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問——我該怎麼做呢?」梁微瑕萬分誠懇地向他請教。
「很簡單,找個人把自己嫁了就行了!」
「啊?!」
倪晏禾的回答讓梁微瑕錯愕不已,她張大嘴,呆愣地望著他。
「找個人……把自己嫁了?」這……這算什麼答案?!
要是真找得到人嫁,她就不必來拜托他了!
「請問……只有這個辦法嗎?」她難掩失望的神色。
難道爸爸真的得帶著遺憾,走完人生最後的旅程嗎?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倪晏禾理直氣壯地反問。
「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梁微瑕難過地搖搖頭。「可是……我沒有……沒有……」剩余的話,她難以啟口。
「沒有什麼?」倪晏禾假裝听不懂。
「我沒有……結婚的對象。」她低著頭,難堪地承認。
她連男朋友都不曾交過,哪來的結婚對象呢?
「你都找過了?」倪晏禾並沒有取笑她,只是斜睨著她問。
「嗯。」梁微瑕點頭。
「確定全都想過了?」
「嗯。」梁微瑕更用力的點頭。
所有能想的人,她都想過了,但是真的找不到合適的結婚人選。
「那你考慮過我嗎?」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活像見到鬼。
「你的意思是……」
「沒錯!如果你好好拜托我的話,或許我會答應陪你演這出結婚戲。」倪晏禾咬著牙回答。
他比她更不敢相信,自己說出了什麼話,他想自己一定瘋了!
就在一個鐘頭前,他還發誓絕不會輕易踏進婚姻的墳墓,而今她不過在他面前眨眨那雙明亮的大眼,他就傻得自掘墳墓住里頭跳。
他根本不該說這些話的!或許他該反悔……
「真……真的嗎?只要我肯拜托你,你就真的願意幫我嗎?」
「當然是——」
梁微瑕眼中強烈的感動和微泛水光的眼眶,讓倪晏禾吞下「假的」這兩個字。
「我說的話,當然是真的!」
「那麼我拜托你!就算你要我跪下來求你也無所謂!只要你肯跟我結婚,讓我爸爸安心就行了。」
粱微瑕高興得想起來跳舞,她終于可以不讓父親失望了!
「原則上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暫時犧牲我的自由,陪你一起合演這場結婚鬧劇,好讓你父親安心。不過相對的——你必須給我一樣珍貴的東西,算是補償我的損失,這樣才算公平!」
「你想要什麼東西?是錢嗎?」梁微瑕趕緊問。
「雖然不是錢,不過是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粱微瑕想了想,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手中的名牌皮包、和脖子上的單顆鑽石項鏈,這些都是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難不成他想要這些東西?
見她一副認真思考,幾乎快想破頭的樣子,實在叫倪晏禾感到好笑。
「我想要的,不是你現在腦中所想的任何東西。」他伸出右手,略微粗糙的手指,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她的手臂,摩挲她柔女敕的皮膚。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他的踫觸,令她感到一陣顫栗。
「我想要的是——你!」
她是他在這場婚姻鬧劇中,最有價值的回報。
「我?!」梁微瑕震驚地大叫。
「沒錯!我要的是你,你別指望結婚之後,我會獨自入眠,我要求我們必須像真實的夫妻般同床共寢。說明白一點,就是你必須履行一切妻子該盡的義務,直到這樁婚姻結束為止。」
「為……為什麼?你會想要……我?」
「為什麼?」倪晏禾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沒想那麼多,或許是因為你正好引起我的興趣,也或許是我被你挑起了。我必須承認,我非常渴望你那性感誘人的身體。」
渴望她性感誘人的身體?梁微瑕薄女敕的面頰迅速發紅、發燙,這是第一次有男人用這種字眼形容她。
「如果我答應……呃,履行婚姻的義務,你就真的願意娶我?」她咬著唇,低聲問。
「沒錯!」他唇角微揚,原先的懊惱,如今已轉為得意。
他已經想好,如何走過婚姻,還能全身而退。
她既然挑起他的渴望,那麼他又何妨陪她演出結婚的戲碼?等他嘗夠了甜頭,戲也差不多落幕了,那時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自然可以毫不遲疑的揮揮手,瀟灑地自她身邊離去。
拜現代社會之賜,離婚變得容易且方便多了!
他承認自己有點卑劣,利用她上門求助時,要她獻上自己作為交換條件。
但他不是善人,沒道理無條件幫她這麼多,她想求他犧牲自己一陣子的自由,陪她玩結婚這出游戲,勢必得付出些代價,這是正當且合理的,他不認為自己趁人之危。
當然,他不會忘了適時給她一些溫柔的撫慰,讓她不至于在失去他之後,感到太傷心。
「如果一定要這樣,你才同意的話,那麼我……我願意!」她極力忍住羞赧,萬般艱辛地說出這句話。
她很清楚他想從她身上奪取什麼,但現在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為了讓病重的父親安心,她什麼都願意做,即使這麼做會失去她的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反正——反正她早已看透,這輩子她是不可能真正走入婚姻了,既然注定孤獨一生,那麼是否保持清白之身,自然也沒有關系了。
「很好!不過還有一件事,得先說清楚。」他面色一轉,嚴肅地說︰「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那就是這樁婚姻,絕不可能維持太久,我無法忍受被任何人束縛,所以我希望你別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留住我一輩子。」他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粱微瑕听了,立即說道︰「當——當然!我絕對不會那麼想!」
她回答得斬釘截鐵,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她當然清楚自己的立場。他是何等出色的男人,像她這種相貌的女人,怎麼可能束縛得了他?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
嘴里說知道,但她的心,為何無端地擰疼起來?
「你明白那就好!如此一來,我們就算達成協議了。」他微笑著起身,走到她身旁,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電話請司機來接我就行了。」梁微瑕連忙拒絕。
「不行!既然我們已經準備「結婚」,總得表現得有點說服力,如此一來,別人才會相信,我們是真的要「結婚」了。」
「可……可是……」
梁微瑕原本抓著椅背的小手被他扳開,改捏在他寬大的掌心里,他像怕她跑掉似的,一路緊握著她的手,將她「擄」到他車上之後,專程送回梁宅。
回到梁宅前,不待倪晏禾提醒,梁微瑕已打開車門,飛快跳下車。
「何必急著下車?我本來打算替你服務呢!」倪晏禾施施然下車,順手鎖上車門。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來。」
「過來,我們要進去了!」他招手將她喊來,不容抗拒地握著她的手,主動領著她,大剌剌的走向梁宅的大門。
「呃——謝謝你!不……不過不用麻煩送我了,我自己可以進去——」
「我不是特地來送你進去的。」他停下腳步看她。
「咦?不是嗎?」
「不是!我往這頭走,是因為我也要進去。」
「你也要進去?」
「沒錯!我們決定「結婚」的事,總該再稟告你父親一聲,並獲得他老人家的首肯吧?」
「這個……當然是必要的!」她羞愧地低下頭。
她什麼事都沒想到,多虧他在一旁提醒,否則鐵定穿幫。
「我們進去吧!」
「啊!等等——」梁微瑕突然想起一件事,飛快攔住他道︰「我想有一件事,你還是先知道比較好。呃——我爸爸對你擅自宣布婚約無效的事……很生氣,所以態度上可能會不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