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妙央求,「差大哥,拜托你們,去替我通傳一聲,便可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喝,每個人來都像你這樣讓咱們進去通報,那咱們就算沒跑死也彼總管責罵死,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是呀,姑娘,我瞧你生得人模人樣的,做什麼學人家來亂攀親戚呢?回去好好安分點過日子吧。」另一名守衛道。
程含妙氣煞了,可又想不出法子可以叫他們讓她進去,只能忿忿的走到巷口。
眼看舅舅他們就在牆內,而僅一牆之隔的她卻不得其門而入,她愈想愈氣憤,可左思右想都尋不出法子,而那些守門的兵卒又一副看賊似的虎視眈眈盯著她這邊瞧,她只好悻悻然的離開,回去再想辦法。
一時氣惱松了戒備,沒留神到前方迎面來了兩人,待她驚覺時已逃跑不及,被他們前後圍堵住。
「我就說嘛,只要你在益州城,我一定找得到。」身著綠袍的男子一臉不懷好意的盯住她,一雙眼賊不溜丟的繞在她身上打轉。
「這妞倒是生得挺美的。」穿著灰衣的男子打量著她道。
「你忘啦,她就是那日主子殺徐才明的小妾時,躲在一旁窺看的女子。」自那天運送葉堯生的棺木回來再見到她,這幾日他可費了不少功夫找她。
「是她!」灰衣男子恍然的想了起來,「怪不得我覺得她很眼熟呢。那時咱們還沒問到話,她便被一名身手極高的人給救走了。」當時他只覺一陣風掠過,她人就立刻跟著消失了,若非尚有覷到一條人影,他會以為她憑空失蹤了呢。
程含妙深深懊悔,方才為何那麼的大意,更詫異她運氣居然如此背,益州城這麼大,竟會教他們給撞上了。
綠袍男子的臉上閃過猥瑣的神態。
「這下你沒地方逃了吧。」他嘿嘿冷笑的看住她。
「葉堯生都死了,怎麼你還下放過她呀?」灰衣男子疑問,看了他一眼,霍地了悟,「你該不是想……」
「咱們天香樓不是正缺這種上等貨色嗎?等咱們玩過,再讓她在天香樓接客,我瞧天香樓生意要不興隆可很難嘍。」
灰衣男子跟著笑了起來。「那倒是,虧你腦子轉得快。」
程含妙深吸口氣,見前後均無退路,她只能張口大呼,「救命呀!」希望引來旁人的注意,嚇走他們才好。
但只叫了一聲,她的嘴便被掩住,綠袍男子伸手往她胸前一點,制住了她的啞穴。
「這下我看你怎麼叫。」
「咱們快走吧,這兒離將軍府不遠,可不要惹起他們注意了。」灰衣男子道。
綠袍男子將她扛上了肩頭,匆匆離開。
***
華麗的樓宇內,充斥著尋歡作樂的喧鬧聲。
靠近後院的廂房,則稍微隔絕了吵嚷的人聲、樂聲與歌聲。
朱紅的門扉被一雙透著婬欲的大手粗魯的推開,鋪著紅被的床上被丟下了一個人。
程含妙倉皇的睜著眼,又驚又怕,不消他們說,由兩人婬穢的臉上,她已明白兩人意欲為何。
「咱們照老規矩,我先來,你到外面守著。」綠袍男子朝灰衣男子道。
灰衣男子退了出去。
綠袍男子欺近,瘦長的臉上淨是婬浪的笑意。
原來仍驚懼的程含妙,倏地換上了笑臉,笑意盈人的由床上坐起,一副全沒要抵抗的意思迎向他。
綠袍男子詫異。「怎麼?你自己想通了?」
程含妙忙不迭笑著點頭,她知道不能拿雞蛋踫石頭,否則只會雞蛋全毀,而石頭仍然分毫未損。面對強勢,必須放軟身段,虛與委蛇,才能明哲保身,然後再伺機而動。
她努力溝綻露一抹艷笑,指著自己的口。
綠袍男子謹慎的打量著她一下後,便道︰「既然已在天香樓,我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好,我就替你解開啞穴,否則你像個啞子般都沒聲音,那可會少了不少樂趣。」
他心想就算她想要什麼詭計,自己也能識破,何況外面仍有人把守著,相信她絕對逃不了的。
就在替她解開穴道後,他伸出魔爪攬住她,程含妙一臉討好的笑意松懈他的戒備,一邊悄悄的探手取下發簪,在他抱住她時,狠狠的奮力刺進他月復中,霎時听到他慘呼一聲。
她瞬間跳離開他,飛快的拿起一旁的一只花瓶,躲到門邊。
灰衣男子听到房內傳來驚叫,匆匆進來,沒防備的登時被程含妙當頭砸下花瓶,她乘隙奪門而出,就在沒多遠處,瞥見了一道暗紅色的小門,她急急的打開門沖出。
她沒命的往前跑,回頭覷了一眼,發現他們已追來,她一路不停的喊著救命,希望有人能出面制止那兩人的行徑,或者至少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該多少有所顧忌,不敢公然對她怎樣。
追趕在後的兩人,一個按著月復部,一個頭破血流,一路氣急敗壞的猛追著她。
程含妙的呼聲引來不少人注目,可卻一時沒半個人插手,只是駐足旁觀他們三人的追逐。
程含妙沒練過武,腳力到底不如他們,很快就被他們追上了。
「你這臭娘子,竟敢耍弄本大爺,你是嫌命太長活膩了嗎?」他們惡狠狠的盯著她,綠袍男子立即對她揮出一掌。
在她以為難逃大劫時,一道人影倏出現,擋下了那掌。
「咦,瞧瞧,這不是葉堯生養的兩條狗嗎?怎麼主子一死,就在大街上公然亂咬人哪。」一名年輕男子已立在他們身前。
「風雷,這丫頭是咱們天香樓逃出來的婢女,你最好少管閑事。」綠袍男子似是對他頗有忌憚,硬生生的收回掌,隱怒不敢發。
「喲,我好怕哪,听說某個大官還是天香樓的背後靠山呢。」風雷尖刻的說著,還擠出了一副受驚模樣引來了一旁觀看的人哈哈大笑。
「風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沒必要為難咱們,跟咱們作對,對你沒什麼好處。」灰衣男子道。
「區區在下怎敢跟兩位大爺過不去,只是人家姑娘一路喊著救命,我既然撞上了,也不好作壁上觀吧。若是讓我爹知道我見難不救,回去肯定受罰的。」風雷看了看兩人的狼狽樣,再瞧瞧一頭青絲凌亂披散著的程含妙,他面上倏地閃過一絲驚訝。
他認出她是那日廟會時,擠在人群中一直盯著他和爹娘瞧的那名女子,因為她容貌十分的美麗,因此他對她留有印象。
「這名惡婢傷了咱們,咱們只是要把她帶回去好好管教,這也不成嗎?」綠袍男子陰聲說道。
「他們胡說,我才下是什麼天香樓的婢女,他們在路上把我抓了進去,想意圖不軌,你別听信他們的話。」程含妙憤怒的指控。
「人家否認了,你們怎麼說,亂抓民女這罪可不輕,咱們要上衙門說去嗎?」風雷好整以遐的說。
忽然又一條人影飛快的欺近。
「發生什麼事了?」紅葉已立於程含妙面前,睇視著她凌亂的儀態,俊臉頓時一沉。
「他們、他們想要欺負我。」一見他來,她方才受的驚嚇瞬間爆發,淚水登時進出眼眶,撲簌簌的掉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投入他懷中。
紅葉一把抱住她,瞳眸頓生寒光,回頭瞅視住兩人,一見到綠袍男子身上的血漬,他一驚,忙回眸檢視程含妙。
「你哪里受傷了?」
她搖頭不語,只是泣淚不止。
而那兩名男人則早嚇白了臉,他們認得他。
那夜他向葉堯生下戰書,約他到七星亭決斗,他們一起在一旁看著葉堯生和他的激戰,在十幾回合之後,葉堯生被他一劍斃命,他在葉堯生身上留下了片朱紅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