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翼冷冷勾起嘴角,告訴她︰「我已經說過,我不是懷疑,是肯定。我知道這孩子不是我的,你不必再作戲了!」
他過于篤定的反應,終于讓翠瓖大聲喊冤的委屈姿態出現一絲動搖。
「您……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我在所有侍妾的飲食中,都暗中加入防妊的藥物,所以你們是不可能懷孕的。明明不可能受孕,但你卻有了身孕,這豈不奇怪?你可以好心點告訴我,這孩子是誰的嗎?」冷翼冷冷地問。
「你在食物里頭下了藥?」翠瓖終于知道他為何如此篤定了,一瞬間,惶恐與心虛出來在她臉上,不過她立即強壓下那份恐懼,仍做困獸之斗。
「或許是那藥失了效!除了王爺我沒有別的男人,這個孩子真的是王爺的!」
她尖聲叫嚷道。
「我同樣肯定這藥不會失效,你懷的孩子絕對不是我的!如果你不肯說出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我只好暫時先將你拘禁起來,直到你說出與誰私通為止。」
「這孩子千真萬確是王爺的,王爺不能將我關起來!」翠瓖依然態度強硬,堅持孩子是玄王府的骨肉。
冷翼也不再浪費時間與她爭執,轉頭喝令左右手下。「將翠瓖帶回房里軟禁,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讓她出來。」
「不!王爺,我是無辜的!王爺……王爺……」翠瓖被拉走了,走得老遠都還听得到她的哭喊。
擠滿人的廳里,有好半晌的時間氣氛僵滯,無人發生一點聲音。
翠瓖懷的孩子,真的不是玄王府的骨肉嗎?還是,他不想認?每個人心里都有懷疑,但無人敢提出質疑。
「走,陪我去新城巡視。」
冷翼不理會大家的懷疑,逕自拉著涵冷起身,離開大廳。
前往新城的路上,涵冷一直在深思,她不斷想著一件事——一件原本值得慶賀高興,但此刻卻變得很可怕的事。
若不是方才翠瓖的事點醒了她,她還完全沒注意到,她可能也……
柔白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月復部。
「王爺?」快到新城時,涵冷才遲疑地開口問︰「侍妾們的飲食里,真的都放了防妊藥嗎?」這對她也很重要,她必須問清楚。
「我既然這麼說了,當然是真的。我從沒打算讓侍妾們生下玄王府未來的繼承人,所以都在湯品里下了防妊藥,避免侍妾們有孕。」
這就是為什麼這些侍妾跟了他多年,卻沒有一個有孕的原因。
「真的不可能有……意外嗎?」
「不可能!傍我這帖藥方的老大夫是前任御醫,這是他祖傳的藥方,從來沒有出錯過。」所以他深信不疑。
涵冷听了,臉色突然發白,憂心仲仲地低下頭,不知想些什麼。
冷翼瞧得莫名其妙,不願她一個人想心事,便把她抓來摟進懷中。
涵冷緊緊依偎著他,心里卻持續擔憂著。
她在煩惱一件事——她可能也有孕了!
雖然冷翼堅持那藥不可能失效,而她也沒做過對不起冷翼的事,可是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了身孕。
她的癸水已許久未來,而且最近還常常困倦嗜睡……如今想著,還常常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冷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柔聲問道。
「不!沒什麼。」涵冷立即慌忙搖頭。
冷翼深深看她一眼,知道她有事瞞著他沒說,但也沒再多問。
他不想逼她,心想多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她自己就會說出來。
第10章(2)
深夜,冷翼還在書房里處理公務,四周一片寧靜,只有桌上的燭火,隨風搖曳著。
忽然,燭火熄滅,四周陷入黑暗中。
冷翼並未驚慌,只是朝外頭喊道︰「來人!燭火滅了,取火摺子來點火。」
「來了。」進門的是馬總管,他急忙將火摺子取出,點燃燭火。
四周又恢復明亮,冷翼點點頭道︰「辛苦了,馬總管,你下去休息吧!」
「是……」馬總管欠了欠身,抬起頭時,手中亮光一閃,將一把匕首抵在冷翼的脖子上。
冷翼渾身僵住,緩緩仰頭,看著馬總管。
馬總管向來溫和的臉龐上,此刻是猙獰怨恨的,冷翼不曉得他平日是如何偽裝出那張恭敬老實的面孔?
原來是他!
大家都錯了,真正的奸細不是白雲天,而是他——馬總管。
「為什麼?」冷翼自認沒有虧待過他,該給他的,他一樣也沒少過。
「你強佔了我的東西!那是我的,你憑什麼佔有她,又沒有好好對待她?」
「她?」冷翼精明的腦子快速轉著,拼湊著可能的幾條線索。
「她不肯跟我走!唯有殺了你,她才會跟我一起走!我不能讓你這樣軟禁她,我一定要殺了你,把她救出來!」馬總管狂亂地大喊。
冷翼眯起眼,迅速捕捉到腦中閃過的一個推測。
「翠瓖?原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馬總管渾身一震,接著痛苦地呵呵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猜出來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愛她,可是長久以來卻得忍受你上她的房,睡在她的床上。而現在,你還把她軟禁起來!所以我必須除掉你,救出她,跟她逃到遠方,與孩子一家團圓。」
「唉,你真傻。」冷翼忍不住嘆氣惋惜,翠瓖虛榮無情,馬總管卻甘願被她利用。
「她沒有真心,只是在利用你,縱使你愛她,也是枉然。」他點醒馬總管。
「住口!」馬總管激動地大喊。「她是不是真心,我自己知道,現在你只要擔心你自己就行了!」
「馬總管,放下刀子吧!你仔細想一想,我並沒有虧待過你。」冷翼冷靜地提醒他,希望淡化他的仇意。
馬總管握刀的手顫抖著,臉上落下淚,心里確實動搖了。但是猶豫許久,手中的刀子還是沒放下來。「我知道你沒虧待過我,但為了翠瓖,我也只能說對不住了,王爺!」
就在馬總管手上的匕首要刺下時,忽然啪地一聲,窗外飛來一顆小石子,把馬總管的匕首打飛了。
「王爺!」白雲天從窗外躍進屋內,踢倒馬總管,然後飛身擋在冷翼向前。
「王爺,您不要緊吧?」他緊張地問冷翼。
「你未免也太慢了!你是打算等我被人割斷脖子,再進來救人嗎?」冷翼佯裝不悅地抱怨。
「王爺知道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白雲天訝異地問。
「剛才之前不知道。」
發現真正的奸細是馬總管,冷翼才明白白雲天越獄的原因。
白雲天必定是擔心如果自己被關在牢內,那麼真正的奸細要暗殺他,他便無法親自在身旁保護。所以他選擇越獄,以便能夠隨時潛伏在暗處保護他。
另一方面,此舉也能松懈真正的奸細——馬總管的戒心,讓他以為無人發覺他是奸細,再一次動手謀害冷翼。
「不——」馬總管發覺大勢必已去,當場失控,持刀瘋狂亂砍。「我要救翠瓖!我要你放了她!」
「冷翼!」門外傳來尖銳的大叫,書房的門忽然被用力推開,只見瘋狂的翠瓖拿刀挾持涵冷,闖了進來。
「涵冷!」一見到刀子架在涵冷的脖子上,冷翼再也無法冷靜,他倏然躍起大喊︰「翠瓖!你是怎麼出來的?」
「哼!那幾個笨丫鬟有什麼用?她們怎麼可能看得住我呢?哈哈哈!」翠瓖瘋狂大笑。
「涵冷!你受傷了?」冷翼注意到翠瓖手上沾著鮮血,以為是涵冷受傷了,頓時大為驚恐。
「沒有,翼。我沒受傷。」但是翠瓖掐著她,掐得好痛,可她又不敢掙扎,怕激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