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是駙馬? 第20頁

他不敢轉頭去看沐澐臉上的表情,但可以清楚感覺到她渾身緊繃。

不知為什麼,祁昊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四五名女人之中,年紀最輕、也最有姿色的名叫翠娘,她是祁昊的老相好,每回上山只伺候祁昊一人。

她一見到祁昊,立刻像見著許久不見的情郎的女子,甩著絲帕撲了上來。

「哎喲!祁當家的,奴家可想死您啦!奴家千盼萬盼,就盼著能上山來伺候您哪。」翠娘像只八爪魚,一巴上來就牢牢粘住,推都推不開。

「你……先放開我!」

眾目睽睽的,祁昊不好當面硬推開她,給她難看,而沐澐就在一旁看著,卻半點聲音都沒出,那詭譎的沉默,更讓祁昊如坐針氈,不曉得下一刻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撒潑,他進城采買時,偶爾會看見夫妻吵架,那些女人扔東西、尖叫、哭嚷、擰耳的潑辣本事,教

他見了就怕。而今也輪到他了嗎……

他的沐澐溫柔似水,應當不會那樣撒潑吧?

「祁當家的,您怎麼啦?」翠娘發現自己抱著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像往年那樣熱絡,于是稍微退開一點,仰頭打量祁昊臉上僵硬的表情。

「祁當家的,您怎麼滿頭都是汗呀?您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翠娘啊,往年都是我伺候您的,您忘了嗎?」

「我知道,這種事不必一再強調。」祁昊咬牙切齒地道。

她是惟恐旁人听不見是嗎?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他感覺身旁的沐澐,身軀又緊繃了幾分。

「老大怎麼啦?」

不只翠娘,旁人也瞧出他的怪異。

「對啊,好怪喔!怎麼好像一點也不高興?」哪像他們,樂得都快飛上天了。

「哎,你們真笨!鮑主大嫂在這兒,老大怎麼敢作怪呢?嘻!鮑主大嫂不扒了老大的皮才怪呢!」

「喔——原來如此,老大懼內哪!」

「你現在才知道嗎?老大怕老婆,己經不是新鮮事了。」嘿嘿!

手下們的汕笑,讓祁昊大感面子掛不住。他在于下面前一向雄糾糾氣昂昂,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鐵漢,如今竟被人笑他懼內,,往後他還怎麼領導這班兄弟?

為了保住面子,他伸出大手把翠娘拉回懷中,大聲吼道︰「誰說我懼內來著?男人有幾個女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今晚本爺就要翠娘伺候!」

一听到這話,沐澐驀然發出一聲吸泣,轉身跑開。

「沐——」祁昊想要追上去,但翠娘巴得死緊,而且其他兄弟們也全部拍手叫好,讓他無法移動腳步。

「喔!好耶好耶,老大不愧是老大!」

「對嘛對嘛!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像什麼話?老大干得好啊!」

面對兄弟們的吹捧,祁昊心里無半點喜悅,他只想推開懷里豐滿肥膩的翠娘,去把沐澐追回來。

但他不能。

他身為白眉山寨當家的面子,為了男人的面子,他不能去追她。

他臉上笑著,佯裝不在意地與翠娘調笑,心里卻想哭。

他……只想要沐澐一人啊l

入夜後,廳里燈火通明,大木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等大菜,就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嬌客。

「來,多喝點兒啊!」

幾位滿珠樓的姑娘幫大伙兒倒酒、陪酒、劃酒拳,玩得好不開心。

「祁當家的,您喝酒啊!」翠娘窩在祁昊懷里伺候著,一待他的酒杯空了,立刻為他添上。

祁昊心情煩悶,也不覺一杯接著一杯,只要她一斟滿,他立刻仰頭喝個精光。

他郁悶的雙眼環視充滿歡笑聲的大廳,尋找那個不可能存在的身影。

打從滿珠樓的姑娘們來了之後,她就躲在房里不肯出來,先前他讓人去喚她出來用餐,她只讓人傳話說她不餓。

雖然祁昊已命人送了飯菜進去,但他心里沒有一刻不記掛著她,別說什麼享受軟玉溫香了,他根本是心神不寧。

她還在生氣嗎?

她不高興也是必然的,換了是他,他也會生氣。

她貴為一國公主,本該匹配貴族之後或是哪國的皇子,成就一段好姻緣,卻因為皇帝老爺病糊涂了,把她隨意指給他

這土匪頭子,讓她一夕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土匪婆子。

然後他這土匪頭子不識好歹,有了這等高貴的美妻仍不知足,為了昭顯自己的男子氣概,刻意召妓狎玩,羞辱她這高貴的妻子。

他是何等可惡啊!

思及此,祁昊口中的美酒,霎時變得好像苦澀的藥汁,讓他再也吮不下去。

第7章(2)

「祁當家的,天色晚了,您還不想『休息』嗎?」

翠娘肥女敕女敕的手在他的胸膛上到處游走,一雙長听眨呀眨的,毫不害羞地暗示道。

「我是要休息了。」祁昊起身,不過卻把翠娘推到一旁。「但我要『一個人』休息,你去伺候別人吧!」

他受夠了再作戲給別人看,他要的,從來就只有一個女人!

「祁當家的……」翠娘的臉垮下來,她不敢相信,他竟將她讓給別人。他當真舍得?

可她舍不得啊!

「哇——」

翠娘傷心地大哭起來,祁昊卻置若閣聞,徑自離去。

不知道現在沐澐在做什麼?她一定正傷心地哭泣吧?他慢慢地朝自己的寢房走去,想著等會兒見到她時,該說些什麼?

「咳!你別哭了,我想了想,你比翠娘好多了,所以我回來了。」他模擬著見到她時要說的第一句話。

不成不成!拿她和翠娘相比,她不哭得更傷心才怪!

那該怎麼說?

拿男人的威風治治她?

「喂!你這婆娘給我鬧什麼脾氣?你既不讓我踫,那本爺找個女人伺候,難道不對嗎?」

不對!當然不對!

要是他真這麼理直氣壯,心里就不會這樣心虛不安了。

「唉!」眼看著都已經回到他房前了,他還是沒想出見了她該說什麼。

沒辦法,只能先硬著頭皮推開門,看看情況再說。

他小心翼冀地探進頭,想看看她在做什麼,結果——她不在房里。

是在後頭的小房間里嗎?但她已經不睡里頭很久了啊!

他走過去,打開小門一看,里頭也是空蕩蕩的,半個人都沒有。

她真的不在!

這下祁昊開始緊張了。她到哪兒去了?

他立即轉身往外沖。

「公主,您真的不回去睡啊?」

吧了一天的活,青虹累得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但沐澐還在她房里,她也不能不理她,就自個兒躺上床呼呼大睡

「我不想回去。」沐澐抿著唇,眼眶泛紅。

說不定,今晚他會帶著那個名叫翠娘的女人回房,就算沒帶回來,她也無法忍受他沾惹一身俗氣的脂粉香味回來,那令她作嘔。

她的父母一生恩愛,打從她有記憶開始,父皇就只有她母後一人,未曾納過任何殯妃。即使在她的弟弟滄浪意外過世後,多位朝臣屢次上諦,請求父皇為了王朝的皇嗣著想,再納其他殯妃生育太子,父皇也堅決不肯。

案皇對母後情深義重,但她不是不曉得,世間男子多薄幸啊!

雖然養在深宮,但她也曾听聞哪些朝臣遺棄糟糠之妻,哪些貴族又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

她雖單純,但並不天真,她不會以為自己也能有母後的幸運,得到一位只專寵她一人的丈夫。

但她與祁昊尚未成婚,他便公然狎妓取樂,現在尚且如此,未來又會如何呢?

她不由得為自己的將來感到悲哀。

往後,他還會有多少女人呢?

「公主……」青虹同情地看著她。

她的難過,青虹不是不曉得,幸好張世龍不愛這套,吃了晚飯,早早就回房去了,否則她也要跟著公主一起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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