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們成立的心橋公關公司營運並不順利,不但被同業排擠,連男人都瞧不起她們,認為她們不過是三只長得好看的花瓶罷了。
但是,她們反而更加努力,憑著能力與努力,終于逐漸在職場打出一片天。
當初那些輕蔑她們的男人,現在也不禁對她們豎起大拇指佩服!
品嘗程悠悠親手煮的香醇咖啡,柳香緹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出國五天,她最想念的就是這香濃的滋味。
程悠悠與慕怡璇一面吃著甜滋滋的點心配著咖啡,一面打量甫歸國的好友,見她氣色不錯,想必假期過得相當愉快。
程悠悠咬著香蕉蛋糕,賊兮兮地湊近她問︰「怎麼樣?你有沒有艷遇呀?」
噗!柳香緹嘴里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急忙抽出面紙按住。
不問還好,一問她就想起自己誤會鄰居是跟蹤狂的糗事,當場臉色爆紅,不敢看向好友們晶亮的眼楮。
但好朋友可不是當假的,她的小異狀,很快就讓她們發現了。
「咦?真的有艷遇呀?」慕怡璇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塊紅豆羊羹放進嘴里,一邊詫異地審視好友紅通通的臉蛋。
柳香緹長得其實滿漂亮的,有人青睞當然不奇怪,怪的是她頂著那張「生人勿近」的臭臉,哪還有男人敢接近她?
還是——她的艷遇對象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呵,那當然也不可能!香緹不愛男人,但對女人也沒那方面的興趣,基本上,她對戀愛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是個不打算結婚、只想與工作廝守終生的女強人。
「不是啦!其實是……我……唉!」
柳香緹囁嚅地把那件丟臉的事全說了出來,毫無意外地招來兩位好友的大笑。
「啊?你把人家臭罵一頓,還警告人家不要跟蹤你?」
「結果那個人是你同棟樓的鄰居?哈哈哈!」果真糗斃了。
「我怎麼知道嘛!」柳香緹的神情無辜極了。
都怪她平常不跟人打交道,如果早知道那個人是自己的鄰居,她就不會鬧出這種笑話了。
「真虧他好脾氣,沒狠狠痛罵你一頓。」慕怡璇笑著搖搖頭。
她呀,脾氣老是這麼沖,見了男人又總是沒好臉色,真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忍受她這麼極端的個性?
「他才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柳香緹立即反駁。
他那句︰或許你長得還算不錯,但並沒有美到會讓所有男人失去理智、獸性大發。不就是暗諷她厚臉皮,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好個嘴利的男人!她第一次遇見這種罵人不帶髒字的厲害角色。
「欸?怎麼說?」程悠悠眨著洋女圭女圭般的大眼楮,好奇地追問。
香緹的話听起來有玄機喔!
「唔……沒什麼。」柳香緹咕噥了幾句,想想還是算了。
「對了,那個男人長得帥不帥?是斯文型俊男嗎?」慕怡璇睜著晶亮的眼,興奮地問,她對那種俊男最沒抵抗力了。
「長得是還可以啦!」柳香緹回答得模稜兩可,沒告訴慕怡璇,事實上他帥得足以使女人尖叫。
「是斯文型的俊男正好,介紹給我,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交到一個優質男友,好氣死那個劈腿的渾蛋!」慕怡璇咬牙切齒道。
慕怡璇目前正是感情的空窗期。
「唔,我跟他一點也不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柳香緹一想到韓司和慕怡璇親密依偎的畫面,不知怎麼地,心里覺得悶悶的。
「啊!我忘了還有一件緊急的事得先處理,不陪你們聊了。」
不擅長面對這種情況的柳香緹,破天荒做出自己絕不可能會做的事——溜走。
第二章
連休了五天假後,事業心重的柳香緹經常工作到深夜,只為了要追上工作的進度。
這天,過了晚上十點,她才在體力透支前下班回到家。
到了公寓一樓,她先開信箱拿信,然後緩步走向電梯,一邊查看手中的信件,她沒注意前方的狀況,眼看著就快要撞上電梯門——
「小心!」這時,忽然一只男性手臂橫在電梯前,阻止她一頭撞上去。
柳香緹這時才猛然回神,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因為只差一步,她的頭就要與那兩片白鐵門親密接觸了。
「謝謝!」她松了口氣,轉頭想向那位好心人道謝,然而轉過頭才發現,這個人她也認識,因為她曾經狠狠痛罵過他。
「是你?!」想起前幾天那場烏龍「訓狼記」,她就糗得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是我,剛下班?」韓司提著公事包閃進電梯,按下十八這個按鍵,然後問︰「到幾樓?」
「我自己來。」柳香緹低著頭,回避他的眼楮,遠遠地伸長手臂,飛快在一長串數字鍵按下十六的數字,然後又迅速縮回原來的位置。
「我有傳染病嗎?」韓司揶揄她閃得老遠的舉動。
柳香緹倏然紅了臉。
這時候她應該拿出自己凶悍潑辣的本事,罵得他狗血淋頭才對,但是自從那次烏龍事件後,她就羞得不敢見他,深怕遇上他,所以盡量避開正常的上下班時間,沒想到還是踫上了。
韓司往後退一步,背靠著電梯,好整以暇地打量局促不安的柳香緹。
她今天穿著以往上班慣穿的服飾,整套的褲裝,深灰的顏色,使得她充滿干練的氣息,一頭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讓她顯得呆板無趣,他不禁懷念起她在東京時隨性卻又帥氣的穿著。
他又在看她了!
低著頭的柳香緹,明顯感覺得到頭頂上方有抹熱辣辣的視線。
到底是怎樣,她有那麼好看嗎?要瞧不會去瞧別的女人,至少她們都比她美麗時髦、會打扮!
一股火氣沖上來,柳香緹忘了先前的窘迫,她忿忿然抬起頭,惡狠狠對上他的視線。
而那大膽的男人甚至連眼珠子都沒閃一下,毫不避諱地讓她知道,他就是在看她。
「有那麼好看嗎?你從東京看到現在,還看不夠嗎?」她冷聲詰問。
哪知韓司不但不生氣,竟然還笑了。
「是還不夠,你不知道自己很好看嗎?」
還是眼楮冒火的她看來比較習慣,不然她老是瞪著地板,會讓他懷疑電梯里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而自己變成隱形人了。
「你——」她頓時語塞。
他調情似的溫言柔語,讓柳香緹又沒用地臉色漲紅,一顆心跳得像剛跑完百米那般急促。
不是沒有遇上追求者對她死纏爛打過,但就是沒人像他那樣,用那麼理所當然的口氣,夸贊她的美麗。
她以為自己對男人的冷漠武裝已經足夠了,看來還是不夠,這人才會毫不畏懼地盯著她。
她紅著臉,不自在的模樣,逗得韓司忍不住低頭悶笑。
其他男人可知道,她有這麼可愛?!
「哼!」一大篇惡罵登徒子的話卡在喉嚨,就是吐不出來,最後她只能轉身背對他,非常用力地從鼻子哼出鼻音,來表達她的不滿。
韓司對她的無禮一笑置之,逕自找話題攀談。「你忙到現在才下班嗎?」
其實他從來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人笑罵的好好先生,但是不知怎麼地,她就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無法真正對她動怒。
或許是她總是挺得筆直的縴細背脊,讓他有種心疼、想要呵護的沖動吧!
他明白那是一種不得不做的偽裝,是一個縴弱女性在充滿荊棘與豺狼虎豹的商場上,以骨氣與不服輸的個性,強撐出來的自信。
或許這部分她與他是相似的!因為出身不光采,為了不讓人看輕,他比常人付出更多努力,總是用禮貌但疏遠的態度對待他人。
在別人眼中,他是個情緒沒有起伏,個性完美得近乎聖人的人,但誰又知道,他也有寂寞、傷心、憤怒的時候,只是他習慣隱藏。就像她一樣——以偽裝過的強悍面對眾人,決不讓自己脆弱的一面輕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