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船前依然排了不少的人,她們等了快一個小時才輪到。
「咦,二姊,是他們耶。」花蓉撞了撞她的手臂,以下巴指向坐在她們前面一排,十分搶眼,引人注目的一男一女。
「嗯。」其實在排隊時她已經注意到排在她們後面的這一男一女了。
海盜船啟動,沒多久就傳來了高分貝的驚聲尖叫,而那淒厲的叫聲淹沒了所有人的叫聲,高亢的恐怖聲音幾乎快刺破人的耳膜。
穿腦的魔音一陣強過一陣,一聲高過一聲。
不少人紛紛放開了緊握的把手,改為用手緊緊掩住耳朵,以免可能失聰。
終于,海盜船停了,那叫聲也跟著止住。
「好恐怖!」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聲音這麼說。
船上有不少人有感而發的同時點了點頭,一致認為確實太恐怖了,不過不是海盜船,而是那叫聲。
怎麼有人能發出如此尖銳駭人的聲音?究竟是誰?
有一些人指了指坐在前面第三排的一男一女.然後所有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渾不覺自己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濃妝艷抹的女子摟住男子的手臂走了下去。
「哎呀,我好久沒像今天一樣叫得這麼過癮了,待會去玩什麼好呢?」女子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
男子黑著臉低咒。「你不要再給我丟人現眼了,玩夠了吧,回去了。」瞧瞧她干了什麼好事,每個看到他的人,都一副很同情他的模樣,並暗自偷笑。
他活了快三十年,就屬今天最丟臉了。
「什麼玩夠了,我還沒玩幾個呢,今天沒全玩遍我才不回去。」
「哈哈哈,媽媽,你看那個叔叔他居然嚇得尿褲子了,好好笑哦,羞羞臉。」童言無忌,卻也最殘忍。
「小強,不可以取笑別人,人家叔叔尿褲子已經覺得很難為情了,你還說這麼大聲。」她以比兒子大的嗓音吐出警告之語。
霎時惹來一堆好奇的眼光,全都瞄向了男子的胯間,看到那濕濕的一片,隱忍不住的爆笑聲陣陣響起。
男子板著臉,用極為凶厲的眼神一一掃向那些無禮的人,笑聲漸漸的一個個止住。
連花蓉也嚇得噤聲不語,趕緊轉移目光,不敢再看向那個男子。
唯獨花苓,瞟了他胯間那片濕處幾秒,才移開眼神。
花苓淡然打量的眸光里雖沒有嘲弄之意,卻更叫男子更加生氣,那雲淡風輕的神色仿佛認定了他真尿濕了褲子似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這是之前老妖婆喝飲料不小心弄倒在我身上的,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是氣死他了,這些人都沒腦子嗎?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會嚇得尿褲子,一定是飲料潑在上面,才會造成這種情形。
他原是想用手遮住濕處,可一個大男人沒事用手遮住那部位,除了動作很猥瑣外,還欲蓋彌彰,不是更叫人家起疑嗎?
望著氣惱極的男子,花苓冷淡的神色一逕如常,收回眼神,便和花蓉朝左邊走去。
「喂,你給我站住,我說的話你不相信?」男子咬牙切齒的大步攔下花苓。
不知為什麼,他對她沒有和別人一樣嘲笑他,卻一臉淡然的神情十分不爽,想笑就笑嘛,這個樣子,那讓他更想扁人。
「我相不相信對你有差嗎?」花苓淡淡的開口。
「該死的,你以為我真尿褲子了嗎?老妖婆,你給我解釋清楚!」他忍不下這種不白之冤,舉目揚眉的瞪向一起來的女子。
「尿褲子就尿褲子,老實承認又不會少你一塊肉,頂多讓人家笑一笑而已嘛,有什麼關系。」是沒錯啦,那是她的杰作,她在排隊等著坐海盜船時,沒拿好手上的可樂,全灑向他褲子上了。
不過,去,這小子這麼沒禮貌,她干麼要幫他澄清咧。
「你!」他怒嗔女子一眼,卻瞥見花苓舉步而去,「喂,我話還沒說完,你給我站住。」他大步上前再次擋住花苓的去路。
「還有事?」花苓抬眼,冷淡的看向他。
「好啦,我和二姊相信你沒尿褲子就是了,你別這麼不高興嘛,來這種地方就是要開開心心玩才對呀。」花蓉不忍見男子因為尷尬而腦羞成怒,好意的道。
女子一听花蓉的說法,立刻眉開眼笑的睨向男子。
「你听听,人家小姐說得多好,來游樂園玩就是要快快樂樂的,你一進來就給我繃張死人臉,也難怪會遭報應尿濕褲子了。」
她頃刻間對花蓉有了十分的好感,親昵的拉住她的手,熱絡的詢問花蓉從哪里來,叫什麼名字等等。
兩人才談了片刻,女子似乎就跟花蓉已經很熟了似的。
「咦,原來那家花店是你開的喲,我最近才剛搬到那附近,也有注意到那家花店說,本來還打算過幾天要去買一些花回家插哩。」
「哈,真巧,原來你也住在那里呀。」由于地緣的關系,花蓉立刻打開了話匣子和她閑聊了起來。
而男子的眼卻仍鎖在花苓身上,似乎非常執意听她親口說出相信他沒尿褲子的話不可。
「那邊有一條商店街。」花苓抬起手指向東邊。
男子抬眉不解她的話中之意。
見他仍沒會意,花苓只好再進一步解說。「那里有賣服飾,或許你可以找到你須要的。」
說來說去她就是認定他尿褲子了是吧,真是該死!
他好想抓掉她臉上那淡若輕風的表情,換上別種情緒,不要總是宛若浮雲般冷冷淡淡的,好像置身方外的僧侶般,那讓他惱火,至于為什麼,他也不知。
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男子往商店街位置大步離去。
和花蓉談得正興起的女子,見狀叫喚,「你這死小子要走也不說一聲,你存心想放我鴿子嗎?」急忙揮手向花蓉道別,「小妹妹,改天我再到你店里找你哦。」
花蓉也笑眯咪的朝她揮了揮手。
「二姊,我覺得個這個阿姨的妝雖然化得很夸張,不過好像是一個不錯的人耶。」
從剛才的談話中,花蓉知道了這把自己的臉當成調色盤的女子名叫毛鳳,上個月才剛搬到離沁香園兩百公尺遠的高級別墅區。
花苓沒表示什麼意見,她只覺得剛才那男的EQ不太好,也沒什麼禮貌。
第二章
早上十點半,沁香園二、三樓都還沒開始營業,只有一樓的花店已有不少的客人上門員花。
二樓花茶鋪十一點才會開店,趁這段空檔,花苓出門到附近的郵局辦事。
腳趿黑色涼鞋,一件灰色T恤,搭配一件黑色長褲,她徐緩的走在人行道上。
「花苓。」一名英俊的年輕男子喚住她,大步的朝她走來,滿臉的笑容。
「學長。」花苓頷首示意,巧遇快兩年不見的張文彬,她的神色依然冷淡,不見一絲見到朋友的欣喜。
「我正要去你家找你,沒想到先在這里遇見了,你要去哪?」
「郵局。」
「那我陪你去。」他熱絡的說。
「嗯。」輕哼一聲,花苓舉步前行。
張文彬走在她左側。
「快兩年沒見了,你好像都沒什麼改變。」麗顏如昔,淡泊依舊。
「你倒是曬黑了。」曬成小麥色的肌膚,讓英俊的他平添一抹屬于成熟男性的氣魄。
「當過兵回來的人,很少有人會不曬黑的。」他很滿意自己經過操練後的結實體格。
「听說沁香園的生意愈來愈好了。」其實這幾年間,除了她,他也追求過其他的女子,和幾個女孩交往過。
然而,或許男人真的犯賤吧,愈是得不到的就愈當她是寶,所以他一直無法忘情于她,從軍期間陸陸續續的寫了不少封信給她,不過卻都石沉大海,讓他心有不甘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