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義好奴婢 第23頁

「嗯!」秦晴喜極而泣,又是哭又是笑的。「我相信您,我一定會等您的。」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若說自己能離開,那他就一定能離開,她相信他!

「好。」段子訓嗓音沙啞地命令︰「現在先過來,讓我好好吻吻你。」

二皇子意圖謀反,指使刺客暗殺太子,遭捉拿下獄之事,震驚整個大理皇宮。

爆里的人,日日夜夜都在討論這件事,無人不感到驚訝。

「沒想到二皇子看來冷情冷性,結果竟是個野心分子吶……」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噓,小聲點!當心讓人听見了……」

幾名碎嘴的宮女太監,緊張地察看四周,幸好沒人在附近。

「不過真想不到,不只二皇子野心勃勃,連他身旁的人也無情無義呀。」

他們所說——正是趙婷玉與秦晴。

趙婷玉這未過門的二皇子妃,在段子訓下獄當天,就連夜趕回家,可能是怕遭受牽連。

可二皇子的貼身女婢秦晴,也在他被捕隔日,就忽然失去蹤影。

大伙兒猜測,她們應當是怕受波及,所以趁夜逃出宮去了。

段子訓身旁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在他有難時逃得不見人影,尊貴的二皇子若是知曉,只怕也要大嘆三聲。

可是沒想到,這場大戲恁地精彩,不過幾日,天牢那邊,又傳來二皇子被無罪釋放的消息。

原來刺客背後的主謀另有其人,真正的叛徒,其實是太子身邊的敖公公。

二皇子是無辜的,他的入獄,全是配合太子所演的一場戲。

冤屈得到平反,一時間,當初碎嘴批評他的人,都因為誤會他,而暗自感到心虛愧疚。

不過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當段子訓回到寢宮,發現秦晴不見了的時候……

「人呢?」段子訓站在空蕩蕩的臥房內,卻看不見他思念數日的人兒,臉上頓時涌現怒氣。

得知趙婷玉躲回娘家,他毫無感覺;可秦晴不見,絕對是他無法忍受的。

「呃……那個……」路公公支支吾吾,一段話說得七零八落。「秦晴……可能臨時有點要事,來不及交代,就突然那個……這麼地……」

「說、重、點!」雷電烏雲已出現在段子訓臉上,眼看著就要狂風暴雨。

路公公倒抽一口氣,不敢再有隱瞞,什麼全都招了。「秦晴她——不見了!」

「不見了?」段子訓頓覺眼前一黑,厲聲問︰「她怎麼會不見呢?說!」

「呃……就您……入獄第一天,秦晴就整天不見蹤影,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繼續說。」那天的事,段子訓知道,她是到天牢里陪他去了。

「然後第二天,她突然又出現了,只是一直哭……奴婢還勸她,您吉人自有天相,要她不必擔心……誰知晚膳時她就沒出現了,不過當時大家都很慌亂,也沒人特別留意,但第二日一早,她就不見了,只在您房里的桌上,留了這麼張紙條……就是這個。」路公公顫巍巍地,自袋中取出收藏妥當的字條,交給了他。

段子訓拿起字條一看,上面只有數行秀氣的字。

我走了,對不住。

勿尋。秦晴

不可能!

那天在監牢里,哭著說連陰曹地府,都要與他一同前去的傻女人,不可能留下這樣的紙條就拋下他。

這絕對不可能!

段子訓看著字條,腦中浮現幾十種可能性——包括這是有人冒秦晴之名,故意制造留書出走的假象。

但他可以欺騙別人,卻無法欺騙自己,在他眼前的,確確實實是秦晴的字沒有錯!

別人可以假冒她留書,但如何寫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字?

她是自己走的,就在他入獄時,偷偷模模地溜走,甚至等不及發現這其實是一場戲,就因為怕受牽連,而倉惶地逃離皇宮——他打開櫃子,發現賞賜給她的東西里,笨重的暖裘皮草風衣都在,但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段子訓痛苦地閉上眼,心知再沒有比這更明白的證據,證明她確實是有預謀地逃出宮。因為,她只卷走輕便又值錢的東西。

段子訓沒想到,一場戲,不只引出一個內奸叛徒,也引出他以為肯為他而死的情人,那自私丑陋的一面。

諷刺!可笑!

他被捕入獄前,她還親口說愛他,還說為了永遠留在他身旁,她才願意與人共事一夫。

騙子!虛偽!

那些甜言蜜語,全是禁不起考驗的大謊言。

他面色如土,全身僵直如石像,微微掀動的唇,只發出一個模糊的音,讓人听不清楚。

「啊?您……您說什麼?」路公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背了,可他實在听不清楚,只得抖著膽子再問。

「我說滾——」

突然爆出的大吼,把路公公跟班得跳起一丈高。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他轉身飛奔出去,一副若是逃得稍慢一點,就會被猛獸咬死的驚恐模樣。

爆發了!

二皇子多年未曾發作的怒火,又爆發了。

以往每回二皇子發脾氣,都有秦晴扛著、頂著,而今秦晴走了,誰來擔這個重責大任?

路公公不由得頭皮發麻。

「已經三天了。」

路公公與幾名宮女太監,杵在段子訓的房門前,愁眉相對。

「二殿下已把自己鎖在里頭整整三日,不吃也不喝的,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連皇上、昀妃、太子——甚至趙小姐都來勸說了,但二殿下就是不予理會,我們人微言輕,能起得了什麼作用?」路公公說著說著,臉更苦了。

他們再不想想辦法,難不成,要讓二皇子把自己活活餓死在里頭嗎?

「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忽然,有個可愛的聲音道。

「咦?」這聲音有點陌生,不是他們這幾人的,但又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听過……

大伙兒轉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皖兒姑娘!」

「是啊,正是我。」凌皖兒笑眯眯地。「我來幫忙勸勸二皇子,說不定,他會听我的。」

「啊?這……」大伙兒面面相覷,面露遲疑,很不看好她。

連二皇子的親爹娘來,他都不理了,還有誰拿他有辦法?

不過眼下是聊勝于無,有人敢進去勸他,總好過沒人去試啊。

說不準能成功,那可就謝天謝地了……

「瞧我的。」凌皖兒像不怕死一樣,走到猛獅所住的柵欄——呃,是房門前,舉起手敲了幾下。

「二殿下?二殿下,我是凌皖兒,我有話同您說,您快開門呀!」

里頭沒人回答,只有杯子摔擊在門板上的巨大破裂聲。

他這幾日都是這樣,若不是還有力氣摔東西,只怕大家會擔心他已餓昏在里頭了。

凌皖兒直覺往後跳開,撫著胸口道︰「哇,怎麼這麼凶啊?」

「皖兒姑娘,我看您別試了,二殿下不會理會您的。」路公公大嘆,已經絕望至極。

「先別放棄,我還有話沒說呢。」說完,凌皖兒再度上前,更加用力地擂門。

「二殿下,你快開門呀!我真的有事要告訴你!」

「滾開!」

里頭傳來一聲大吼,路公公倏然眼神發亮,雖然段子訓語氣暴怒,但總好過不聲不吭呀。

「是很重要的事,是關于秦晴,其實她……」

第9章(2)

吵!

真的吵死了!

段子訓面色陰郁地坐在唯一勉強堪稱完好的羅漢椅上,擰著眉,忍受外頭不時傳來的喊叫聲。

這三天以來,他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他不是想自殺,而是在想一件事。

他思考時,需要安靜與專注,可偏偏不斷有人來干擾他,莫怪他要發怒。

第一天,他確實暴怒不已,發狂似的砸爛房里所有東西,腦子里還塞滿了背叛拋棄的憤怒,其他的,他什麼都無法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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