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量那可笑的玩意兒!」神野嵐對溫度計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他死也不要夾住那支溫度計,那看起來蠢斃了!
再說遠藤那家伙,一直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他,他絕不在這嘴巴抹了毒的家伙面前出這種丑!
「請你配合好嗎?你剛受傷,傷口容易發炎引起高燒,不隨時測量體溫是不行的。」丁淳純將他當成賴皮、不合作的小孩,溫柔地軟言哄道。
「少用那種語氣說話!」難道她把他當成小孩哄不成?
他撇嘴斜睨著她,拒絕承認身上的確開始出現頭痛、倦怠、逐漸發冷的異常現象。
丁淳純露出耐性絕佳的笑容勸道︰「神野先生,請你合作一點嘛!不量體溫真的不行啦,過高的體溫對你傷口的愈合,絕對有不良的影響,萬一感染引起傷口發炎,後果更是不堪設想!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傷勢趕快好起來嗎?」
「這點不勞你費心!像你這種只會昏倒的護士,壓根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即使他不常出入醫院,也知道沒有幾個護士會在治療的過程中昏倒。
「因為我很怕血嘛,只要不是鮮血淋灕的景象,我就不會怕了。」丁淳純不好意思地解釋。
「誰管你怕不怕血?總之我不量體溫就是不量體溫!」他冷哼著轉過頭,拒絕當個合作的病人。丁淳純不解地蹙眉審視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排拒量腋溫,突然一個答案飄入腦海里,她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她明白了!他一定是有嚴重的狐臭,不敢在旁人面前舉起手臂,才會如此排斥量腋溫。
「先生,我已經明白您不願意測量腋溫的原因了。」她用一種包容的微笑注視他。
「什麼?」神野嵐皺眉瞪她。
她繼續以心理醫生對病患說話的口吻柔聲道︰「沒關系,您不必為了這種小問題擔心,醫學也是非常人性化的,除了腋溫,還是有其它方法能夠準確地測量您的體溫。」
「你到底在說什麼?」
神野嵐才剛清醒,身體其實還很虛弱,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弄得他更是暈頭轉向。
「你看——就是這個。」她從另一個盒子里,取出造型略有不同的溫度計說︰「神野先生,請您把褲子月兌下來。」
「什麼?!」病房里的幾個男人同時驚駭地大叫。
台灣的女孩都像這個小護士一樣——如此熱情豪放嗎?
「有什麼不對嗎?」丁淳純疑惑地望著他們驚恐的表情。「我要測量肛溫呀,要測量肛溫,不是應該先月兌下褲子嗎?」
「原來如——什麼?測量肛溫?!」
神野嵐一口氣還沒吐出,又隨即怒吼起來︰「你這女人居然要我量肛溫?」
「因……因為你有孤臭,不方便測量腋溫呀,所以我只好替你量肛溫。」
丁淳純此言一出,房間里立刻傳來哄堂大笑,遠藤晃司低著頭,肩膀不斷地上下抖動,笑得最是厲害,至于神野嵐的三位部屬其實很想笑,但沒有人敢笑,一張嘴癟得小小的,不住地上下顫抖,還得捏緊自己的大腿,才能制止自己發出笑聲。
「狐——狐臭?!你說我有孤臭?」神野嵐感覺不久前才輸進自己體內的血液,全部沖上腦門。
「沒關系,你不要害羞,我能夠了解你的感受,這種癥狀也並非無藥可醫,我可以請顏院長為你介紹一些根治的小手術……」
「誰需要動那種手術?我沒有狐臭!」
「你沒有嗎?」丁淳純懷疑地瞅著他,仿佛他說的不是真話。
「該死的,我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
神野嵐發出可怕的怒吼,嚇得丁淳純立即躲得遠遠的,只差沒找個地方就地掩蔽。
丁淳純膽怯的反應,更加深神野嵐心頭的怒氣,不過為了表現大日本國泱泱的風範,他還是勉強忍住怒氣說︰
「算了!洗手間在哪里,我需要解決生理問題。」
「生理問題?」丁淳純的眼楮里充滿問號,難道他是想……
啊,好可怕喔!
男人果真像藍憐說的那樣,不能一天沒有女人,要是沒有女人,他們就會像野獸一樣發狂,只要見到女人,不論美丑都想撲過去。
神野嵐一看她驚恐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笨護士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他的中文有這麼難懂嗎?
「笨蛋!我體內的廢水需要排除,我要上廁所!」
「上廁所?!」丁淳純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她連忙驚慌地搖手說︰「不行呀!你的傷口才剛處理好,要是勉強下床,傷口會被拉開的。」
「那你要我怎麼辦?尿在床上?」神野嵐的火氣開始往上飆。
「不然——我請醫生幫你裝導尿管吧?」
「誰要導尿管?不過是一個小彈孔而已,又不是傷得多嚴重,有需要用導尿管嗎?」他想也不想地拒絕。
「那——不如用尿壺吧!」她從床底下找出一個白色壺狀的物品遞給他。
「我也不用尿壺!」神野嵐瞪著那個怪壺,連伸手去拿都覺得髒。
「為什麼?」丁淳純不解地問。
「因為尺寸不合!」
「尺寸不合?」
「對!那個壺口太小,我會卡住。」神野嵐驕傲地冷睨她一眼。
「卡……卡住?!」
丁淳純詫異地瞪著尿壺用來接收尿液的開口處。
這,這樣的口徑應該已經可以容納很大的物體了吧?他還嫌太小……
她的臉上飛快浮上一抹酡紅,好奇又害羞的目光,不禁悄悄掠向他被白色被單覆蓋住的部位。「你在看什麼?」神野嵐喉頭一縮,扯高棉被狂暴地大吼。
見鬼了!是他最近太忙,禁欲太久了嗎?被她那種眼神一看,他竟然立即產生反應。
「對……對不起!」丁淳純立刻羞愧地低下頭。
她居然像的女人似的,直盯著男人的重要部位看。
「總而言之,我不裝導尿管、也不用尿壺,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其實說穿了,他就是故意為難她。
「那……再不然只有用那個了!」她突然靈光一現,興奮地喊道。
「那個?」哪個?
見她滿是笑容的小臉,神野嵐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請你稍等一下!」她轉身沖出病房,片刻後,拿著一片白色的棉狀物品跑回來。
「不然你就用這個吧!」
「那是什麼鬼玩意兒?」神野嵐瞪著她手中揮舞的那塊白色物品,愈看愈覺得那形狀有點熟悉。有時會在電視廣告里看見,套在一群搖搖學步的肥娃兒的上。
「這是包大人呀!」她用一種神聖的語氣介紹道。
「包大人?!」神野嵐和三個部屬一臉不解,頭上飛滿烏鴉。
他們壓根沒听過這種名詞,倒是陪妻子姜茉隻在台灣居住了一陣子的遠藤晃司因不斷忍笑而渾身顫動。
「你別笑!」他的笑容比什麼都令神野嵐討厭。「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遠藤晃司看在相識一場的分上,總算勉強開尊口告訴他︰「那是……成人紙尿褲。」
「成人紙尿褲?!」神野嵐險些沒被氣昏過去。她居然敢拿這種可笑的東西給他用?
丁淳純以為他不知道,還好心地為他解釋︰「你不知道嗎?所謂成人紙尿褲,就是讓成人在不方便的時候,也能夠方便的好東西——」
「我該死的當然知道成人紙尿褲是什麼!」神野嵐氣得頭頂冒煙。
「你……」他的臉色轉為青黑色,就算再愚笨,丁淳純也知道他快要氣炸了。「呃,請你不要那麼生氣,小心傷口裂開……」
「閉嘴!將海——」他轉向屬下,發出連門板都為之震動的巨吼。「把她給我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