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童珍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恐地看著他。「你要我每天都讀書寫字?這怎麼行呢?我不可能每天都關在家里的,外面…」
外面沒有你可以學的東西。」童琛嚴厲地打斷她的話,「我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你坐下,先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童珍努力地壓下心中不滿的情緒,她坐下來拿起筆一一隨便地揮了幾下。
童琛一看到她寫出來的字,兩道凌厲的目光立刻射向她。「我看你是愈活愈回去了,你這幾個字比四年前的你寫得還槽,簡直是糟透了!」
「哪里糟,我覺得還可以啊!」童珍裝傻地說。他可以假裝不知道她寫的「大混蛋」是在拐彎罵他,那她也可以把自己難看到極點的字看成是稀世珍品。
「當然可以,如果你今年只有十歲的話。」童琛瞪了她一眼,然後從書櫃拿出一本書給她。
「先把這本書從頭到尾給我抄一遍,等你全部抄完後,寫出來的字應該就可以回到你十四歲時的水準了。」
「從頭抄一遍?不會吧,這麼厚的書,全部抄完會死人的。」童珍哇哇大叫。
「你不喜歡抄一遍,那就抄兩遍。」童琛冷著臉說。
抄兩遍?童珍尖叫道︰「我才不要抄兩遍,我最喜歡寫字,抄一遍剛剛好,不少也不多,我要抄一遍,我現在就抄。」
她馬上把書翻開,從第一頁第一行第一個字開始抄起。
「寫慢一點,好好寫否則要你重寫。」
「是。童珍雖然心里恨得牙癢癢的,臉上卻不敢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只能全神貫注地寫著字。
唉!她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用,跟前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讓她撒嬌的大哥了,現在的他在她眼中像個十足的魔鬼,因為不想讓他有機會整她,所以她只好委屈自己照他說的話去做。
不過這只是暫時容忍他罷了,如果他真的太過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反擊。她可是尊重他才讓他的,並不是她怕他喔!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到了第五天,童珍終于受不了,她將所有的怨氣一口氣爆發出來。
我不要寫了,寫這個是什麼鬼東西,不寫了、不寫了!她丟開筆,撕了紙,還把桌上的硯台往童琛丟去。
「你干什麼?」童琛當然沒被她丟中,他身形一閃躲過硯台,凝著一張臉看著她。
「你問我干什麼?我還問你干什麼呢!每天不是讀書就是寫字,不是寫字就是讀書,我又不考女狀元,我不干了!」童珍像個瘋婆子似的大吼大叫。
童琛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看到童珍生氣的表情,他的腦中浮現她小時候生氣的模樣,她還是沒變,只要生氣小臉就會漲得通紅,橫眉豎目的樣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我不是要你考狀元,我是希望你能把最基本的學好,這幾天不讓你出去也是希望你可以修身養性,靜下心來想想要怎麼樣才能把過去的惡習改掉,讓自己成為一個溫文有禮的名門閨秀,這是阿瑪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他心平氣和的說。
「去你的名門閨秀,我就是不想當什麼閨秀,怎樣?」
童珍眼眶一紅,暗啞地說︰「我知道你看我現在的模樣不順眼,所以想要改變我,但你不覺得這是沒有用的嗎?當年如果你心里有我這個妹妹,你就不會現在才想到要回來,你以為你這麼做是在贖罪嗎?
她抬眼看他,眼中閃著淚光。」我告訴你,我不領你的情,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看你這次要去哪里都隨你便你,我不會再為你傷心了,不會了!」
他好過分,她並不是氣他把她關在書房里要她讀書寫字,她是氣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惜她這個妹妹。
他只會叫她讀書寫字,卻什麼話都不對她說;他只當她是個學生,根本就不當她是妹妹。
她好想知道他當年為何會離家?她也好想知道這幾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麼事?她是這麼渴望地想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呢?這五天來他一個字都沒提,她完全無法在他身上感受到當年兩人的手足之情,她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嚴肅和冷漠。
他不再是她最愛的大哥了,他現在只是個陌生人,連朋友都談不上的陌生人,她好傷心、好失望,她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買。
童珍的淚水依然無法移動童琛那顆比鋼鐵還硬的心,他無視她的眼淚,面無表情的說︰「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你領不領我這個情,我再重新告訴你一遍,我就是要把你教成一個大家閨秀,一個名副其實的格格,在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童珍憤怒地瞪著童琛,而童琛也看著她,兩人誰也不讓誰。
童珍是恨死童琛了,那麼童琛呢?他是否真的像童珍想的那般無情?
「你再瞪著我也沒用,坐下來繼續寫字。」童琛終于開口說道。
「我偏不。」她決定不再任由他擺怖,反正他又不當她是他的手足,那她又何必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
「我現在就要離開,誰也別想攔住我。」她說完立刻朝門口走去。
「不許走。」童琛知道對她好言相勸已經沒有用,他伸手就往她的肩頭捉去。
「哼!」童珍輕哼一聲就躲開了他的手,靈巧的身形出乎童琛的意料。
「你是上哪學功夫的?」阿瑪是告訴過他說她會武功,但他本來並不相信,不過現在一試果然試出她有兩下子。
「這不關你的事。」童珍懶得理他,朝門外急奔而去。
童琛立刻追上去,一個閃身擋在她前面。
童珍怒瞪著他。「好狗不擋路,讓開!」
童琛皺著眉頭說︰「听你說的是什麼話?這像一個格格該說的話嗎?」」讓開啦!」童珍怒氣沖沖地朝童琛揮出一拳,而童琛也抬手隔開她的手,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轉眼間過了十余招。
「停手吧,你是打不過我的。」童琛苞童珍過了幾招之後就曉得她有多少斤兩。她這身手對付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是還可以,但是如果對方不僅只有一人,或是是個稍微懂武功的人,要撂倒她絕非難事。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只能唬唬外行人,就連拿來防身都不夠格。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童珍原本打不過他就已經有些心浮氣躁,現在更是愈打愈氣,出招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地利落。
童琛原本是不想讓她輸得太難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不分出勝負的話,就算打到天黑她也不會停手。
「啊——」突然,童珍慘叫一聲.雙手已經被童琛抓到背後,她不服氣地用腳踢向他.沒想到人沒踢到反而被他絆了一下,「好疼,你放開我,男人欺負女人.不要臉!」被迫半跪的童珍轉過頭對他大罵道。
可惡,她雖然看不到站在她身後的他不過她想他現在一定笑得很得意才是。
「我可以放了你不過你得乖乖地听我的話才行。」童琛在她身後說。
「不听、不听。」童珍拼命地搖頭。「土可殺不可辱,你干脆殺了我。」他這樣欺負她,她真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你寧可被我殺死,也不願意听我的話?」童琛一邊說一邊松開手。
「你就只會欺負我,我何必听你的話?」真的是好痛啊!童珍揉著已經瘀青的手腕,睜大的雙眼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
童琛見她這副受足了委屈的可憐模樣,心中頓時涌上無限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