待。
下學期開學後,她辭掉咖啡館的吧台工作,另找了兩份家教。
在學校時,只要他一出現她就閃人,盡量避免和他接觸,希望藉此能讓他死心,然而他卻不肯放棄,一再的追著她跑。
「妳今天如果不說個明白,我不會讓妳離開的。」冷菘風不只是拽住她的手臂,更進一步的將她拉向自己。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沒轍的嘆氣,發現沒有撐傘的他,頭發以及那張跋扈俊帥的臉龐都被雨水打濕了,身上的衣服也濡濕著,不知道他在外面等她多久,她心口忍不住微微的抽疼,高舉著手,將傘遮到他的頭頂。
「妳為什麼要躲我?」在他身體復元後,他原以為只要自己跟她告白,他們之間一切都會很順利的,然而令他錯愕的是,她竟然避他如蛇蠍,甚至還將他的告白當成是兒戲。
「好吧,既然你一直不明白,那我老實告訴你,」莫艾正色看著他,「我不喜歡你,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說出這種話並不難,但是她有種好像自己親手拿著一根針猛戳著自己心髒的感覺。
他聞言愣愣的震住,彷佛她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雖然有不少女生很迷你,但不代表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你呀,人各有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的男人。」彷佛有狂風吹來,她緊緊的握住傘柄,緊到指節都泛白了,然而實際上此刻除了惱人的雨絲,並沒有風。
「妳喜歡哪一型的?」他怔怔的問。
「斯文、溫柔,最好還帶有點憂慮氣質。」她刻意說出跟他相反的類型。
冷菘風艱澀的開口,「妳……有喜歡的人了?」
「還沒有遇上,但絕不會是你。冷菘風,我想你可能是看太多美麗的女孩,所以才會一時對我這種平凡不起眼的人感到好奇,我想再過一段時間你的新鮮感就會退掉了,到時候就算我求你說喜歡我,你可能都不屑于說出口。」
「妳當我是笨蛋呀!我會弄不清楚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一時新鮮好奇嗎?」他醇厚悅耳的嗓音微微沙啞,激動的說︰「在我撿到妳遺落的準考證,整整看了上面的照片兩個月時,我就該死的喜歡上妳了。」
他不由分說的覆下冰涼的唇瓣,印上她的。
她呆若木雞般的讓他吻住。
須臾,他即離開她柔軟的蜜唇,她漠然的神態宛如一盆冰水潑向他。
「我沒有辦法變成妳喜歡的類型,但我不會放棄的。上車,我送妳回去。」他將她塞進他的車里。
莫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
他剛才說的話讓她的心漾起陣陣漣漪,他適才的吻,讓那漣漪變成波濤,來來回回的沖擊著她的心緒。
她的眸底泛起絲絲水光。
她有一股沖動,想狠狠抱住他,想不顧一切,轟轟烈烈的和他相愛一場,管他什麼家世的落差,管他家是多麼的富有,管他們兩個人未來有沒有可能。
她暗自決定,在回宿舍的這段路上,如果他再說一次喜歡她,她就為他拋開一切的顧慮。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然的開著車。
因為他沒有讀心術,無法知道此時此刻,只要再說一次「我喜歡妳」,莫艾就會投向他的懷抱。
寒馨今晚第五次放下手中的書,望向對面書桌看著石頭發呆的莫艾。
她已經看那顆石頭看了一個晚上了,寒馨懷疑如果自己再不出聲的話,莫艾可能會看著那顆石頭直到天亮。
「咳,莫艾,那顆石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妳看得那麼專注。」她是曾在那塊石頭上見到一幕奇異的畫面,不過她想那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罷了,因為後來她再看了幾次,石頭上不曾再出現過任何異樣。
「嗯?」抬起眼,莫艾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看著一顆石頭就這樣發起呆來,其實也不是發呆,而是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和冷菘風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從那天雨夜之後,冷菘風已經有好幾天沒出現在她面前,她想他大概真的是對她死心了吧。
咀嚼著心中泛起的酸澀,她明白那是一種失落,戀愛都沒談,她竟然就先品嘗到失戀的滋味,她覺得好可笑。
「那顆石頭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寒馨再問了她一次。
「這顆石頭……」望著手掌心大小的石頭,莫艾沉吟了下才道︰「寒馨,妳相信人的靈魂會出竅投寄到一只鳥的身上嗎?」
她的話問得很離奇,寒馨思忖須臾,心念一動的問︰「是不是跟放寒假前一直跟著妳的那只八哥鳥有關?」
開學後,她問過莫艾那只八哥鳥的事,但莫艾只是輕描淡寫的說牠飛走了,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她也沒有多問。
「嗯,妳還記得妳曾經說過牠有點像一個人嗎?」
寒冬點頭。「我說牠像冷菘風,」她輕蹙眉心,「妳不會是想告訴我,牠真的就是冷菘風變的吧?」
「妳真的好聰明哦,寒馨,不愧有才女之稱。」莫艾贊許的道。
「這是怎麼回事?莫艾,妳說清楚一點。」她被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
莫艾將事情擇要的告訴寒馨。
「當時我去追那個偷鳥賊時,順手把這塊石頭扔了過去,這顆石頭砸到偷鳥賊,卻也砸昏了八哥鳥,接著沒多久冷菘風的靈魂就回到他的身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