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需要別人幫忙,他可以花錢買,想要多少就雇用多少。」赫密模出支票簿,整本扔給弟弟。「你留下,不準去。」
凱索吹聲口哨。「哇,你這麼慷慨啊?」奇怪,看大哥應該按捺不住了,怎麼態度還這麼冷靜?
「我想齦凱索去。」貝隻不高興,瞪著赫密走過來。他憑什麼阻止?
「你哪里也不會去。」赫密沉聲宣布,按住她肩頭,俯身吻住她。
凱索微笑,伊凡驚奇,訕訕地別開頭,兩秒後又轉回頭偷看。
貝隻驚愕,黑眸瞠大,想反抗,可他強勢的力道讓她躲不開,只看見他美麗的睫毛垂落在光滑臉龐上,仿佛很陶醉,她不知不覺跟著閉上眼。他偏涼的氣息滑進她嘴里,變得灼熱,他重重吻她,舌尖糾纏她,霸道但纏綿的男性氣息如電流般穿透她,將大腦變成一團甜蜜的漿糊。
親吻結束,她頭昏腦脹,搞不清狀況,兩腮變成粉紅色,傻傻恍惚著。
赫密站直身,一手仍佔有性地環在她肩頭,姿態傲然,儼如國王扞衛他唯一且珍愛的王後。他瞧向旁邊的「閑雜人等」,伊凡就算了,他冷瞟弟弟,淡淡開口。
「你還在?既然跟你大嫂話別完了,還不走?」口氣之肅殺冰冷,連北極的風也自嘆不如。
凱索笑咪咪。「是,我馬上就要滾了。」
大嫂……貝隻臉蛋瞬間紅透,擅自給她冠上這頭餃的男人倒是很從容,牽起她的手離開客廳,把所有人拋在後頭。
凱索撫著下巴,目送兩人離開。呼~~總算搞定。「來開個賭盤,我押全部財產,賭她真的成為我大嫂。」
伊凡也模下巴,笑吟吟。「我也押全部財產,賭她會。」
「欸,都押同一邊,那還賭什麼?」嗟。「換賭別的,我賭她會變成混血種,成為我們的族人之一。」
「我也賭她會。」
「……算了。」嘖,沒意思。
貝隻被赫密拉著穿過走廊,剛才被吻到作廢的理智慢慢回籠。
奇怪,他怎麼回事?昨天冷淡地拒絕她,今天拉著她就吻,不清不楚的是怎樣?
他步伐大而堅定,毫不猶豫,帶她來到安靜的樓梯間,一盞小燈在牆角幽幽綻光。
貝隻開口。「等等,你——」
他指樓梯。「站上去。」
她依言站上。「你——」
「再上去一階。」
不懂他的用意,她依言站好,發現這高度剛好跟他平視,很好,可以瞪著他眼楮質問,她叉腰。
「你到底——」小嘴才張開,他的唇又貼上。
她驚呼,聲音被他吞沒,他捉住她細腕,將她手腕釘在壁上,強壯身體欺近她,她被堵在堅硬牆壁和強壯胸懷之間無處逃,他的唇舌覆上她,輾轉吮吻,比剛才更緩、更細膩,將她從外到里細細品嘗。她似著火的棉花糖,甜蜜柔炙,身體發軟,他的腿適時滑進她雙腿間,親密而曖昧地撐住她。
幽暗里的吻仿佛偷情,更為激情,他啃咬她,深深吻她,他喜歡她的氣味,她火熱柔軟的唇,她對他過度熱情的細小抗議,她的一切。他喉頭滾動滿足地低吟,愛極嬌小的她在懷里的感覺,情不自禁一遍又一遍,以唇熱烈傾訴。
她已被吻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迷糊中察覺到他身體的某部位異常堅硬……咦?
熟吻暫休,兩人都喘吁吁,他這才解釋。「我對你的身高沒意見,不過,高度還是要調整一下,比較方便吻你。」
她卻質問他。「你干麼在身上藏手電簡?」
「手電筒?」他莫名其妙。
「對啊,別想裝,我發現了。你是不是很在意那晚凱索說的話?」
「哪天?什麼話?」
「就是我受傷的時候,有一晚你來喂我吃飯,之前凱索不是在我房里嗎?」
「唔,那晚你們說了什麼?」
「我也忘記講什麼了,總之他講到性功能障礙。我說你啊,不要這麼愛面子,我知道你們吸血鬼的情況,你放個手電筒想唬誰……」她忽然覺得不太對。「咦,既然你沒听到,那干麼來這招?」
他花了幾秒鐘思考她的話,終于懂了,悶聲低笑。「我沒有藏手電筒。」
「好吧,不然是面棍?」她憑方才的感覺猜測。
「也不是。」
她惱怒。「這不是猜猜看!重點不是你藏什麼,而是你藏了它,你就承認啦!沒有又要假裝有,你這樣的心態很不好知道嗎?」
「我什麼也沒藏。」他火熱的唇含住她敏感耳垂,曖昧吹氣。「你感覺到的是我身上本來就有的。」
「你身上哪有什麼……」活尾自動消音,她臉頰熱辣辣的,忽然口吃。
「你真真真真的……沒有藏什麼?」
「嗯,不然你要檢查嗎?」
才不要!媽呀,她還以為他藏什麼在身上,剛才貼著他都沒想要回避……她窘死了,他還故意貼近她,她不敢掙扎,唯恐又踫到敏感部位,只是瞪著他,警告他不要靠過來。
他笑了,輪到他開審。「剛才凱索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又是紓解,又是不能沒有你,你跟他有什麼曖昧?」听得他很想當場扔手套給弟弟,要求決斗。
「他是在講打蟑螂的事啦。」
「打蟑螂?」
「對啊,應該是吧?至少我以為是。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他膽敢和我搶你。」
「那又怎樣?你說我們只是朋友啊,我跟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吧?」
听她語氣酸溜溜,他微笑。「你在氣我咋晚拒絕你?」
「哪有?告白是我的自由,拒絕是你的自由,我哪敢因此生你的氣?我只是不懂,既然昨天拒絕我,現在卻這樣對我,又是什麼意恩?」
「現在啊……還要問嗎?」他啄吻她,她閃避,神情嚴肅。
「把話說清楚。」
他想了想。「就像我告訴你的,我父親的遭遇讓我很不安。除了我母親,他還愛過兩個女人,凱索的母親變成混血種,活到兩百歲,我父親親自埋了她,之後消沉了五十年。後來他遇到瑟斯特和香緹——我三弟和四妹的母親,他們只相愛五年,五年,一眨眼的時間,我父親卻為此而死。」
他眼色黯下。「我父親擁有一切,竟然為了愛情自殺,我有段時間無法諒解他,也無法理解,而且認定愛情是可怕的怪物,把人吞噬,讓人失去理智,我應該避免去愛……直到遇見你。」
「可是凱索說,你愛過別的女人,一個有夫之婦。」
「誰?」他想了想。「喔,他說的大概是我一個朋友,她從出生就半盲,很美,但從沒看清過自己的臉。她多才多藝,會作詩,有一副好歌喉,還會多種樂器,卻被迫嫁給一個年紀有她兩倍大的丈夫。那男人把她當生產工縣,她的才華完全無法發揮,我常常去見她,她永遠在帶孩子,她的好歌喉只能用來為孩子唱搖籃曲。」
「你愛她。」她有點酸酸的。「凱索說她死後,你再也不和任何人往來。」
「我不覺得那是愛,應該是同情。她過世時,我深深覺得人類真的很脆弱,往往對環境無能為力,但這樣脆弱的生命,感情卻強烈得足以影響其他人。」
他嘆口氣。「所以對你心動之後,我很抗拒,一直想說服自己,把對你的感覺隱藏、消滅,但你老是霸佔我的腦子,我很難忽視你的存在……」
「因為我話很多嗎?」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猜測,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也許吧。我無法不想看你,所以我不斷警告自己,你不適合我,因為我終究會失去你。光是想像失去你就讓我難受,我不想落到像父親那樣的下場。但後來,我發現……」他凝視她。「比失去你更可怕的事,是沒有愛過就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