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嘆了口氣,搖頭。「沒關系,我不在意的。」
他笑,听得出她的逞強。「早餐吃了嗎?我們去吃永和豆漿?」
她心動,但只能搖搖頭,拒絕他。「十點朱迪要來接我。」
他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前一秒的陽光笑臉,下一秒馬上烏雲密布,朱迪果然還是他的罩門。
「她來接你?」
他來找她,並且主動解釋自己這幾天沒來看她的原因,僅僅如此,就讓她悸動不已,顧昀絮自嘲地笑,她笨得以為自己看到了春天。「我要陪朱迪去台中,法國佬今天來見她父母。」
這是自虐然後虐人嗎?當關系丕變後,她甚至失去身為好朋友該有的避重就輕和善意的隱瞞。
她在他眼底看到掩不住的責難,那像把針般刺進她心里,她眨眨眼、深呼吸,強裝不在乎。「朱迪是我的好朋友,我是她的伴娘,如果『秘密』不是那麼忙,我甚至願意去法國參加她的婚禮,給她祝福。」
祁立言嘲諷一笑。「你很殘忍。」
彼昀絮揚高下顎,防衛地看著他。「只因為我沒有陪你一起同仇敵愾嗎?朱迪要嫁人是事實,我一點也不殘忍。」
他諷刺地大笑。「原來你和朱迪是同一陣線的。」
「對。」
他冷冷看著她。「那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朱迪知道自己的伴娘和前男友的關系後,不知會如何?」
朱迪是他的罩門。
那麼,那一夜的激情就是她不願、也不想討論的致命傷。
她握緊拳頭,淚意脹滿胸口,嗤笑。「不會如何,你是前男友,我是伴娘,如此而已。」
「不要告訴我,那天的事——」
她激動地打斷他的話。「那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我不在乎!」
「所以喜歡我也只是個意外?」他的語氣有著極大的不滿。
她抬頭,迎視他迫人的黑眸。「當然是意外,人是善變的動物,今天喜歡,不代表明天就一樣喜歡,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祁立言像被狠狠痛擊一拳,他沈默不語。
她搗住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後悔了,自己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她想要擁抱他,想要道歉,想要糾正自己的錯誤……
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對,這樣就可以了,她傷了他,他就會遠離她,他們之間的友情在經過那場後早已變質,她必須讓他走,否則她怕自己之後會要求更多,傷心更多……
祁立言轉身,漠然上車,黑色BMW休旅車宛如箭矢般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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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三個月後,祁立言從美國回到台北,這段時間,他因公到國外出差,在德國和美國務停留一個半月,台北的朋友在知道他回國後,特地約他吃飯、聊天。
「怎麼不去『秘密』?」朋友問,晚餐結束後,他們直接到飯店附設的酒吧喝酒、聊天。
「沒什麼原因。」
「最近『秘密』的老板很忙,听說顧小姐請了長假,前陣子我們去『秘密』也沒看到她。」
祁立言皺眉。「請長假?」
「嗯,顧老板是這麼說的,,你們沒聯絡嗎?」大家都知道,立言和「秘密」的顧小姐是好朋友。
祁立言眸心一黯。「我們好一陣子沒聯絡了,還是她出國了?」小彼曾說過要陪朱迪到法國。
「應該不是喔,因為上個月老徐陪太太產檢時,還在婦產科遇見顧小姐耶,她掛的那位醫生是個很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喔!她結婚了嗎?」
「婦產科?」
「對啊,听說那個醫生每天都在接生孩子,有夠夸張的。」
祁立言心一緊,朋友說的話,他再也沒心听進去了,腦里想的全都是他和小彼那一夜完全投入的激情。這些回憶同時也纏繞著他整整三個月,他感覺自己對她的渴望和思念愈漸加深,就像呼吸一樣,根本無法停止。
他想到她的怒氣、她的眼淚、她哭訴著心中的苦澀、她柔軟的唇瓣,甚至她嬌嗔的申吟,只要閉上眼,都仿佛在耳邊、在唇邊,密密地纏繞在他心上,和朱迪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她的一切,讓他無法遺忘……
他和小彼之間絕對不是短暫的火花!
而且那一夜,他並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祁立言起身。
「立言?」朋友一愣。
「我有事先離開,改天再請各位吃飯。」
祁立言離開酒吧,飛車趕到顧家。他按了電鈴,沒人應門,他立即上了車,直奔「秘密」。
「秘密」和過去一樣,慵懶的爵士樂、昏黃卻溫暖的燈光,一桌桌的客人輕松愜意地喝酒、聊天,氣氛和諧。
他在常客桌看到了她。
如往常一樣的笑意,波浪長發嫵媚地撩到右肩,手中拿著果汁,和客人談笑風生。
他走向她,同時也看到老顧憤怒地從吧台沖了出來。
「祁立言!」顧昀祥吼著。
彼昀絮猛一震,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來者。
怎麼會是他?
要不是礙于客人在場,顧昀祥真想狠狠揍他幾拳,發泄他心中憐惜妹妹的怒氣。「你來干麼?」他惡狠狠地問。
祁立言的目光緊盯著顧昀絮,包括她手中的果汁。「來澄清一些事。」
彼昀祥擋在他面前,不客氣地問道︰「你想澄清什麼?你還能澄清什麼?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想澄清什麼?」
彼昀絮站起身,和以往牛仔褲、合身棉T的打扮不同,她現在穿著細肩帶的女圭女圭裝,腰上系著精致的水晶腰鏈,白皙的臉龐有些許的疲憊,但縴細依舊。
「有事嗎?」她走到他面前問道。
「什麼時候賣酒的改喝果汁?」
她笑著,神色和模樣都是輕松自在,但握著玻璃杯的手卻泄漏出她失措的情緒,正微微顫抖著。「這有什麼特別的?『秘密』除了酒還有果汁,顯然你並不知道。」
他盯著她V字領口的溝壑,那里展露出性感的風情,是她過去所沒有的「孕」味。「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一些事?」
她的心瞬間抽緊。「什麼事?」
「我猜測……」
她冷冷地看著他。「你的猜測跟我何干?」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祁立言平靜地說道。
她聳肩,回避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借過,我很忙。」
她試圖繞過祁立言,他伸手環住她的腰。「小彼,我還在等你揭曉答案。」
他的踫觸讓她憶起許多她刻意忘記的事,那天早上,他也是這麼環著她的腰,佔有味十足,讓她覺得好甜蜜、好甜蜜……
喔,老天,她不該再想到那些事。「請放手,祁先生,我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他噙著笑,喜歡兩人之間肢體的踫觸,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他會擁抱她。
「我是立言,不是祁先生。」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中的溫柔,強裝的平靜差點崩解……
守在一旁的顧昀祥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他一個箭步向前,用力推開祁立言。「放開我家昀絮!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纏著我妹妹不放?」
利用這個機會,顧昀絮想趁亂逃跑,但,祁立言的注意力從一開始都在她身上,他握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將她攔了下來。
她甩著手,極力掙扎。「放開我!」
他看著她,將她的驚恐收進眼底,有些心疼、有些無奈地說︰「或許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跟我走趟婦產科,就能澄清或證實我的疑問,而這也是你應該告訴我的事。」
彼昀絮無力地捉著他的手臂,她低下頭,淚徐徐落下。
彼昀祥爆發了!他沖上前,揪住祁立言的領于,揮出一記右勾拳,完全不理會客人的尖叫。「你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踫她?她是你口口聲聲的好朋友,難道這就是你對待好朋友的方式嗎?你給我滾,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