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妻奴 第14頁

案母至少陪伴了她十三年,但哲邦卻是不到九歲就失去了父母的疼愛,所以對于比她早失去父母陪伴的弟弟,她有著許多的心疼憐惜。

「之前听你提過父母親是意外過世,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可以告訴我是什麼意外嗎?」萬兆桀側頭探問。缺乏信任是因為不夠了解,所以他想了解更多,免得又發生那樣誤會她劈腿的鳥龍。

「是車禍。」何曼青黯下了眸光,回想過去心情會很低落,所以總是簡言帶過,但萬兆桀已經是她最親密的人,她願意都告訴他。「我爸當場就不行了,我媽是拖了半個多月才走,那年我剛念國中,哲邦還不到九歲。」

腦海深處的記憶扉頁,倏地躍到十多年前的某些畫面——一對茫然無勸的小姊弟在手術室外相擁哭泣,萬兆桀心里打了個突,有些怔忡。

當初和他們車子相撞的那對騎士夫婦也姓何,同樣遺下了一對姊弟,那時也是男的當場餅世,女的在加護病房住了半個多月宣告不治……

會這麼巧嗎?

「那對方有賠償負責嗎?」心里的疑惑鼓吹他繼續打探。

「有。」一旁有長椅,她坐了下來。「對方好像是有錢人家,開車的是受雇的司機,保險公司有理賠,那司機的老板也有替他賠一些錢……唉,賠再多錢也換不回我們的爸爸媽媽!」說著,她鼻酸的紅了眼眶。

萬兆桀安慰的握住她的手,心情跟著沉重。

他記得當時最後打听那對姊弟的消息,是被外地親戚收養,離開了台北,如果連這點都符合,那肯定就是他們了。

「父母都不在了,你跟哲邦又還那麼小,後來是怎麼生活的?」他蹙眉,繼續探問。

「後來,叔叔嬸嬸把我們接去中部一起住,直到我滿十八歲。考上了北部的大學,我才帶著哲邦出來獨立,回到台北租房子住。」

萬兆桀心一沉,這下子是百分之百確定了。

他們曾有過那麼一段淵源,卻在十幾年後的現在相遇相戀,老天爺是在對他們惡作劇嗎?

不過,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雖然曼青滿十八歲了,但哲邦還只是個國中生,為什麼急著搬出叔叔家獨立?

「中部住不習慣嗎?」他刻意這麼問。

何曼青遠眺河面,沉默了幾秒才再開口,簡言解釋。「總是寄人籬下嘛,叔叔嬸嬸自己也有三個小孩,我們住在那里,他們也會覺得有負擔。」

「不是有賠償金嗎?」他直覺地問。他知道那是一筆不小的金額,她的叔叔嬸嬸攬下照顧他們的責任,自然會經手那筆錢,要維持生活開銷、學費雜費綽綽有余,不會造成他們額外的負擔。

「是有啊,但總會用完嘛。」她沒講出叔叔嬸嬸的勢利現實,吞了大半的錢,只是牽了牽嘴角。

萬兆桀皺起眉心,隱約臆測出大概狀況了。

他現在不能表現出知道賠償金有多少的反應,但十年內,兩個正常小孩的開銷要用光那筆錢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有人中飽私囊……

他直覺猜測︰「他們該不會對你們不好吧?」會私吞賠償金的人,已經是泯滅良心了,可以想像他們姊弟倆的體質不會好過。

「也不至于不好啦——」她聳聳肩,話沒說完就被搶白。

「沒有不好那干麼要走?」他為他們打抱不平。

何曼青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明白他是在心疼他們,哂然的勾住他手臂,螓首枕靠在他肩上。

「就冷嘲熱諷多了點,然後小孩子比較不懂事,會排擠欺負哲邦,所以當我考上北部學校時,不放心把哲邦一個人留在那里,就一起搬出來了。」她淡然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但他卻從平淡的語調里听到了傷心的記憶。

他知道她避重就輕的帶過了,其中一定有許多心酸的細節罄竹難書。他沒辦法想像,小小的兩姊弟,是怎麼熬過那段失去父母、寄人籬下又受到冷落嘲諷的日子……

「那時候年紀這麼輕,你們怎麼生活?」他的眉頭都要打結了。

「值得慶幸的是,離開時,叔叔給了我們一百萬生活費……」然後,叫他們以後不能再回去向他們伸手。

「十八歲和十三歲都還要讀書,一百萬要支付吃住學費,根本用不了多久。」他听了很火,那叔叔嬸嬸分明是A走了他們的錢。

第7章(2)

「你怎麼知道?」她訝然的看向他,像是遇到知音一樣。

別以為一百萬听起來很多,生活費和房租的費用以三萬來計,一年三十六萬,三年就用光光了,更別說還要讀書。

「我當然知道,錢是很不經用的。」雖然他從小到大沒有缺過錢,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得人間疾苦。

何曼青點頭如搗蒜,再同意不過。

「所以我大三休學了一年,讓哲邦先念大一,然後我工作存錢,哲邦也半工半讀……現在哲邦畢業了,我們才比較松了口氣。」

「你很勇敢、很堅強。」他環住她肩膀,對她的憐惜無以復加。

即使經歷過那些坎坷,他們姊弟倆仍樂觀開朗、努力向上的生活著,這不只令他心疼,更令他感到佩服。

「人的潛能是需要激發的。」她還樂觀的微笑,眼里漾著希望的光芒。「而且我們都相信,爸爸媽媽一定會默默的保佑著我們。」

「我也相信。」萬兆桀凝眉看著她,回以一記深深的微笑,內心百感交集,復雜情緒強烈的沖擊著他。

那麼,他們的相遇,也是她爸爸媽媽在冥冥中的安排嗎?因為他們家虧欠了他們,所以安排曼青來到他身邊,要他用最多的愛來呵護她?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他才會從一開始就對曼青情有獨鐘,才會想竭盡所能的對她好。

可是,曼青若知道他們家就是肇事司機的雇主,而且當年他就坐在那輛車上,會有什麼想法?

她會不會怨他怪他,把他跟仇人冤家劃上等號,然後從此疏遠他?

他忽然感到心虛害怕了起來……

***

自從知道了何曼青的身世之後,自責心虛的情緒像鬼魅,如影隨形的纏著萬兆桀。

他不敢告訴她,自己跟當年車禍有絲毫關聯,即使他不是肇事者,而且那場車禍的鑒定,最後結果是雙方皆佔了五成錯誤,他仍舊覺得不安。

多年不曾想起的車禍現場,重新躍上了腦海,何先生的頭破血流、何太太的重傷治療、何家小姊弟的無助哭泣……像跑馬燈一樣時不時的在腦中放映。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曾經哭得他心酸的小女孩,會在十多年後的現在成為他心中的摯愛。

此刻,萬兆桀凝看著枕邊佣懶合目的人兒,心里依然對奇妙的緣分感到不可思議,但也因為這樣而對她更加珍愛。

何曼青掀開眼簾,抗議嗔道︰「干麼一直盯著人家看?」他的目光太灼熱。她閉著眼楮也能感覺到他熾烈的視線,教她想忽略也難。

「看你漂亮呀。」他以指節輕刮她粉女敕臉頰。他們方才結束一場痛快淋灕的歡愛,她渾身上下都是他寵愛過的痕跡,玫瑰般妍麗的紅暈還未褪盡,美得誘人想再次采擷。

她嬌羞的橫睞他一眼,隨即想起身沐浴。「我要去洗澡了。」

「等等再洗,過來我抱。」大掌一撈就將她撈進懷里,想再繼續溫存。

「再躺下去我愈來愈想睡,就沒力氣洗了。」她懶洋洋地說,剛才的床上運動已經榨干她的體力了。

「累了?」他笑,帶著得意。

「當然累啊。」她忍不住提高分貝,像是他這問題是多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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