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了,駙馬 第2頁

「不!」馬總管稍嫌激動地道︰「涵泠公主很美,是我見過——不,我敢說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向來沉穩的下屬出現這等奇怪的反應,讓冷翼不禁瞄了一眼。馬總管這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連忙垂首斂目,不敢再多言。

對于他的失態,冷翼沒放在心上,不過心里對涵泠倒有了幾分好奇。「段涵泠很美?」

「當然美呀!馬總管所言不假,她確實是個大美人,謫仙下凡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在一旁伺候的白雲天插嘴道。

「你怎麼知道?」冷翼瞇眼瞥向他。

「我偷偷去瞧了幾眼,好奇嘛!結果——嘖嘖,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我險些茶飯不思呀!」白雲天嘻皮笑臉地道。

冷翼又給他一記凍死人的冷眸,這才凝神思忖。

會讓他的總管、護衛失常的女人,相貌應是不差,但美女他見過何止千百?女人嘛,再怎麼美也全是一個模樣,嫵媚、撒嬌、懂得討好男人,但也虛榮、善妒、小心眼、有心機,再怎麼美的女人,瞧久了也丑態畢露。

他尚未有正室,但有三名侍妾,女人的心眼,他清楚得很。無論多美、多嬌媚動人,美麗的皮囊下,隱藏的也不過是一顆丑陋的心。

當初再純、再真的女孩,一旦入了王府的門,在權勢的斗爭下,也個個變得狡獪現實。

三個,已經足夠讓他瞧清女人的真面目,更何況是那昏君的女兒!

要他娶她?哼,段涵泠大可在門外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

「備些雞湯夜食,晚點送到翠瓖房里。」他起身,冷然吩咐道。

這代表他今晚要寵幸侍妾翠瓖。

段涵泠那女人激起他一肚子火氣,得找個方法宣泄才行。

「啊,今晚王爺又要到翠瓖夫人房里是嗎?來人,快去準備。」馬總管立即轉身吩咐下去。

天際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接著轟隆的雷聲響起,沒多久,傾盆大雨便淅瀝嘩啦落下。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

淅——

大雨持續地下著,夜色已深,玄王府的後門停放著一輛樸實的馬車,打造得很堅固,但沒有花稍的裝飾,窗口系著深藍的布幔,誰也不曉得,馬車里有一位尊貴的公主。

突然,王府的後門開啟了,一位身形高大但面色不豫的男子大步走出,身後跟著撐傘的貼身護衛白雲天,以及提著燈籠的馬總管。

「就在那兒,王爺。」馬總管指著那輛在大雨的夜幕中顯得淒冷的馬車,低聲提示道。

「我瞧見了。」冷翼有些不耐地回答,然後刷地一甩長袍的下襬,便往那輛孤單的馬車而去。

原本,他是不打算來的,甚至,他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

都怪那多嘴的白雲天,鎮日在耳邊叨念著︰「這幾日陰雨綿綿,咱們邊城又這麼冷,不曉得那個嬌貴的公主凍死了沒有?要是凍死了,也該有個人去收尸呀!」

「你不是早已去瞧過了?既然如此,何不再去瞧一次?要活著就罷了,要凍死了,你就大發慈悲替她收尸,何必鎮日拿這種事來煩我?!」真是吵死了!

「不成哪!人家想見的是王爺您,我這小卒子去干什麼?」白雲天又是嘻皮笑臉。

原本他真的不打算理會,但在連下三日的陰綿大雨後,得知那公主仍頑強地在後門等候,這讓他真動了火。

她究竟想要什麼?!要他娶她?

那萬萬不可能!難道她以為見了他,就能改變任何事嗎?

好!既然她想見他,那他就讓她見。他倒要瞧瞧,那個據說美得會讓人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公主,究竟生得有多妖嬈艷媚,連他的手下都被蠱惑了!

「王爺!傘哪——」見他徑自走入雨幕之中,白雲天趕緊拿著傘追上去。

冷翼的皮靴踩過青石大道上低淺的水窪,略微浸濕了,濕冷的滂沱大雨中,馬車彷佛凍結了似的靜止不動。

或許是大雨的嘩啦聲掩蓋了說話聲,里頭才會半點動靜也沒有。亦或是——那昏君的女兒當真給凍死了?

擰起眉,帶著三分好奇、五分狐疑,冷翼伸出大手,刷地掀開馬車的布簾。

馬車里頭,擁著暖裘,睡得正沉的人兒听到聲響,迷迷糊糊睜開眼楮,仍帶困意的眼兒望向透入亮光的地方。

就著後方高舉的燈籠,冷翼瞧見了涵泠的面孔——那張馬總管說是世上最美、白雲天形容更勝謫仙下凡的面孔。冷翼先是震驚得瞪大眼,然後黑眸一瞇,竟然無法克制地出了神。

她就是段涵泠!

白雲天和馬總管並沒有夸張,她確實很美,而且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她美得出塵月兌俗,完全不帶一絲妖嬈狐媚之氣,有如空谷幽蘭,在靈山淨水之間靜靜綻放。

她有張極為完美的鵝蛋臉,薄而透亮的皮膚白皙無瑕,有如純淨的白蓮花瓣,皮膚細女敕得好像指尖略微一刮,便會留下一道傷痕。

一管秀氣的瓊鼻正好處在整張臉最顯眼的位置,替眉、眼、唇、額劃分出最佳的比例,因酣眠而浮現的美麗桃紅,為雪白的雙頰增添了幾分顏色。

一雙猶帶睡意的盈盈大眼,墨如黑玉,溫潤水亮,雖大,但不過分張揚,搶去其它五官的風采,而是恰如其分地與它們搭配。

當那雙怯生生的眼眸凝向他時,冷翼感覺一股強烈的撞擊,襲上他的胸口,但他選擇漠視它。

她蜷縮在馬車的軟榻上,大半個身子被一張寬大的毛皮給包裹住,看來有些緊張,她笨拙地挪動身子,努力想要從厚暖的毛皮中掙月兌出來。

他倏然瞇起眼,因為那張毛皮的花色令他覺得有些眼熟,很像他去年獵到,並賞賜給白雲天的珍稀雪豹。

而他原本以為會凍死的人兒,不但面色紅潤,而且看來一點也不冷。他瞥向涵泠的腳邊,瞧見了一只燃得正旺的炭火爐子——那很顯然也不是從宮里帶出來的。

他瞪向後方,白雲天與馬總管各自心虛地別開視線,不敢覷向他的眼,他頓時明白了。

這兩個叛徒!

第1章(2)

「你是誰?」涵泠好不容易掙月兌身上的毛皮,坐正身子,微歪著頭望著冷翼,提出自己的疑惑,但其實心中已隱隱猜到他的身分。

好極了!連她的聲音都清脆得宛如出谷黃鶯,悅耳動听,這個發現讓冷翼的臉色更是冷寒如冰。

「涵泠公主,這位便是我們的主子,玄王爺。」馬總管回答她的問題。

「你果然是翼哥哥!」涵泠露出一個好燦爛的笑容,像一朵綻放的雪蓮,彷佛沒瞧見那張冷得不得了的臭臉。

「哥哥?」冷翼不以為然地挑起眉毛,對她的稱呼嗤之以鼻。「誰是妳哥哥?別吃撐了沒事亂認親!」

「你是堂叔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哥哥嘛,我這樣喊你有什麼不對呢?」涵泠依然笑得燦爛。

玄王冷翼,與她確實有遠親關系,他的祖父與她的皇祖是堂兄弟,她父皇將他父親封為玄王,十幾年前被派守邊關,後來英年早逝,便由她這位遠房堂哥繼位。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耶。」凝望著他,涵泠有點失望地喃喃低語。

並非他不好看,事實上,他很好看,比她所想象的還要俊美。

他的唇形薄而美,但是看來太過僵冷,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略微狹長的雙眸亮得像夜明珠,但也冷得像冰,視線如刀一般銳利。

「我想象中的你,比較溫和一點,也比較有笑容……」

溫和?笑容?冷翼對她荒謬的幻想嗤之以鼻。哼,那是他此生永遠也不可能給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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