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小護士 第4頁

「下午幫我增加一些嗎啡的劑量,我想寫封信。對了,你中午去吃飯時,順便幫我買一些信封、信紙和筆回來。」

「好!」

他再念了一組電話號碼給她。

「你再替我聯絡正義律師事務所的全勝利律師,叫他在五點的時候過來一趟。」交代完事情,郝仁便闔上眼沉沉的進人了夢鄉。

地下二樓是醫院附設的地下街商場。

梁珧和苗鈴鈴約在醫護人員的福利餐廳吃午餐。

「鈴鈴,我要到文具店去買些東西,你先回去好了。」郝伯伯交代她買信封、信紙和筆。

「沒關系,還有時間,我陪你去好了。」

兩人走往文具店時,苗鈴鈴踫了踫梁珧的手,暗指著不遠處站在一家牛排館前發生爭執的一對男女。

「他們好像在吵架,你看那女的好生氣哦,我猜他們一定是情侶。」

梁珧瞄了一眼,剛好看到女子氣憤的揮動玉手,甩往男子臉上。

清脆的一聲啪,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那男的好倒嵋哦,大庭廣眾被女人風耳光,糧斃了。」苗鈴鈴嘲弄的說。

那男子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好奇的目光,那些看好戲的眸光紛紛識趣的調移方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只剩梁珧的眼神尚未收回,仍怔愣的注視著男子。

男子微揚了下眉,冷峻的黑瞳透著寒意,與梁珧錯愕的眼神在空中交會、他嘴角浮起一抹嘲譴的笑,似是在對她說︰怎樣?沒見過被女人打的男人嗎?

苗鈴鈴輕撞她一下,壓低聲音提醒她,「喂,你還看!那個男的在瞪你了。」

梁珧尷尬的急忙垂下眼,不敢再看向那兩人。

苗鈴鈴仍用眼尾的余光偷偷留意著兩人的舉動。

那女子似乎十分懊悔自己的沖動,拉住了男子的手臂,在解釋著什麼,男子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退自往前走。

女子不死心上前想挽留他,他再揮開她的手。

「呀,那男的走了。」苗鈴鈴小聲的報告偷窺所得。

梁珧這才抬起頭看過去。

咦,那背影好眼熟哦,啊——鐵灰色西裝!是那個借她手帕的人。想也不想,梁珧急忙要跟上去,苗鈴鈴及時拉住她。

「你要干麼?」

「我有事找他。」這幾天她一直隨身帶著那條手帕,心想既然是在醫院遇到他的,他可能是來探病的訪客,說不定還會再來,所以便想若是有機會再見到他,就可以還給他了。

只是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遇上他。

苗鈴鈴不知事情原委,好心的提醒她。

「你認識那男的呀?不過不管是什麼事,我覺得你現在最好不要過去比較好,男人最重視面子了,他才剛被女人甩了耳光,不巧被我們看到,你這時過去,他會以為你是去嘲笑他的。」

「是這樣嗎?」

「相信我,男人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不過這時梁珧即便想追上去也沒用了,那男子已經不見了。

梁珧失望的走往文具店。

苗鈴鈴暗暗的回頭再瞄了一下那名正惱怒得啄嘴跺腳的女子,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那女的,想了一下終于記起來她是誰。

「啊,我知道了,她不就是那個很有名的社交名媛楊素芙嗎?梁珧,你知道她嗎?跟她傳過排聞的男人很多哦,而且個個都是有錢有勢的政商名流耶。」

梁珧搖了搖頭,一臉孤陋寡聞的模樣。

「楊素芙?我沒听說過。」她走進文具店買好了要買的東西,對這種八卦她一向不感興趣,唯一好奇的是那名男子為什麼會被打呢?他做了什麼事?

回十一樓的路上,苗鈴鈴仍興致勃勃的說著楊素芙的事。

「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那個名女人,說實話她長得真的很艷麗,不過剛才那個倒楣的男人是誰呀?我沒看清楚他的臉,梁珧,你不是認識他?」

「也算不上是認識啦。」梁珧把他借手帕給她的事告訴苗鈴鈴。

「這麼听來那男的還算滿體貼的嘛,怎麼會惹得楊素芙當眾發規,甩他一記火辣辣的巴掌咧?而且會跟楊素芙那種女人扯上關系的男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那男人是哪號人物呀?」苗鈴鈴一臉興致盎然。

萬安將熱水注人紫砂壺里,抬頭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男子。

「你的臉怎麼了?」他順手拿起一張面紙,為他拭去臉上一抹細微的血痕。

「不小心被潑貓抓傷。」怪不得他會覺得有絲痛意,大概是剛才被那只貓又尖又長的爪子給刮傷的。

「而且還是只母貓吧?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火了那只貓?」萬安若有所思的問,再將紫砂壺中的鐵觀音倒人茶海中。

「是那只貓自命不凡的以為自己可以得到主人的專寵。」

「所以當她發現主人身邊不只她一只猻,還有其他的貓群時,就撒起野,賞了主人一記鍋貼?」他取來聞香杯和飲杯放在兩人面前。

他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他這幾天精神還不錯,津銘,你既然來了。不去看看他嗎?」萬安將茶海里的鐵觀音注人面前的兩只聞香杯中,一杯端給面前的男子。

郝津銘接過茶一飲而盡。

「我和他是相看兩相恨,既然他已來日無多,何必再去惹他生氣呢。」

「像你這樣喝茶,真是白白糟蹋了我這壺上好的鐵觀音。」萬安深深的嗅聞著杯中的茶香,再將茶斟人另一只飲杯中,一臉享受的緩緩歐飲著,這是二十年來養成的習慣,中午吃飽後,非得泡上︰亞好茶,慢慢的品味茶中的甘爽滋味。

「不管怎樣,你還是去看看他吧,他雖然精神好了不少,不過應該撐不了多久了,不出這幾日可能就會……」萬安為兩人再注滿茶。「他到底供養你長大,他是負了你母親,可並沒有虧待你。」

郝津銘沉默了一會才再出聲。

「我來之前已經去看過他,他睡著了,我沒有叫醒他。」

萬安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

「他最近的睡眠狀況不錯,脾氣也變得溫和了一些。」

「幄,是什麼原因使他改變?」郝津銘好奇的抬眼。

萬安笑答,「我想是一名小護士吧。」

「護士有這麼大的能耐?」他質疑。

「你沒听過南丁榜爾和德蕾莎修女的事跡嗎?」

「我當然知道她們都是很偉大的護理人員,萬叔,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那名護士做了什麼事改變了老頭子?」

「沒什麼特別的,她只是努力在盡她的本分,去照顧病患的需求而已。」品嘗一口茶,萬安再說︰「當然啦,還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她是一名充滿愛心的護士,在她的感召下,那老鬼終于被她感化了。」

郝津銘嘲弄的開口。「能感動得了頑固又惡劣的老頭子,那護士還真不是普通的優秀。」

「有機會去見見她吧,那女孩真的是非常的可愛。」

「我待會就要出發到日本接洽一個並購案,三天後才會回來。」

「你這個時候出國不太適合吧?萬一老鬼有個什麼,你會來不及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面。」

「我媽臨終時,他也沒去見她最後一面。」郝津銘的語聲轉為冷峻。

輕輕一嘆,萬安知道不是三言兩語能化解得了,累積在他心中的噴怨。

但,人一旦死了,做什麼事都來不及了呀……

「今天天氣不錯,推我出去走走。」

梁珧推著郝仁走往醫院旁的靜心湖邊。

郝仁的精神看來比平日還要好,梁珧卻暗自憂心不已,重癥的患者精神突然好了起來,絕不是好現象,相反的可能是——回光返照。

「小護士,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郝仁像後腦袋長了眼似的,看出梁珧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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