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了,嗓音破碎地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即使你討厭我,我還是很喜歡你!到其他店里,將來好歹還能有機會看到你,如果離開了,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你了……所以就算厚著臉皮,我也會留下來。」
說完,陶憩隨即轉開門把,匆匆奔離辦公室。
而在辦公室里頭,苗天佑仍然呆立著,反復思索陶憩說的這番話。
她說喜歡他?好喜歡和他在一起?
即使厚著臉皮,也要留在能看得見他的地方?
而他卻為了一些荒謬的憂慮,殘忍地推開她?
他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神啊,請你告訴我!」苗天佑捧著頭,大聲狂嘯。
辦公室外頭的三個女人听到狂叫聲,對看一眼,同時打了個寒顫。
「老板發狂了。」
「他終于被陶憩逼瘋了。」
「打從陶憩一來,我就猜到會有今天。」
「啊──啊──」辦公室里又傳來類似野狼失去伴侶的愴痛哀號,三人又對看一眼,極有默契地拉開抽屜收拾皮包,準備下班。
罪魁禍首陶憩說要請假,已經先走了,為了避免成為無辜的代罪羔羊,她們也快點走比較好!
***獨家制作***bbs.***
「喂喂!你給我清醒一點!吃飽就睡,你當我這里是飯店呀?」
岩鎬用力推著眼前那顆猛點頭的腦袋,那顆腦袋晃呀晃地,又晃回原位。
「搞什麼!酗酒也不是這樣酗法嘛!」
依他看,這家伙根本是借酒裝瘋,存心賴在這里大吃大喝──瞧瞧他老婆的拿手菜和美酒,全被解決得干干淨淨,家里所有的食物幾乎全被一掃而空,活像遭遇蟲害。
「呵,人家失戀傷心,你就好心借人家住一晚,好好療傷嘛。」真正的蝗蟲大隊坐在一旁,正在悠閑地看電視吃水果。
「那你們又來干什麼?」岩鎬忍不住擰眉瞪著那些攜家帶眷、儼然把這里當成度假中心的好友們。
如果說苗天佑真的失戀了,來這里借酒澆愁還有話說,但這幫人跑來這里吃吃喝喝,為的又是哪樁?
「我們也是關心天佑,所以才過來的呀。」藍牧威說得好不感人,一雙手卻猛往親愛的老婆嘴里喂水果,哪有半點擔憂?
「是啊!我們真的很關心他,畢竟他已經兩年多沒失戀了。」馮君翰抽了張面紙,小心拭去愛妻嘴邊滴落的水果汁。
「我完全看不出你們的關心。」岩鎬冷冷看著這些人惡心肉麻的行徑。他老婆先回房哄孩子睡了,只剩他孤家寡人,被迫欣賞這些夫妻鶼鰈情深的肉麻大戲。嗚嗚,嫉妒死了!
「天佑已經醉死了,你們看怎麼辦?」看看趴在餐桌上打呼的家伙,岩鎬頭痛地問。
這家伙趴在這里,不能丟出去,又不能讓他睡在餐桌上,而客房他家是有,問題是這家伙醉了得有人照顧他,而他明天一早還得上班……
「這還不簡單?」先前被岩鎬的兒子叫「阿姨」而心情不爽一整晚的歐陽琛,邁開長腿走到餐桌前,從容地端起一杯冷茶,在大伙兒的驚駭注視下,往苗天佑頭上潑去。
「哇,下雨了!」苗天佑猛然跳起來,動作迅速靈活,沒有半點醉態。
「他只是睡著了,不是醉了。這小子的酒量好得驚人,會醉才有鬼!」歐陽琛放下茶杯,冷冷告訴岩鎬。
「哇咧,你拿水潑我?」苗天佑抹去滿頭滿臉的水漬,凶狠地瞪大眼,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樣子。
「這是老師的意思,有問題找他。」要用蠻力,歐陽琛不敢保證自己能贏,不過要是搬出岩鎬,苗天佑鐵定輸。
「老師?」苗天佑轉頭看向曾經是他防身術老師的現職警官──岩鎬,脖子立刻縮短三吋,很沒種地小聲嘀咕︰「不,沒有問題!不過……有什麼事非得叫醒我不可呢?」
「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解決,要躲在這里借酒澆愁?」
岩鎬的包公臉不發作則已,一發作還挺嚇人的,苗天佑盯著那張黑臉,雙唇恐懼地輕顫。「我沒有借酒澆愁……只不過多喝了幾杯,誰教大嫂釀的梅酒太、太好喝了。」
「少給我灌迷湯!」岩鎬大發雄威,揪起他的領子怒聲質問道︰「你給我從實招來,到底為了什麼事喝酒?」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提起心中那塊不願踫觸的地方,苗天佑倒是閃得很快。
「哼,他弄成這副鬼樣子,還不就是為了那個淘氣的女孩。」他不想提,歐陽琛偏要拿鑽子往里頭挖。
「淘氣的女孩?」有這號人物?岩鎬滿頭問號。
「他是說陶憩。」歐陽琛的親親愛妻朱月珊替丈夫說明。
「噢。原來是她!」大家都見過陶憩,純淨可愛,看起來像個好女孩。
不過……「他和陶憩怎麼了?」
「還不就是喜歡上人家了。」不知是誰回答,苗天佑听了立即渾身僵硬,緊繃的神情明顯可見。
「天佑真的喜歡陶憩?」岩鎬驚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嗯哼。」眾人有志一同地點頭。
「既然這樣,那是好事呀!」都兩年沒女朋友了!「明明是好事,為什麼弄得一張苦瓜臉,好像情人跑了似的。」
「是跑啦。被他氣跑了!」歐陽琛揣測。瞧苗天佑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八成是被甩了。
「才沒有!」听到有人污蔑陶憩的真心,苗天佑頓時激動起來。「她沒有離開我!她說無論我喜不喜歡她、願不願意看見她,她都不會離開我。她還說,若是離職了,她就永遠看不見我,所以只要能夠看見我,她會不惜厚著臉皮留下,無論被我調到任何地方,她都願意接受!」
想起她的真情告白,苗天佑心里又酸又甜,幾乎想拋開一切顧忌好好地愛她,只愛她!
「沒想到陶憩居然會看上你。」眾人用一種惋惜的眼光審視苗天佑。「我還以為現在的女孩都很精明,沒想到還是有這種眼光和品味都很糟的人。」
「是啊!好好一個漂亮女孩,卻喜歡上天佑,真是太可惜了。」
「喂!你們會不會太過分了?」原本感傷的苗天佑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我哪里糟了?我好歹身材挺拔、相貌端正、颯爽落拓、悲天憫人……」愈說,他愈覺得自己簡直是曠世奇才。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喜歡人家,人家也喜歡你,那還有什麼問題?干嘛躲在這里喝酒搞自閉?」怪哉!
「你們不懂,我不能愛她。」苗天佑閉上眼,輕聲嘆息。
「為什麼?」大伙兒不解地看著他。難道──
「你和關廷宇的傳聞全是真的?你是同性戀?!」哇咧,不會吧?!
「當然不是!」苗天佑冷冷地瞪著他們。想到哪里去了,有沒有搞錯?
「那問題到底在哪里?」岩鎬耐不住了,要是苗天佑再不老實說,休怪他用嚴刑逼供。
「我不能和她談戀愛,因為我不想失去她!」
「啥?」眾人互相對望,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不是嗎?你們也知道,過去我也曾經和談得來的女性朋友談戀愛,可是一談戀愛,所有的感覺都變了。原本懂事的女朋友不再懂事,原本明理的女孩不再明理,整天跟我爭吵,原本好好的感情,一扯上愛情全都毀了。我不希望和陶憩之間也是這樣!」
「正因為我很在乎她,所以才要避開她。你們懂嗎?」他沉重嘆息。
眾人听了這番話,全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歐陽琛才冷冷開口,說出一句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