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面具 第10頁

「沉俊青,你如果敢去追她,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完蛋了。」

他猶疑的止住了腳步。

閻羅禎替他們帶上大門,重重的。

砰!

走到車旁,她的手機響起。

「喂,」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火藥味。「明天?好呀,不過我想到郊外走走。」

第四章

站在一株櫻樹下,閻羅禎搖著樹干,粉色的櫻花飄落,她伸掌接住了幾枚花瓣。

「辛可鈺,為什麼你想跟我約會?」她望著手中的花瓣問。

辛可鈺半真半假的笑說︰「因為我目前剛好缺一個稱頭的女朋友。」

她白他一眼,吹掉花瓣。

「昨天我跟沉俊青分手了。」

他滿意的點頭。「那很好。」

「我不是因為你的要求才跟他分手,是因為他背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再搖了搖櫻樹,想看櫻花飛舞。

他沒說什麼的靜靜注視著仰頭睇看櫻花的她。

她語氣有些激動起來,「他跟人說我像個聖女一樣,踫都踫不得,跟我在一起他很壓抑。」彷佛把辛可鈺看成了沉俊青,她指著他的鼻子嗔道︰「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禁不起勾引,一旦出軌和別的女人發生了關系,自己死不認錯也就算了,還把錯全都推到女人身上,簡直沒種、下賤、混蛋!

「說什麼和我在一起無聊又無趣,跟他在一起我才覺得郁悶極了,一點吸引力也沒有,我當然不肯讓他踫讓他吻,不反省自己還有臉說別人,他怎麼不去死了算了。」她肆無忌憚的罵著,愈說愈惱。

沉俊青劈腿的事若說她不生氣是騙人的,與他交往一年多,最後得到的竟是這樣的對待,當時她火得差點想動手將那對狗男女吊起來痛打一頓。

懊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爛隻果配爛橘子,哼,簡直就是絕配,那樣的爛人她才不留戀,那個笨女人還傻傻的搶著要,蠢透了。

櫻花樹在她奮力的搖晃下,花瓣灑落一地。

辛可鈺笑道︰「所以妳一氣之下便提出分手了。」很高興她只是覺得生氣而不是傷心。

昨日沒宣泄出來的怒火,忍不住的向他發出來,閻羅禎怒瞪住他質問,「我不懂,辛可鈺,你明知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還想要我當你的女朋友?只因為我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可以帶得出去嗎?」

她之所以至今除了沉俊青外沒有結交其它的男友,就是因為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只是為了她的外表。

她是很感激父母給她生了張姣好的容貌,卻也因此,男人往往看上的只是這副美麗的皮囊而已。

她總有色衰人老的一天,當青春不再,美麗逝去,那些愛慕的眼神也不會再停留在她身上,她很清楚這點,所以她才不想接受那些只是看上了她美貌的膚淺男人的追求。

千挑百選之下,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豈知沉俊青竟嫌她像個踫不得的聖女。

「就因為我知道真實的妳是怎樣的人,所以我才希望跟妳交往。」其實,他在她國三那年就曾見過她了。

當時,三個約莫國小五、六年級的少年追打著一只流浪狗,她路過,看到了,臉上有著不平的忿忿之色。

他原以為她會上前制止那些少年的行為,豈知她並沒有。

她悄悄的走向那些少年停在一旁的腳踏車,那上面掛著他們的書包,她伸手進自己的書包里,取出一只黑色的麥克筆,在那些書包上各畫上一個大大的豬頭,再若無其事的離開。

站在二樓陽台的他,將那一幕悉數看進眼底,她臉上的神情讓他明白,她只是想藉此來懲罰那幾個追打狗兒的少年,這是她表現自己正義感的方式。

之後,她進入了他就讀的高中。

她的容貌讓她一入校園就被封為校花,有意追求她的男學生多不勝數。

她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也不曾主動親近她,只是暗暗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更證實他先前的臆測,她其實是個好惡分明的女孩,卻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刻意的壓抑住自己的本性,在人前裝成柔順的好學生和好孩子,背地里才表現出另一種個性。

對她的好奇就這樣逐漸的加深,一直到那好奇不知從何時變了質,他開始很想親近她,想讓她知道他的存在,想讓她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才會在那次她破壞了老師們的車子後,約她在後山見面。

那次,原本他是沒打算吻她的,只是在近距離面對面的情況下,他竟然抗拒不了她的誘惑,一股想吻她的充斥他全部的思維,以至于他提出了令她錯愕的要求。

話說出口後他自己也很意外,不過她甜美的唇瓣,即使過了多年,仍讓他回味想念不已。

「辛可鈺,該不會是法官的工作太枯燥無趣,所以你才想借著威脅我來尋求刺激吧?」她揣測的問,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是因為愛上她,所以才想和她交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要當心,」她陰森森一笑,「玩火自焚哦。」

他也笑吟吟回道︰「我從不玩火。」

瞄向他的左腳,她帶了點壞心的問︰「你的腳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高三那年,見過妳之後沒幾天。」

「這麼說來這是你罪有應得的報應了。」語氣里沒有半絲的憐憫,還透著濃濃的奚落。

「怎麼說?」

「那時候你不是在後山以惡劣的手段威脅我嗎?看吧,這就是老天給你的懲罰。所以說人還是不要做這種卑鄙無恥,威脅恐嚇人家的缺德事比較好。」她說得快意。

他搖頭,不同意她的看法。

「錯了,就是因為當時吻了妳,帶給我無比的幸運,所以才讓我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當時他身受重傷,陷入重度昏迷,醫生甚至宣告他成了植物人。為了治療他,父親將他送到美國就醫,三個月後他清醒了,再經過三個月的復健,除了左腳之外,身體己完全康復。

閻羅禎好奇的又問︰「你當時是怎麼受傷的?」

「等妳愛上我時,我就告訴妳。」辛可鈺微笑著,眸底似有千言萬語幽幽的睇住她。

她被那幽深的眼神看得心頭一悸,微怔須臾才道︰「真是遺憾,看來我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這件事了,還好我也沒多大興趣想知道。」

她把目光移向櫻花,發覺他的眼神仍定在自己身上,心緒莫名的亂了起來︰心跳怦咚怦咚的急遽擂動。

討厭,她又不是沒經歷過世事的小女孩,干麼被他一看,胸口就莫名其妙的小鹿亂撞?!

不想承認他似乎對自己造成某種程度的影響,她趕緊再搖了搖櫻花樹,一副很專注的看著櫻花飛舞。

但他還在看她,而且笑得很詭異。

「不準再以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被看得好心煩,她沒好氣的瞋他。

「妳不是也在看我嗎?」他好整以暇的說。

「誰在看你了,你少自作多情。」送他兩記白眼。

「妳若是沒在看我,又怎知道我在看妳呢?」他俊秀的女圭女圭臉上笑咪咪的,很天真無邪的模樣。

她卻很想打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如果有一個人一直瞪你,你會沒發覺嗎?」

「妳說我的眼神奇怪,是奇怪在哪?」他笑著問。

「很詭異就是了,」她努力的搜尋著形容詞,「讓人毛骨悚然,好象是大野狼盯上了小紅帽的感覺。」

「如果我是大野狼,那麼妳一定是只母狼,不會是小紅帽。」辛可鈺戲謔的道。

「你錯了,我跟你可不是同類,我是披著人皮的母夜叉,凡是招惹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最好三思,否則你連骨頭都會被我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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