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一個不是對手的女人,憑什麼得到方蔚允的重視?
方蔚允從浴室出來,發現高熙雅坐在他的書桌前,手里還拿著他的手機,不爽油然而生。
他快步走過去,劈手奪回手機,口氣極不發善。「你在這里做什麼?」
「你生氣了啊,我不過想來看看以後要住的房間。」她斂去眼中厲色,笑著粘過去,勾住他的手臂,把頭貼在他的肩膀上。
敝怪的感覺,他不習慣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的肩膀比較習慣梁雨親的頭,下意識手一推,他把她推開兩步。
「蔚允,結婚後,我們不會搬出去吧,我很喜歡方媽媽耶。」
斑熙雅笑著抬出方媽,她很清楚,方媽是方蔚允最在乎的人,他可以為方媽上刀山、下油鍋,只要能滿足她所願,他拚了命都會去做。
因此在很久以前,提到兩家聯姻時,方蔚平、方蔚信都一口氣拒絕,他卻想也不想就同意和她結婚,那個梁雨親對他而言……不至于大過方媽吧。
方蔚允沒說話,撇開頭。
「真的生氣啦?」她露出稚氣的表情,撒嬌地扯扯他的衣角、戳戳他的胸膛,笑得一臉無辜。
見她那樣,他沒好氣地把手機收進抽屜。
「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翻動我的東西。」
「知道了,不翻就不翻嘛,我以後不會再犯。」她拉著他走到床邊,並肩坐下,笑著試探,「蔚允,剛才吃飯的時候,那個讓你生氣的女人是誰啊?
「關你什麼事?」他覷她一眼,帶著防備。
他什麼都沒說,但目光已經確定了她的試探。
哼,就那麼擔心?不過隨口問問,就當她是洪水猛獸,會香掉他的梁雨親嗎?她心里這樣想,瞼上表露的卻是完全不同。
「不是嘛,人家只是想,誰惹我們家蔚允生氣,我也要對她生氣啊。我們是一國的,你忘記了嗎?」高熙雅笑瞼迎人,裝天真、裝可愛,假裝她還是以前的小妹妹。
方蔚允看她可愛的表情,嗤笑一聲,松下戒備。
憑心而論,高熙雅長得很美,眼耳鼻眉無一不美,再加上高超的化妝技術,簡直就像個洋女圭女圭,誰看了都會喜歡,再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此時他心里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會消退,何況兩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他拿她當妹妹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見他笑開,地重新勾上他有手。
「蔚允,我真的很高興呢,我們終于要結婚了,我從十歲那年就天天等看嫁給你。蔚允,你還是很喜歡我吧?」
這個婚約是五年前訂下的,雙方父母親都樂觀其成。
「能不喜歡嗎?你那麼愛哭。」他悶聲道,答得極不甘願。
小時候,他一說不要娶她,她就大哭特哭,拚命抓著他問「你喜不喜歡我?」這種狀況下,誰有膽子說不喜歡。
「提醒你哦,現在我還是很愛哭,你一定要一天比一天更喜歡我才行,不然我會哭到家里積大水。」她撅看嘴,似真似假說道。
他無奈道︰「你都長那麼大了,什麼時候才可以不茹人?」
「我早就不粘人了,但是對蔚允嘛……我要粘一輩子,天天粘、每小時粘、每分鐘粘。我要把你粘得緊緊的,把那些覬覦你的女人,一個一個消滅。誰敢多看你一眼,我就告她誘拐;誰敢讓你多想她一分,我就把她自你心中放逐,總之,你只能心里有我,眼里有我,不可以容下別的女人。」
她很鴨霸,但口氣很甜,將心中濃濃的醋意包裹得像糖衣毒藥。
「你以為自己是慈禧太後哦。」他瞪她,忽然感嘆女人的佔有欲之可怕。
「沒辦法呀,誰讓我那麼愛你,誰都不可以讓我吃醋」說著,她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他推開她的臉,不喜歡她靠自己那麼近,那個香水味……很刺鼻。「吃你的大頭醋,要和我結婚的話,你就給我乖一點,不然我隨時悔婚。」
「蔚允好凶哦,討厭、討厭,都是粱雨親的錯,她惹你生氣,你就把氣發在我身上,不公平,明天我要去公司罵她,把她Fire掉。」她鼓起腮幫子,佯裝生氣。
她只是佯裝,誰都可以看出來那是演戲,但即便是假裝,方蔚允也不準任何人拿粱雨親的去留開玩笑。
凝起眉目,他臭了臉。「你敢!我警告你,雨親不是你可以踫的女人,如果你敢跟她多說一句廢話,後果自行負責」
「你、你怎麼那麼看重她?難道你……」她可憐兮兮地掉下兩顆淚水,望向方蔚允。「難道你想害她變得和你親生母親一樣?」
這句話重重地敲上他的心,打亂他幾百根神經,方蔚允目露凶光,一把拽起她的手。
「她不是我的母親,我永遠、永遠不會讓她變成那樣的人。」
講完,他不由分說地將高熙雅推出門外,砰一聲,關門、鎖門。
心如雷鼓,高熙雅盯住緊閉的門扇,恨意塞滿了每個細胞、毛孔,甜美的臉蛋轉為猙獰,嫉妒在迅速泛濫,她用力握拳,指甲狠狠扎進了掌心,但
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心潮翻涌,幾乎將自己覆滅。
這一刻她徹底明白,自己和梁雨親不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那女人在方蔚允心目中的地位,怕是比她勝上好幾籌,對付她,已是刻不容緩的工作。
「翠亨村?是什麼鬼啊。」離開之前,方蔚允忍不住敲敲村口的木頭牌子。
他們的車子停在山腳下,當時覺得路太窄,不敢直接開進來,現在恐怕得走上兩個小時,才能到達停車處。
想到這個,方蔚允的心情更差了。
「不認識嗎?國父的故鄉。」梁雨親笑笑的說。
那日的爭執過去了,她沒有再提同樣的話題,但心里已經做出離開的打算,只不過基于現實考慮,她得先找到新工作。
所以……如無意外的話,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要把握、要珍惜,要創造更多愉快的回憶。
這次來辦的是個新案子,那個企劃還是自己漏夜趕出來的。
在公司的會議上通過後,方蔚平就編制人員,弄出一個開發小組,針對觀光飯店的創立與營業做規劃,計劃出爐之際,首宗大事就是收購土地。
今天方蔚允過來,就是要與地主談價錢、簽定契約。
他們只花了一個鐘頭便和地主接治完畢,對方是個阿莎力的怕怕,二話不說,就以雙方都能接受的價碼成交,不過伯伯有個附帶條件一除高級主管,飯店其他員工的雇用,必須以當地人為優先。
「在這種地方開飯店哪有生意,除非上地再買大一點,旁邊蓋個游樂園。」方蔚允很不滿,不滿梁雨親竟然把企劃案交給大哥而不是自己,他說她這是賣主求榮,她沒應聲,只是一笑,不做任何辯駁。
他為這件事生氣很久,卻又沒有可以出氣的借口,因為大哥沒說錯,是他極力反對到底,她才會替企劃案另尋出路。
「我覺得當中必定有鬼。」他做出結論。
的確有鬼,那個鬼就是孫采晴,一個與方蔚平有過前世情緣的女子。不過這種話不能亂說,否則她會被送到精神病院。
「能有什麼鬼?不就是我的企劃做得太好,讓總經理從中看到商機。」
她拉方蔚允坐到路旁暫作休息,她的後腳跟快磨爛了,剛才要談合約,便硬撐著穿著高跟鞋走,現在則一陣一陣疼痛起來。
「不對,大哥從這里帶孫采晴回家之後,講的話就全然不同了。」
粱雨親一曬,他果然夠敏銳,不過她很高興,這輩子方蔚允對小姐沒感覺,很高興他們兄弟不再爭同一個女人,不制造新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