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暫時留在台灣一陣子,不過你別得意,我留下來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我母親!餅一陣子,我便會回美國去。"
說完,他立即扭頭大步走出父親的辦公室。
深夜十點,童羽嫻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居住了三年的住所。
經過白天的兵荒馬亂,總算把問題都解決了,杜仰恩總算願意留在台灣——雖然是暫時的,但那至少了卻她的一樁心願。
接下來,只要說服他接掌總經理之位,那麼她就算還清了杜家的恩情,也就能夠痛快地揮揮手,和這樁有名無實、卻束縛了她三年之久的婚姻說拜拜。
她打開門,迎接她的,依舊是一室的冷清,女佣淘美早已下班,因為自己總是晚歸,所以後來她索性要淘美別準備晚餐,只要家事做完即可離去。
她走回臥房,取下背在肩上的皮包,隨手扔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然後立即仰頭倒上床,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真的好累!
接任杜氏企業的總經理之職,雖然帶給她相當大的成就感,但這份成就感,是她犧牲無數休憩與睡眠的時間,一點一滴奮斗出來的。
她畢竟不是事業心重、喜歡掌握大權的女子,三年對她而言已是極限,若杜仰恩再不回杜氏接任她的職務,她怕自己要撐不住了。
她皺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總覺得有道溫熱的氣流在她周圍流動,她甚至以為自己听到除了她之外的呼吸聲。
嗅!不止呼吸聲,她好像還聞到一種好聞的氣息,類似男人的古龍水……
她疑惑地睜開眼楮,猛然看見自己的視線前方,出現一道人影。因為對方正好背對頭頂上方的吊燈,那張臉孔顯得陰暗無比,只看得出是一張男性的臉。
"啊——啊——"她直覺發出驚人的尖叫,迅速彈起,然後砰地滾下床,跌跌撞撞地沖到一旁的沙發後。
那是什麼?鬼嗎?她嚇得連牙根都在顫抖,壓根不敢抬頭去看那張臉到底是人還是鬼。
"哈哈哈哈……"
熟悉的狂肆笑聲,定住她不斷顫抖的身軀,她緩緩抬起頭,鼓起勇氣將視線轉向床,以便印證心中的猜測。
丙然是他!
當她看見仰頭大笑的杜仰恩時,立即瞪大眼,胸中的怒火要時漫天狂卷,連頭發都幾乎一根根豎起。
"你為什麼要這樣嚇人?把別人嚇得魂飛魄散,很有趣嗎?"她站起身,怒聲質問。
若是此刻她手中有槍,一定毫不猶豫的開槍,然後勸公婆想開一點,像他這麼惡劣的兒子,不要也罷!
"你這麼說不公平,我可沒嚇你,嚇你的人是你自己。"
杜仰恩輕松地躍上床,雙手在頭頂交叉,舒服地躺在她剛才所躺的位置。他已換下白天那套帥氣的牛仔裝,現在身上所穿的,是一套寬松的短袖運動服。
他唇畔掛著邪惡的笑容,故意轉頭深吸一口枕上傳來的女性淡然幽香。
"嗯,真香!"
他的舉動,讓童羽嫻羞紅了臉,她忍住想抽開自己枕頭的沖動,用最勉強的禮貌詢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我以為你回爸媽那里去了。"
"我是回去了,不過陪我媽吃頓飯就回來了!比起那邊,這里有更吸引我的東西。"他咧著嘴,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尤其是她露在窄裙外的修長美腿。
童羽嫻被他盯的有點不自在,下意識想藏起自己的小腿,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你想睡在這里?"她故意昂起下巴,用嚴肅的表情掩飾心頭的慌亂。
"當然!這是我的公寓,我有住在這里的權利。"他提醒她。
其實從晚飯過後,他老爸就不斷暗示他,目前童羽嫻正住在這間公寓里,他晚上可以回來找她聊聊。
通常老頭子說的話,十句話當中,有十一句他是不听的,他愈希望他怎麼做,他愈故意和他唱反調,惹他生氣,是他終生的職志,於是他打算去找飯店暫住。
可是後來轉念一想——這間公寓本來就是他的,哪有外人霸佔公寓,主人卻去住飯店的道理?
從白天童羽嫻囂張的態度來看,她恐怕早已把自己當成杜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說不定還霸著他的公寓,作威作福哪。
他早瞧她那副以杜家人自居的模樣不顧眼,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挫挫她的銳氣,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從他們短暫的幾次接觸,他發現她似乎不太希望他離她太近,雖然他不知真正的原因,不過這正好是他反制她的好機會。
她愈是想躲開他,他愈要親近她,他倒要瞧瞧,最後投降的人會是誰!
"我明白了。"
童羽嫻面容平靜地掄起剛才扔在沙發上的皮包,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你去哪里?"杜仰恩飛快跳下床,攔住正要開門的她。
"客房。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我當然應該搬到客房,把這個房間還給你。"
而且明天一早,她立刻請人來把她的東西全部載走,她才不想跟這個眼晴長在頭頂的惡魔,同住一個屋檐下呢!
"沒那必要不是嗎?我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再說——"杜仰恩轉頭快速掃了臥房一眼。"你顯然已經把這里當成你的地盤,重新布置過了,還裝了紗帳——嘖!"
他撩起浪漫的米色蕾絲紗帳發出訕笑,讓童羽嫻立即紅了臉,彷佛她心中最柔軟、私密的一處,被人窺見了。
"我以為你應該不會回來這里,所以才……"
"沒關系,你不必道歉!昨天之前,我確實沒打算再回來這里,但是你改變了我的決定,所以套句老話,你是自作自受!你必須和我同住在這個房間里,直到我離開為止。"他咧開嘴,快樂地宣布,她倏然驚惶的臉色,讓他有種報復的快感。
"不行!"她慌張地搖頭。"我們不能睡在一起!"
老天!甭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的花名和羅馬一樣,都不是一天造成的,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他嘴下的另一塊肥肉。
"有何不可?我說過,我們是合法的夫妻。"他瀟灑地聳聳肩。
要他平白放棄,這個可以令她難受的好方法,實在很難!
"當然不行!因為我——"她立即停住嘴,現在她還不能說出,自己打算和他離婚的決定,否則萬一他存心和她作對,故意拒絕跟她離婚,她不就得頂著"杜太太"的頭餃,一輩子獨守空閨?
"因為你什麼?"杜仰恩緩緩低頭靠向她,讓童羽嫻以為他要吻她,她慌得正想大叫,他卻在她鼻端前幾公分的距離停住了。
他不咆哮吼叫時,嗓音低沉醇厚,相當性感好听,美妙的聲波傳入她耳中,彷佛也撼動了她的靈魂。
不過她可沒傻得就此被他迷去心魂,她雙手環胸,增加抵御他的勇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睡這里!"
"是嗎?"杜仰恩也不羅唆,逕自轉身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太主動退讓,令她覺得不安。
"去機場。我要搭最快的班機回美國!"他頭也不回地回答。
"等、等等!"童羽嫻一听大驚失色,趕緊追到門口攔住他。"你不能走!"
"為什麼?"杜仰恩丟下行李,雙手環胸轉過身,冷冷盯著她。"請你解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