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婚契約 第4頁

「端回去!」

「為什麼?你不喜歡飯團嗎?」孫函蕍漂亮的小臉垮了下來。

「我不喜歡你送我的任何東西!跋快把那盤飯團端走。」他後退一步,打算關上門。

「我還是把飯團放在這里好了,如果你餓的話,記得把飯團端進去吃喔。」

她飛快蹲,將裝有飯團的盤子放在門前的地板上,然後轉身跑回隔壁。

「喂——」

齊威想喊住她,但她早已打開門跑進房子里,並且關上大門。

「去!般什麼?」

他瞪著端放在門前地板上的盤子,不耐煩的用腳踢了踢,然後砰地將門甩上。

她想放就放,隨便她,但是她別以為這樣把東西隨地一仍,他就會乖乖收下,他不想收就是不想收,誰也不能勉強他!

原以為,做出這樣明顯的表示,隔壁那位「芳鄰」該會自知無趣,不再來打擾他,誰曉得到了午餐時間,煩人的門鈴聲又響起了。

第二章

叮咚!

叮咚叮咚!

「該死的!這回又是誰?」早上打發掉孫函蕍之後,齊威就倒頭大醉一場,直到再度被門鈴聲吵醒。「這次又是哪個鬼?」

齊威生性不喜熱鬧,平常也沒有什麼朋友來往,會按他家門鈴的,除了收報費的,就只有賣東西的推銷員。

齊威抬頭看看牆上被酒瓶砸破一角的時鐘,知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

叮咚叮咚叮咚!

「夠了,別再按了!」他揉揉一頭亂發,踢開擋路的酒瓶走向大門。

旋開門把,他將門往內拉開,抬眼看見站在面前的人時,連天的詛咒自他嘴里冒出。「你又想干什麼?」

「你沒有吃飯團呀?」她看見盤子里的三個飯團還原封不動地躺在那里,顯得非常失望。

「我有說我要吃嗎?」

他還沒完全清醒,高大身子靠在門框上,不耐煩地擰著濃眉,瞪著眼前這個愛管閑事的小女人。「這回你又想干什麼?」

「這是我午餐的咖哩飯,因為煮太多了,所以想和你一起分享。」孫函蕍將手上一盤熱騰騰的雞肉咖哩飯小心地捧到他面前,甜笑道。

「端走,我不吃!」

他撇撇唇,對那盤色澤鮮艷、香味四溢的雞肉咖哩飯嗤之以鼻。

「你怕我煮得不好吃嗎?你放心不會的!很多人吃過我做的菜,都豎起大拇指說好吃呢!」她睜著圓亮亮的大眼,認真地解釋。

「你煮的菜好不好吃是你家的事,把那盤鬼東西端離我遠一點!」他怒吼著想再度關上門,但她又伸手阻止他。

「等一等!」她同樣將咖哩飯的盤子放在門前,然後笑著起身說︰「這盤咖哩飯我一樣放在這里,如果你想吃的話,一定要端進去吃喔!」

「多事!」

他毫不給面子的當著她的面甩上門板,還差點撞扁她的小鼻子,原本堆滿開朗笑容的孫函望著緊閉的門扉,失望地噘起小嘴。

他實在好難相處!

她想貼近他的生活,多了解他的內心世界,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她不能任他這麼消沉下去,他們有緣相逢,她不能眼睜睜看他墮入酗酒的深淵,卻撒手不管,她一定要幫助他!

孫函蕍持續將自己親手做的料理送到隔壁,數天後的晚上,她端著一盅炖了一整個下午的十全大補雞湯,再度去按齊威家的門鈴。

謗據這幾天來的觀察,她發現他幾乎不曾外出用餐,也很少看他出門買吃的東西回來,每次搬回家的,都是一箱一箱的烈酒,她光看就醉了。

依她看,他八成都是拿那些酒當飯吃,才會愈來愈瘦,憔悴落魄得像躺在公園的流浪漢。

唉!門里沒有回應,她嘆息著伸出蔥白的縴縴食指,不死心的按著門鈴的白色按鈕,等著門里的人來開門。

她知道齊威在家,只是不肯回應,她有辦法讓他出來開門!

她持續按著門鈴,也不知道自己按了多久,只覺得手指發疼,端著滾燙熱湯的左手也酸麻得不停顫抖,正打算放棄時,忽然听到門內傳來陣劈哩啪啦的腳步聲,像是生氣的踱步聲,還伴隨著「總有一天要拆了這個門鈴!」的咒罵聲。

「你一天到晚來按我的門鈴,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剛沐浴餅的齊威刷地拉開門,微濕臉龐和發梢上的水氣,幾乎被怒火蒸發。

「這幾天來,你照三餐來按門鈴,已經來過十幾次了,就算敦親睦鄰也沒必要做得像你這麼周到吧?」齊威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朝她大吼。

他本來想以冷淡疏離的面孔嚇跑她,但她根本不怕,他再也顧不了什麼風度禮貌,因為他真的快氣爆了。

「我今天炖了一鍋補湯,想請你喝。」她捧高那盅淺褐色的滾燙熱湯,溫和的笑著。

「我不想喝什麼見鬼的補湯,你馬上端走!」

他根本懶得和她多廢話,門把一抓就想甩上。他的耐性經過幾天的磨練,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你還是嘗嘗吧!我用了烏骨雞和十種中藥材炖了一下午,很補的!」

她急促地跨上前一步,不小心踢到她中午留下的牛肉燴飯,她趕緊繞過那盤原封不動的怕飯,將補湯湊到他面前。

「你聞聞看,好香對不對?」

「拿開!」多日不曾好好用過餐,一聞到那香味濃郁的雞湯味,他的腸胃立即在肚子里打架,惹得他火氣更旺。

「你嘗一口嘛!只要一口就好了。」她以哀求的語氣懇求,只差沒拿起湯匙喂他。

「我叫你拿開——」

他伸手想推開她,卻沒相準位置,一不小心竟打翻她手上的補湯,她來不及躲開,滾燙的熱湯有大半灑在她的手臂上。

「啊——」手上傳來刺入心扉的痛楚,孫函蕍不由得溢出熱淚,捧著被燙傷的左手,低聲哀嚎。「好痛……」

齊威也慌亂得不知所措,不過他很快恢復理智,他拉著她沒被燙傷的右手,轉身大步往屋里走去。

「你跟我來!」

進入亂得宛如戰場的房子,他帶她穿過客廳,走到後頭的浴室去。

「先沖冷水。」他將她的左手拉到洗臉台上,扭開水龍頭,用冰冷的自來水直接沖向她灼痛的手臂。

「好冰——」隆冬的自來水,冷得叫人牙齒打顫。

「忍著點!你想讓你的手留下疤痕嗎?」

他不耐煩地輕斥,繼續讓冰冷的水沖刷她的手臂,大約十分鐘後,他才將她帶出浴室,來到凌亂的客廳。

「你先坐——」他正要開口,卻發現客廳里根本找不到一張完整的椅子,只好改口說︰「你先坐地上,我替你包扎。」

齊威用腳將附近的障礙物踢開,示意她坐下,然後迅速從櫥櫃里找出醫藥箱。

「把手伸出來。」齊威自醫藥箱里取出燙傷藥膏,沉聲命令道。

說起來算她運氣好,今晚他難得清醒,若是照他以往醉得昏天暗地的情形,就算燙著了她,也沒辦法為她處理。

她紅著臉任他捧起柔若無骨的小手,小心地抹上一層燙傷藥膏,然後拿出繃帶為她包扎。

「不用包,這樣就好了!」孫函蕍阻止著。

「你的傷口紅腫得很厲害,還起了水泡,還是包起來比較好,否則燙傷的地方可能會磨破。」齊威淡淡說道,一面熟練地將紗布纏上她手腕到手肘的部位。

這樣的他,看起來好溫柔喔!

「你包扎的技術很好,常替人處理傷口嗎?」

孫函蕍好奇地問,然而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問錯問題了。

齊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森寒,似乎不願提起這個話題。

他包扎的技術當然好必須好!他十九歲便在南美的佣兵訓練所接受訓練,那兩年之間,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醫生,凡是受訓時所受的傷,都得靠自己包扎處理,沒有人會去理他們身上的傷口,因為佣兵是沒有生病與嬌弱的權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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