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有著強烈的企圖心,他不甘心只做一個平凡人,他要功成名就,名垂千古!他想設計出史上最偉大的作品,為自己的人生,留下最輝煌的紀錄。
「是嗎?」何心蓶別開頭,悄悄紅了眼眶。
她只要一想到,他即將離開她去服兵役,然後出國念書,就覺得好難過,好舍不得。
她怕他一旦離開校園,就會認識其他更美、更好的女孩,到時候……他一定會忘了她的!
然而,她能夠因為這個原因,自私的阻礙他的前途嗎?
他是個真正有才華,備受師長期許的人,如果她為了自己的私心,勉強將他鎖在自己身邊,那麼將來她一定會恨自己。
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對自已的憎惡與悔恨中,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自私,要含笑送他離去。
「等我回來!」齊洛望著她,激動地說。
「咦?」
「等我回來!不管我去服兵役或是出國念書,都請你等我,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或許在未來幾年,我都沒辦法讓你過好日子,但我想請你給我機會,陪我一起奮斗,等我功成名就,我會補償你——」
「別這麼說!」何心蓶飛快按住他的唇,感動得紅了眼眶。「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要享福,而是因為我愛你!所以不管服兵役或是出國念書,你都安心的去吧,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直到你平安歸來為止。」
她嘴角含著溫柔但堅定的淺笑,真誠的注視他的雙眼,只是清秀之姿的她,這時候看起來竟是如此美麗。
「心蓶,我愛你!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我都不在乎,我真的愛你!」齊洛抱緊她,在她耳畔呢喃私語。
他安心了,有了她的保證,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往前沖。
「我也愛你——只愛你!」
何心蓶捧住他的臉,用一種虔誠的態度,緩緩印上自己的唇。
那年六月,齊洛以第一名的成績自大學畢業,同年考取預官,人伍服完兩年的兵役之後,還來不及與何心蓶多聚些日子,又隨即啟程飛往法國,攻讀建築碩士的學位。
在他修讀碩士學位期閑,何心蓶有完成大學的學業,並進入一間專門報導藝文消息、與藝術家記事的小雜志社,擔任編輯的工作。
雜志社每個月月初固定出刊,因此月底通常是最忙碌的時候,雜志社里每個人都忙得人仰馬翻,她一回到家,看到床,就只想躺下來大睡一覺。
不過最近雖然是月底,何心蓶的情緒卻很高昂,因為去法國兩年的齊洛,即將完成學業、載譽歸國。
何心蓶好高興,因為她就快見到許久不見的他。
相戀將近五年,他們聚少離多,但何心蓶始終痴心無悔的等著他,沒有一絲怨言。
為了證明自己對他的情感堅貞不移,她甚至在他出國前夕,毫無保留的將純潔無瑕的自己給了他。
這幾年來,她一直用一種等待丈夫歸來的心情等著地,期間也有人追求過她,但她的心意從未動搖。
她很明白,自己這一生只愛這個男人,也只會有這個男人!
「心蓶,這些資料我剛拿到,是下個月的刊物要用的,你能加班看完嗎?」她的上司拿著一疊資料,走到她的辦公桌旁。
「可以的,我現在馬上處理。」
何心蓶接過上司手中的資料,翻過手腕,看看腕表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看來今天沒忙到十丁二點,是不那能離開辦公室了。
她把握時間,立刻翻開資料,迅速翻閱起來,就連晚餐也只請同事順道從便利商店幫她買飯團回來,然後一邊吃一邊繼續看資料。
在她的加緊趕工之下,總算在十二點之前看完全部資料,這時辦公室的同事已經全走光了,她寫了張便條,連同資料一起放在上司桌上,然後便熄燈關門下班。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一路走回距離辦公室大約十分鐘路程的租屋處,自從畢業之後,她便搬離原來的學生出租公寓,搬到這附近來。
到了公寓樓下,她先打開信箱取信,然後一面翻看信件,一面開門。她正準備進入公寓的時候,忽然被人自身後用力抱住。
「啊——」她嚇了一大跳,信件掉落一地。
男人高大的軀體,將她緊緊箝制在懷里,環過她雙肩的雙臂在她胸前交錯,呼出的灼熱氣息,濃重地噴灑在她的頭頂。
「救、救命啊——」
她心想自己一定遇到了,才剛扯開嗓門大聲求救,那男人立刻舉起大掌,迅速封住她的嘴。
「唔——唔——」她又急又怕,眼淚已落了下來,她的嘴跟手都被控制了,只能拼命抬腿往後踢,希望將他趕跑。
那男人被她狠狠踹了一腳,發出一聲悶哼。
「噓!心蓶親親……是我!你別叫——」
何心蓶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立刻迅速轉過頭,無法控制的淚水,當場撲簌簌的落下。
「齊……齊洛?」她顫抖地伸出手,撫模那張更加俊逸出眾的容顏。
騙人!這不可能是真的!
齊洛還在那遙遠的法國,他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定是幻影,她不相信!
「真的是我!心蓶,我回來了。」齊洛的眼眶也有些發紅,他握緊她的手,眷戀地貼在自己臉上。
「真的……真的是你?嗚……你怎麼這樣嚇我?!」
何心蓶在極度恐懼之下,又突然得到這麼大的驚喜,情緒落差太大,讓她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別哭!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嚇你的,我只是等太久了……」見她哭得傷心,齊洛連忙上前摟著她,拼命安撫她。
何心蓶咬著唇,努力想止住淚水,但成效並不大,不听使喚的淚水,依然滴滴答答流個不停。
「你……你不是說,還要再過一陣子才能回來,為什麼提前回來了?」
「教授提前通過我的畢業作品,我急著想見你,所以等不及參加畢業典禮,就先趕回來了。」
「那你也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就可以去機場接你呀!」
「我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你根本是在嚇我!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知道嗎?」她嘟著嘴哽咽地指控。
「對不起!」齊洛心疼的在她唇上一吻。「你才剛下班吧?那你一定很累了,我們先進去吧?」
「嗯。」何心蓶抹去眼淚,取出鑰匙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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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餅後,何心蓶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平復,她走出浴室,朝正在看電視的齊洛微微一笑,然後坐在梳妝台前,取出吹風璣,開始吹乾自己的頭發。
「我來。」齊洛關掉電視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吹風機。
「謝謝!」何心蓶甜蜜地凋謝。
「別客氣。」齊洛一手握著吹風機,一手弄松她的濕發,再用熱氣吹乾它們。
在兩手並用的情況下,她的發絲逐漸蓬松,呈現絲緞般的光澤。
看她的頭發差不多乾了,他放下吹風機,改而拿起梳子,細心地替她梳理一頭柔順的長發。
「在法國時,我最常想起你這頭漂亮的長發,每當黑發的東方女性從我身旁走過,我都會以為是你。」齊洛淡淡敘述這兩年來深切的思念。
「對不起,是我不好!」何心蓶好難過,心中充滿愧疚。
因為經濟狀況不允許,他出國兩年,她一直沒什麼機會去看他,最近好不容易手邊存了一筆錢想去看他,但他已經回來了。
「傻瓜!我只是隨口說說,一點都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別難過。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不會拿這種事來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