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駱效鵬听得好氣又好笑。「到底是誰在你的小腦袋里塞進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從來沒說自己對你沒興趣了。事實上,我對你絕對『性致勃勃』。」他暗示地拉起她的手踫觸他,楊舒澐頓時啞口無言,芙頰羞紅。
「我是真的怕傷到你和孩子,我怕熱情一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過——如果你願意提醒我的話,我們當然可以……」他那賊賊的眼神和曖昧的笑容,在在說明了他絕對樂意配合,楊舒澐頓時驕傲又開心地笑了。
「那……我們重來。」她重新坐回他腿上,掛上清純又嫵媚的誘惑笑容。「首先,我要吻你。」
「悉听尊便。」駱效鵬已經「任她宰割」了。
她微笑著摟住他脖子,然後送上熱情的一吻,技巧不純熟,卻依然挑起他所有熱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懷孕月數的增加,駱效鵬對楊舒澐更好,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掉,恨不能天天抱著她、守著她,寸步不離。
對於他的寵溺,楊舒澐甜蜜在心頭,然而卻有一塊烏雲,始終遮蔽在她開滿鮮花的心田上。
那就是他們的「產子合約」。
如果按照合約規定,一旦她生下孩子,就必須離開藍天農場,離開她的丈夫與孩子,而她已經快臨盆了,他卻從來沒有提過要她留下的話。
站在幸福的頂端,楊舒澐不由得擔心害怕起來,深怕自己的幸福就像煙霧般,風一吹就什麼都沒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一直在極端的喜悅與恐懼中流逝。隆冬的某一天,強烈寒流突然來襲,從未下過雪的藍天農場,奇跡似的降下白色瑞雪。
這天夜里,楊舒澐開始陣痛,慌了手腳的駱效鵬急忙要將她送到山下的醫院。
接到消息的德輝和靜芳也迅速趕來,堅持當司機陪他們一起到醫院,就怕駱效鵬無法兼顧陣痛的妻子,慌張得半路出車禍。
寶寶很貼心,沒有折磨媽媽太久,到醫院不到兩小時,就乖乖地呱呱墜地。
孩子的性別他們早就知道,果然是駱效鵬所願、能夠繼承他事業的兒子,駱效鵬驕傲又開心,眾人更是替他高興。
產後三天,產婦可以出院了,駱效鵬將楊舒澐和兒子一起打包帶回家。隨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專門幫人坐月子的前資深婦產科護士,未來三十天她將在農場替楊舒澐坐月子,並且幫忙照顧剛出生的寶寶。
愛玉畢竟未婚又沒生過小孩,駱效鵬怕她不懂得怎麼照顧他們母子。再說,要喂飽農場一大堆人也夠愛玉忙了,所以他沒再增加她的負擔,寧願另外花高價請專人到府坐月子幫忙。
回到農場,楊舒澐發現自己就像凱旋歸國的英雄,農場里的人全部出來夾道歡迎,讓她又驚又喜,而且害羞不已。
在她生產前,駱效鵬整天緊張兮兮,但她生完後,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雖然有能干的專人全天候服務,但他還是不放心,經常翹班溜回來偷看,每次都要德輝發狠押著他,他才肯回去工作。
「唉!我覺得我和駱大哥之間的希望,幾乎等於零了。」望著那個變成緊張老母雞的前任酷男,愛玉感慨地對身旁的阿松說道。
愛玉終於死了心,明白就算舒澐真的離開了,駱效鵬也不會屬於她。
「駱大哥他從沒如此緊張我、在意過我,雖然我喜歡他很多年了,但是也比不上舒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想我應該放棄這段感情,總好過一生牽掛著一個對自己沒有心的男人。」
「我……我對你有心啊。」阿松漲紅臉,結結巴巴地說︰「我一直很喜歡你,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的話……」
驚訝地看著突然對自己表白的阿松,愛玉也莫名紅了雙頰。她以前從沒真正注意過他,仔細一看,阿松長得憨厚老實,倒也不是個令人討厭的男人。
兩人紅著臉相互凝視,小小的愛苗從這一刻開始滋長……
「愛玉,快!你幫幫我!」一臉慌張的駱效鵬出現了。「舒澐說想吃草莓,可是我……」他寧願上山打猛虎,也不願踫草莓。
「知道了,緊張大師。」愛玉翻翻白眼,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喜歡上他?
「我……我幫你。」阿松的臉依然很紅。
「好啊。」愛玉羞答答地點點頭,兩人一起開心地走了。
駱效鵬瞧著他們和諧親蔫的背影,第一次納悶地搔了搔頭。
第十章
三十天的「刑期」順利結束,楊舒澐終於出關了,駱效鵬在農場里為孩子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滿月酒,她也盛裝出席。然而,她並不是非常開心。
孩子滿月,楊舒澐自然高興,她氣的是那個只會抱著兒子傻笑的呆頭鵝!
按照合約,早在生下孩子、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她就該走了。但是駱效鵬把她接了回來,讓她燃起一絲希望。
不過,現在月子都已經做完了,他還是一點表示也沒有,他到底想怎麼樣?他別忘了,她簽了名的離婚證書還在他那里哪。
難道真要她無名無份地,留在這里當他的地下情人嗎?
楊舒澐氣鼓鼓的,什麼也吃不下。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駱效鵬,終於發現她的異狀。「舒澐,你好像沒吃什麼東西,不合胃口嗎?」他可是特地請了市區的外燴到山上來現場烹調,除了過年外,就屬今天吃得最「澎湃」。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菜,我讓大廚再替你煮一些過來,你想吃什麼?」他好聲好氣地問。
「草莓飯、草莓湯、炸草莓、涼拌草莓、草莓甜點和草莓滿漢全席!」她凝著臉念完一大堆菜單,駱效鵬臉色都發青了。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老婆大人好像不開心……
滿月酒過後幾天,發生一件事,終於讓楊舒澐一直緊繃的情緒完全潰堤。
那天,她正抱著兒子在客廳里哄著,這小家伙打從滿月起就開始不安分,看來將來會是個讓人受不了的皮小子。
忽然,一位淳樸可親的婦人走了進來。「請問是老板娘嗎?」
楊舒澐已經習慣大夥兒這麼喊她,所以立刻知道婦人是來找她的。
「啊,有什麼事嗎?」她抱起兒子,好奇地走向婦人。
「我是住在碧嵐村的阿桃,駱先生請我來上班,所以我想先來跟老板娘打聲招呼。」婦人親切地笑著說道。
「上班?他請你來做什麼?」楊舒澐不解地問。
「就是照顧小少爺啊。駱先生要我從明天開始過來,專門照顧小少爺啦。」
這句話像是一記悶雷,劈中毫無心理準備的楊舒澐。「你……你說什麼?他要你來照顧我的孩子?」
阿桃誤以為楊舒澐的震驚是因為不信任她的緣故,連忙拍拍胸脯保證道︰「老板娘你放心啦。我養孩子的經驗很豐富的,一定會把小少爺養得又白又胖,人見人愛。」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以後我兒子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楊舒澐忍著心頭的驚慌,喃喃說著道謝之語。
送走了阿桃,她怔仲地跌坐在在椅子上,心里閃過千百個問號。
為什麼?駱效鵬為什麼要請阿桃嬸來照顧孩子?
他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暗示她該主動離去了嗎?
她腦中有許多假設,每一種猜想都指向一個事實——他不讓她再照顧兒子了!
是不是他想要她走,卻又不好直接開口明說,於是利用迂回暗示的方法,提醒她他已經不再需要她,她可以走了?
楊舒澐抱緊懷中的兒子,豆大的淚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滴。她不想離開這里,不想離開駱效鵬,更不想離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