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mossin.ClosdeTart,GrandCruMonopole。」熟知名酒的何環很快念出這瓶酒的品牌。
「你太謙虛了,廷宇!這是知名的好酒,市面上流通的數量不多,價格應該已經 到五千以上了,你想必費了不少工夫找到它的吧?」何環愛不釋手地撫模在緞帶之外的晶瑩瓶身。
「這麼好的酒?」何苡佳瞠目結舌,開始用崇敬的目光專注打量爺爺手中的紅酒。
她對紅酒完全沒概念,只覺得這瓶酒包裝得非常華麗尊貴,僅此而己。
「價錢倒是其次,只要何總裁喜歡,那麼辛苦就值得了。」關廷宇溫文一笑。
「呵呵,我很喜歡這瓶酒,謝謝!」關廷宇得宜的應對進退讓何環大為激賞,這種各方面都出色的年輕人,為什麼會招來那樣的傳言……
然而此刻何環沒時間想這些問題,他得先招呼客人。「廷宇,我已經備好了薄酒淡菜,就等你一塊兒用頓便飯。」
「讓何總裁費心了。」他謙恭道謝。
「我去把酒放好,免得打破了。苡佳,你先帶廷宇去餐廳。」何環吩咐到。
「好的,爺爺!」爺爺有令,何苡佳自然是听命照辦,她盡責地將廷宇帶到餐廳。
「劉叔,麻煩你,可以上菜了。」她吩咐廚子,可以開始準備了。
廚子張羅去了,而何環未到,所以關廷宇也沒入座,而是繞著餐廳緩慢步行,欣賞掛在牆上及餐櫃上的藝術品。
驀然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停在一只小型的天使塑像前,細細凝視。
那是一個張開翅膀的可愛天使,大約巴掌大小,跪在地上緊握雙手低頭禱告。他感覺這尊塑像似乎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因為這個作品雖然捏得很細膩,但沒有一般藝術品的匠氣,反而流露出一種樸實天真的氣息。
正好何環走進餐廳,看見他在欣賞那個雕塑品,就像全天下以子女為傲的父母一樣,迫不及待地向關廷宇夸耀︰「那是苡佳親手捏的,如何?是不是很可愛?」
「這是何小姐做的?」關廷宇感到意外,原以為她是個只懂得香奈兒、迪奧等名牌的千金小姐,沒想到她居然也懂得手工藝,而且願意踫觸髒兮兮的泥土。
「她很喜歡捏陶,學生時代只要一放假就常常往窯場跑。有一回我因為工作太忙,沒注意健康而染上感冒,沒想到後來並發肺炎,差點送進加護病房,幸好後來順利康復。出院以後,苡佳就親手捏了這個祈禱的天使送給我,祈求我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那是當然的啦!因為我最愛爺爺了。」何苡佳在一旁真心說道。
「你也是爺爺最疼愛的人啊!」何環揉揉她的頭,疼寵地望著她。
不知怎麼回事,關廷宇听到何苡佳說她最愛的人是何環時,心底竟然浮現一抹嫉妒。
何環是何苡佳的親爺爺,她敬愛他也是天經地義的,況且她和他半點關系也沒有,充其量只是朋友,連情人都談不上,他根本沒有必要嫉妒。但是!他真的嫉妒!
他嫉妒她的心中已經住了別的男人,即使那個人是她爺爺,他依然不是滋味。他想自己一定瘋了,他根本不愛她呀,但他卻為了她對其他男人好而吃味!
「何小姐手這麼巧,不知改天能不能也捏個什麼東西送我呢?」他故意央求,有點互別苗頭的意味。
「當然可以啊!」何苡佳不知他復雜的心思,立刻慷慨地點頭應允。
「那就先謝謝你了!」這個笑容特別燦爛。
這時廚房通往餐廳的門被打開,廚子端著熱騰騰、香噴噴的菜肴走進來,何環立即笑著招呼他人座,開始用餐了。
第五章
用過精致可口的餐點之後,何環與關廷宇移駕到客廳談天,由于他們聊的全是商場上的事,何苡佳不懂也插不上嘴,就乖乖到隔壁的起居室看電視,沒有去打擾。
他們的談話剛告一個段落,何環悠閑啜飲剛才廚子送來的熱茶。
必廷宇也喝了口紅茶,感佩地說︰「素聞何總裁是商界的活字典,今日一談果然名不虛傳,晚輩真是受益良多。」
「呵呵,哪里!你也不差啊,廷宇。」何環真誠地說︰「以你的年紀來說,你表現得已經非常出色了,放眼商界及得上你的也沒有幾個,相信你的父母一定很以你為傲吧?」
他真是愈來愈欣賞這個年輕人,如果苡佳未來的伴侶真是這個男人的話,他想他不會反對。
必廷宇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父母會為他感到驕傲!他們關心的永遠只有自己,幾時曾想到他呢?
不過那無所謂,反正他已經長大,也不再期盼他們的愛,他們愛他也好,不愛也罷,他都不在乎。現在他只想盡好自己的職責,捍衛關氏企業,絕不讓它在時間的洪流中消失。
「廷宇,你這麼出色,又到了適婚的年紀,可有喜歡的女孩了?」兜來兜去,何環還是存著私心替孫女打探消息。
「沒有!」關廷宇搖搖頭,老實回答︰「過去幾年都因為太忙,抽不出時間約會,將來應該也會這麼忙,所以不想耽誤別人的青春。」
他這也間接暗示何環,他不太可能帶給他孫女幸福,希望他打消念頭。
然而何環似乎不介意,緩緩說道︰「年輕人有上進心、肯打拼是一件好事,不過婚姻與家庭有時候未必是羈絆,反而是一種激勵前進的原動力。
以我為例,在我的獨子與媳婦意外過世的時候,我難過得想放棄全世界,就連工作也提不起興致,幸好還有苡佳。因為想給她安定的生活,也為了讓她幸福,我才重新打起精神,認真經營事業,如果沒有苡佳,我可能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奮斗努力。」
「我明白!何小姐是個好女孩,不知道將來有哪個男人如此幸運,有幸得到她終身相伴。」
「你不想主動爭取嗎?」何環半真半假地問。
「我?哈哈!」關廷宇苦笑著搖搖頭。「我不能這麼做,那會毀了何小姐的幸福。」
「難道你是!」何環極為震驚,他怎麼沒想過關廷宇有可能是……同性戀!
看他驚駭的表情,關廷宇就知道何環完全想偏了。「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的性向絕對正常,原因出在其他地方。」
必于他母親的事,他實在不願說給旁人听,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何環畢竟活了一把歲數,也大略猜到他在顧忌些什麼。「其實有些問題不必太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只要有心,還怕不能給她幸福嗎?」
必廷宇但笑不語,回避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何環也不逼他,只拍拍他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叫苡佳送你出去。」他說完,起身走向隔壁的起居室。
何苡佳正心不在焉地看電視,一邊悄悄注意大廳的動態,這時何環正好出現,希望她送關廷宇到門口。
啊,他要走了?他們都還沒說到什麼話呢!
她失望極了,不過既然人家打算告辭,那麼她只能善盡主人的職責,送他到大門口。
他們再度並肩走在花園的小徑上,她利用剩余的一點時間和關廷宇閑聊。
「剛才你和爺爺都聊些什麼?」
「只是一些商場上的事。」說了她可能也不懂,所以關廷宇簡略回答。
「喔。」接下來她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于是只好沉默。
而關廷宇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兩人就這麼一路默默地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