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楚自己要什麼,就努力朝著那個目標前進。」
她話一落下,門鈴聲正好響起,管家陳叔聞聲立刻出去應門。
白宇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忘了告訴你,今天我還邀了位朋友一起用餐,這位朋友你也認識。」
這種感覺真是不妙,他頓時繃緊神經。「是誰?」
「何曦妍。」
他就知道姊姊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看樣子是母親在背後搞鬼。
她調皮的眨了眨眼楮。「我只要求用餐氣氛不要太冷了。」
「我相信有姊姊在的地方,氣氛總是輕松愉快。」他完全不理會跟在陳叔後面進來的何曦妍,徑自拿起桌上的咖啡壺走進廚房倒掉。
白宇靜見狀不禁輕聲一嘆。看樣子母親白忙一場了,弟弟對這個女人一定很反感,都還沒有打招呼,就急著把親手煮的咖啡倒掉……想要今天的晚餐氣氛不冷,她恐怕得靠自己努力唱獨角戲了。
章家君生病了。
絕少生病的人一旦病倒了,總是一發不可收拾,她不但搞得全家雞飛狗跳,更是病到左鄰右舍整條街的人都知道了,大伙還輪流上門關心,雖然很感動他們的熱情,可是卻害她懷疑自己得的是可怕的絕癥。
這一病,一個禮拜糊里糊涂就過去了,只是終于擺月兌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她卻還是連動的都沒有,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她想這大概是大病初愈的後遺癥。
「大姐……大姐……」章家樂一邊喊一邊咚咚咚的一路從樓下跑上來,沖進大姐的房間看到床上沒有人,趕緊剎車回頭。「人呢?」
「你在干麼?」
聞聲轉過身來,看到章家君縮在貴妃椅上。「咦?大姐在看書啊!」
章家樂殷勤的對她一笑。「李大哥說要請大姐喝咖啡,慶祝你身體康復。」
唇角抽動了下,她對這樣的「慶祝」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好。「他會不會太無聊了?」
「是大姐太無情了,人家可是一片好意。」
「我又不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不過是一般的感冒,有必要這麼夸張嗎?」
「一般的感冒沒弄好也會死人,你就出去喝杯咖啡,順道活動一下筋骨啦。」
「我不想出去喝咖啡。」雖然決定將那個家伙的告白當作沒發生過,,可是人腦又不能像電腦一樣,按個刪除鍵,丟進資源回收筒,再按個刪除鍵,連痕跡都不會留下,面對他,她心里多多少少會有點別扭。
「李大哥已經在咖啡廳等你了,你就別掃人家的興,過去一下嘛。」
章家君狐疑的挑起眉。「你在做媒嗎?」不然怎麼積極得詭異。
「你們相識二十幾年,連半點火花都擦不出來,我干麼幫你們做媒?」章家樂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李大哥拜托我幫忙,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你過去,他說成功的話,就要把他經營的所有西餐廳的甜點都交給我負責。」
「他還真懂得收買人心。」放下手上的書,雙腳從貴妃椅移到地上。「好吧,為了讓更多人知道我們家老二是多棒的西點師傅,我就出去散個步。」
「我幫你拿衣服。」章家樂趕緊從衣櫃里面挑了件漂亮的洋裝。
「我又不是出去約會,用不著換衣服。」她套上室內拖鞋,走到梳妝鏡前整理一下服裝儀容。
「大姐真的不換衣服嗎?」
雙手在胸前交叉,她若有所思的打量妹妹。「你們是不是在進行什麼陰謀?」
「什麼……」章家樂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不然你干麼一直要我換洋裝?」
「呃……你大病初愈,我想換上洋裝,你看起來應該會比較有精神。」
「我喝杯咖啡不用十分鐘,用不著太有精神。」
「這麼說也對啦,可是……」
「你再繼續羅嗦,我就不用出門了,你是想要我站在這邊听你嘮叨,還是立刻去赴約?」
見妹妹緊抿雙唇,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章家君才滿意的點頭,拿了背包轉身出門。
章家樂目送著她的背影,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已經盡力了,大姐不肯配合,又能如何?沒關系,要緊的是大姐願意走出大門,其他的細節就別太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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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君,听說你得了相思病,而且病得非常嚴重,連左鄰右舍都被你嚇壞了,真是可憐。看在我們多年鄰居的份上,本少爺就行行好,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你不用太感謝我,就當我是在兌現當初要你擄人的承諾吧。
來到咖啡廳,她沒看到李允澤,反而收到老板送上這麼一封信。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家伙在玩什麼把戲?
她還百思不得其解時,就听到咖啡廳的大門響起開門的鈴鐺聲,很自然的抬頭一瞧,沒想到推門而入的人竟是白宇棠,兩人看到彼此同時怔住了。
白宇棠率先回過神來,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真巧!」
「這是李允澤自作主張,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這會兒終于搞清楚李允澤信上的意思了。她不用太感激他?是啊,現在她最想做的是飆髒話罵人,那個多管閑事的家伙!
他不發一語的挑了挑眉。
「你看就知道了。」她趕緊把信遞給他,急于證明自己所言,卻突然想起一件超級重要的事,連忙伸手企圖將信奪回來,沒想到他側過身子輕松一閃,眼看拿不回來,她只好慌忙的解釋,「那是李允澤胡言亂語。」她才不是得什麼相思病。
看完信件,白宇棠微皺著眉,不禁擔心。「你生病了嗎?」
「不過是小靶冒,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你的氣色看起來糟糕透了。」
「……感冒剛好,氣色當然還沒有完全恢復。」她應該乖乖听妹妹的話,換上那件洋裝,這會兒就不會在他面前看起來這麼狼狽了。
「如果不想跟我有任何牽扯,你就好好照顧自己。」
她不悅的蹙眉。「你是什麼意思?是指我刻意生病把你引來這里嗎?!」
「我只是要你照顧好自己,如果你生病了,我會一直惦記著,而我,實在不想惦記一個不懂我心的女人。」
「……那你就不要惦記啊。」這幾天對她來說,猶如身處地獄,只能柔弱無力的躺在床上,什麼事也不能做,可是腦子卻沒辦法跟著休息,不時的想起那一句話——你這個女人真沒有良心。
雖然自知用了一個差勁的方式向他道再見,可是起初她一心一意想著自己的心痛,沒去想他的心痛可能更勝于她,而李允澤的一句話像是當頭棒喝,讓她對他的掛念越來越深,然後,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的病倒了。
李允澤說她得了相思病,好吧,真要追究起來確實如此,所以小小一個感冒就逼得她動用年假,在家中整整休息了一個禮拜。
餅了一會兒,白玉堂輕輕淡淡的,卻又讓人感受到一股憂傷的道︰「我也不想惦記,可是心,不听使喚。」
章家君聞言心如同被劃過一刀,疼痛漸漸擴散開來,滿溢整個胸腔,最後連呼吸都覺得好痛,可是這一刻她只能冷靜以對。「我不會生病,再也不會生病了,今天的事我保證不會發生了。」
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信,他忍不住抱著期待。「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我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不管心有多痛,她都不可以動搖,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你沒有改變心意嗎?」
「你認為我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嗎?」
「我知道了,以後就是在街上遇到,我也會當做不認識你。」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將手上的信放在桌上,起身走出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