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著瞧,惡魔 第8頁

「你不想出去郊外走一走嗎?」

「你不喜歡打保齡球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種好天氣很適合去郊外透透氣。」

「可是,我比較想活動僵硬的筋骨。」

「好吧,如果你堅持打保齡球,我們就去打保齡球。」

嘿!她奸計得逞的竊竊一笑,這個惡魔一定會後悔他的讓步,他會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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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保齡球館的時候,秦諾心的心情比起起床見到向鳴昊的那一刻更惡劣了,她完全錯估情勢了,原本她是想藉著打保齡球在他面前耍一下威風,趁機把他的氣勢踩到腳底下,萬萬沒想到她會錯看這個家伙,除了有一次因為她被蟑螂驚嚇得尖叫一聲害他不小心洗溝,他幾乎全倒。

「其實,我對保齡球並不擅長。」向鳴昊的口氣真的很謙虛。

這句話听起來真是刺耳極了,「如果那次你沒有洗溝,你就會贏我。」真嘔!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保齡球打得很好,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屈指可數。

「今天是我運氣好,我很少打保齡球,我真正拿手的是西洋劍。」

對哦,她怎麼會忘了大哥提過他是西洋劍高手?由此可知,他的運動細胞應該不至于太糟糕了。

「你學過西洋劍嗎?」

「沒有。」

「你有沒有興趣試試看?」

「不了,我怕不小心把人殺了。」後面那句她幾乎含在嘴里。

「什麼?」

一笑,她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我是說,我這個人不太適合那種貴族式的運動,我可能比較適合爬樹、斗蟋蟀、玩泥巴、抓青蛙之類的野蠻運動,我天生就是那種粗魯的人。」

偏著頭,他唇邊含笑的瞅著她。

「……你、你看什麼?」真是的,她又不是沒有被帥哥看過,干麼突然心跳得那麼快?好吧,她承認他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套一句好友說的話,這種男人應該只會出現在漫畫里面。

「你總是這麼坦率嗎?」

「這樣有什麼不對嗎?」雖然她也深諳裝模作樣的藝術,但是她偏愛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比較符合她粗魯好動的本性。

「沒有,這樣很好,坦率表達自己並不容易。」這可是他的真心話。

「如果老是擔心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或者心懷不軌、防範別人的隱藏自己,當然沒辦法坦率的表達自己啊。」

為什麼他覺得這個丫頭是在諷刺他?沒錯,因為他在意自己在別人面前的形象,還有他習慣性的隱藏自己,是出于心計,也是出于自我保護……這個丫頭看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小娃兒,可是卻把人事物看得很透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真的會臣服在他的腳底下嗎?

「你干麼不說話?我說錯了嗎?」

「不是,我只是很驚訝你的想法。」

「因為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不經世事的黃毛丫頭嗎?」

「……不是,你剛離開學校踏入社會,我以為你的想法會比較天真爛漫。」他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我從來不知道對人性的觀點跟社會經驗有密切的關聯。」

「進入社會磨練越多年,我們對人性的觀點會變得更實際,你不同嗎?」

點點頭,她算是同意,卻也有不同的意見,「不過,有些人天生就有敏銳的觀察力,即使不經過社會這個大染缸的磨練也會很實際。」

「也許吧,不過這樣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這倒是。」秦諾心天真無邪的對他咧嘴一笑。

可是,他對她的感覺離天真無邪越來越遙遠了,他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似乎意識到向鳴昊窺探的目光,她連忙轉移視線,漫不經心的說︰「真討厭,天氣越來越熱了。」

「你已經活動過筋骨了,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哪兒也不想去。」人算不如天算,她暫時失去修理他的興趣了。

「如果你沒有想去的地方,那你陪我去八里左岸喝咖啡好嗎?」

「巴黎左岸?」怎麼去呢?

「對,可以嗎?」

點了點頭,她很好奇他要如何去巴黎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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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來到淡水,沿金色水岸老街步行到渡船頭,秦諾心終于搞清楚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八里左岸」而非「巴黎左岸」,這未免差太多了吧。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里是個舒展身心的好地方,下了渡船,隨後他們租了自行車,踩著自行車沿岸欣賞美麗的河海風光,不久之後,他們進了左岸會館坐在二樓的露天座位享受美食和咖啡。

「我都不知道台北有這種假日休閑的好地方。」秦諾心忍不住伸個懶腰。

「你假日都在干什麼?」向鳴昊好奇的問。

「你是說回台灣之後嗎?」見他點了點頭,她仔細想想回道︰「假日我大部份都在當勞工,我爸或是我媽的勞工,他們有什麼吩咐,我就得做什麼。」

眉一挑,他很驚訝的說︰「沒想到你這麼乖巧听話。」

「錯了,我調皮好動,我在我爸媽眼中是令人頭疼的女兒,我會乖乖當勞工是因為我需要他們給的零用錢。」她剛剛找到工作,都還沒有領到薪水。

「你在說笑吧。」他是被她唱作俱佳的表情給逗笑了。

「這是真的,除了讀書之外,在我家其他的費用都要付出相對的勞力換得,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生活費全都是靠自己打工賺取。」

「你在國外能打什麼工?」

「我當過臨時保母、教導外國小孩子中文、在爸爸好友的餐館打工,還有幫人家寫報告,很多很多,反正哪里有打工的機會就往哪里跑。」

她真的很令人驚訝,越認識她,越覺得她深不可測,看起來明明是那種需要人家照顧的小娃兒,可是她卻強悍得連他都自嘆不如,他是餃著金湯匙長大,即使留學法國學服裝設計的期間,母親還不放心的派了一個管家跟在身邊伺候……看著這樣的她,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天啊,這一定是錯覺。

「你說要當叔叔和阿姨的勞工,那你要幫他們做什麼?」他趕緊轉移注意力。

「我要陪我爸爸去建國花市,陪我媽媽去大賣場,總歸一句話,我就是那個跟在後面負責提東西的女佣。」

「那你肯定是最漂亮的女佣。」

頓了一下,秦諾心按捺不住的問︰「你從小就很會說甜言蜜語嗎?」

「我很會說甜言蜜語嗎?」向鳴昊反過來一問。

「駕輕就熟。」

「如果我很會說甜言蜜語,那你應該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啊。」

「你不要以為每個女人都吃這一套,至少我不是。」

「我相信。」

咦?她有沒有听錯?微蹙著眉打量著他,他真的不太一樣AB少了虛偽,多了率真,現在的他像個大男孩……

「你對我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會選擇跟夏芝阿姨一樣的領域,而不是繼承向伯伯的事業?」

「因為我媽咪只有我一個兒子可以繼承事業啊。」

「向伯伯難道還有其他的兒子嗎?」

「我老爸當然只有我一個兒子,可是他有好幾個兄弟,我不跳進去湊熱鬧,向家的人還會熱情的跟我說聲謝謝。」

為什麼她覺得喉嚨好像被人家掐住似的?真奇怪,他說得很瀟灑,可是她卻感覺到隱藏在其中的悲哀,出身豪門的孩子往往更懂得斤斤計較保障自己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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