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的千金 第18頁

難道是她早產了?還是肚子里的孩子怎麼了?她驚慌不已,這時唯一想到能救她的人,就是商子央。

「子央?!子央——」

她忍住骯部逐漸加劇的痛楚,繼續轉身大力擂門。

「子央,孩子快出事了!子央,求你快開門,救救孩子……」

不論她怎麼敲、怎麼喊,門外就是沒有回應。

最後,體力耗盡的她絕望地趴倒在地,無助地哭泣。體內的鮮血持續流出,她的身體愈來愈冷,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

她最後的意識足——恐懼。

她很怕自己和孩子將會永遠醒不來,就此離開世上。

在意識完全喪失前,她用盡體內僅有的力量,吶喊出最後一聲呼喊︰

「子央——」

「唔……」

在客廳喝酒的商子央,眼皮逐漸沉重,頭一歪,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可是才剛睡著沒多久,他就突然驚醒,好像有人喚醒他。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種打從心底升起的不安,令他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他立即發現,原本敲得砰咚作響的門,已經寂靜下來了。

是她敲累、睡著了?還是她已經逃出去了?

一股說不出的不安籠罩他的心頭,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臥房前,半眯著眼,模索地打開門鎖。

門開了,他探頭往里頭一瞧——沒人?!

「渝寧!」他以為她走了,酒霎時醒了大半,正想焦急地四處尋找,不經意低頭一看腳邊,這下酒意全被嚇醒了。

「渝寧——」

她下半身浴血地趴倒在門前,一動也不動。

商子央飛快沖到地身邊扶起她,驚恐地發現,她的身體好冷,難道她已經……

他顫巍巍地將手探到她鼻下好一會兒,終於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

「渝寧!」他欣喜得熱淚盈眶,幸奸她還活著!太好了!

仿佛感覺他的到來,路渝寧緩緩睜開眼,毫無生命力的雙眼,呆滯地望著他。

「子……央?」是她回光返照,看見幻影了嗎?

「是!是我!你別說話,我馬上去叫救護車!」他慌忙想起身,但她卻用僅存的微弱力量拉住他。

「先別去……好嗎?」她用盡體力,虛弱地朝他一笑。「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好!你說,我听。」她虛弱得奄奄一息的模樣,令他心疼得眼眶發紅,鼻頭發酸。

「子央,我……愛你,真的愛你……和你在一起這段日子我奸快樂……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這句話,讓商子央的淚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我也是,我也是……我相信你愛我,因為我也是如此愛你啊!」先前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肯相信,但現在她生命垂危了,他才願意相信。

他的覺悟,會不會來得太晚了?

「子央……」路渝寧听了他的話,眼中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她眼中泛著淚光,定定地望著他,像要將他的模樣永遠記住。

接著,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緩緩閉上眼楮……

「渝寧?渝寧?!」商子央撕心裂肺地大吼︰「渝寧——我去叫救護車,你等我——你要撐下去!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撐下去,知道嗎?」

商子央語無倫次地嘶吼完,立即拔腿沖向客廳的電話旁,顫抖的手抓起話筒,按下三個求救的電話按鍵。

當電話迅速接通時,他哽咽地對著話筒大喊︰「我需要救護車!請你們救救我太太……」

第十章

路渝寧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趟很長遠的旅行,一直在黑暗中不斷的漂浮,身旁掠過很多光影,但她總看不清那是什麼。

她猶閉著眼,嘴角浮現一抹淺笑。

雖然她現在仍在黑暗中,但她覺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仿佛再也沒人能傷害她,那些悲傷、痛苦都已過去,現在的她是輕松自在的。

忽然,一個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額頭上,接著是鼻上、唇上。

「你這個小懶蟲,還要賴床到什麼時候?」一道熟悉而寵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醫生說你明明已經康復了,卻一直賴床不肯清醒,你知不知道這樣令我有多擔心?」

這個聲音是……誰?她皺起眉頭,努力想著。

她覺得這個聲音很像她所熟悉的那個人,但她最深刻的記憶,是他生氣吼叫的模樣,所以她不敢睜開眼楮,怕一睜開眼楮,現在這個溫柔的他,就會變回那個憤怒吼叫的男人。

「你當真這麼狠心,不睜開眼看我一眼?難道孩子怎麼了,你也不管了嗎?」他的呢喃充滿了悲傷。

孩子?

路渝寧這才想到,自己孕育八個多月的孩子,到哪里去了?

她趕緊側著耳朵聆听耳畔傳來的話語,想知道關於孩子的事。

「我們的寶貝兒子已經誕生兩個月了,早產的他已經離開保溫箱,像正常的嬰兒一樣開始接觸外面的世界。我替他請了一個褓母,二十四小時專職照顧他。不過我還沒替他取名字,因為懷他時你受了最多苦,所以我要等你醒來之俊,親自替他命各,如果你還不趕快醒來替兒子取名字,他就要當一輩子無名氏了。」

無名氏?那怎麼可以!路渝寧慌張得想阻止。

孩子沒有名字,那要怎麼稱呼,總不能一輩子叫寶寶、女圭女圭,或是阿豬、阿牛吧?

商子央興奮地發現,她的眼球轉動變得頻繁,而眉頭也微微皺起,好似對他的話語有反應。

原來他先前說的話,她不是沒听到,只是不願回應。顯然她對關於孩子的事,反應比較激烈!

商子央忍住對孩子的吃味,繼續在她耳邊給予「刺激」。

「而且你不醒來,孩子沒有媽媽,你要他怎麼辦呢?難道要我另外娶一個來當他的媽媽嗎?」他假裝自問自答道︰「其實這也不是不可以,我想艾蓮達和江智媛都很樂意做孩子的後母,只是她們會不會善待孩子,可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他要娶艾蓮達或江智媛為妻?

不行呀!他們絕對不會好好善待孩子的!

路渝寧急得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再說長夜漫漫寂寞難耐,誰來安慰我呢?唉!看來只好娶她們其中一個為妻了,否則誰來慰藉我的寂寞?」他故意把自己說得像個不可一日無女人的大。

他要別的女人來慰藉他的寂寞?路渝寧听了好嫉妒,又怕他當真娶後母來荼毒孩子,連連眨動雙眼,努力想撐開眼皮。

見她反應愈來愈大,他知道自己下對了藥。他耐心等待了—會兒,她卻依然沒有醒來,他再給予最後的一劑猛藥——

「不過我想,她們大概無法長久容忍孩子的存在。」

沒錯!路渝寧欣慰地松了一口氣,高興他總算顧及到孩子的幸福及感受,誰知道他按下來又說︰

「好吧!為了不破壞我跟妻子的感情,一到孩子可以上學的年紀,我就立刻把他送進寄宿學校,里頭有人會照顧他,我只要偶爾去看看他就行了。」

什麼?他要把孩子送進寄宿學校,還說只要偶爾去看看他就行了?

天哪!他怎能這麼殘忍?就算他們的兒子大得能夠上學,依然只是個孩子,他怎麼忍心把沒有媽媽在身旁的他,送到遙遠的寄宿學校,讓他孤零零地一個人?

這太殘忍了!他怎能這麼做?

「我不準……我不許你娶那兩個女人……為妻……」她努力許久,終於艱難地睜開乾澀的雙眼。

然而當她睜開眼,迎接她的不是負心薄幸的臉龐,而是滿含喜悅與期待、熱淚盈眶的深情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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